杨潮雨正想问，手机却震动起来。

自从手机铃声吓她一跳后，不论什么电话还是短信，她全部改成震动。

是杜继征。

她接通电话。

杜继征说：“事情我都跟符时念说了。”

杨潮雨：？

她反应了一会，才想起那只老爷机被她放在符总房间。杜继征打过去之后，应该被符总接到了。

她应了声，杜继征又说时间约在下周三，20号。

“任务地点见。”

杨潮雨想起韩何月的计划和身份，打算周三跟杜继征见面之后，再谈。

两人就默契地没有多说。

但这次，他们都不打算进任务，看看能不能提前解决怡然病院的事。

变被动为主动！

这么想着，杨潮雨问水叔知不知道怡然病院的事情。

水叔摇头。

“居然还有水叔不知道的地方？”

“我知道那地方。”水叔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但我没拉过去那的人。”

“荒废了？”

“喜乐乐园荒废了那么多年，偶尔也是能拉到人去那的。”水叔说，“但怡然病院不一样。那地方……算是都市传说。”

“有故事？”

杨潮雨不由身体前倾，有些好奇。

水叔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道：“你也知道，我早些时候离开过这个城市。”

杨潮雨：我其实不知道。

她记得水叔曾说自己年轻时漠视过一场惨案，之后产生离开了那座城市的念头，但他没说是否真的离开了。不过，在关于李就水的个人秀任务里，杨潮雨遇见的第一个“李就水”说自己虽然不熟悉路段，但他开车有十年了。

那是不是说……

李就水之前真的离开过，去了有发达娱乐业、还有假装星探的皮条客城市。至少杨潮雨没听说他们这个小县城有什么“星探”存在。

然后，李就水又回来了？

有可能。

杨潮雨这么想着，点头点头。

“我没离开之前，听过怡然病院的大名，似乎是管理治疗精神疾病的地方。那是……二十多年前了吧？”水叔回忆起来，“之后我出去闯荡了十多年，再回来的时候，就没怎么听说怡然病院了。不过……”

杨潮雨期待地望着后视镜。

水叔看了她一眼：“出租车司机也算小团体了，没事还会拉着一起喝小酒，讲一些夜里发生的离奇故事。”

他还没说呢，杨潮雨已经在脑补了。

什么半夜在病院门前看见招手的白衣女人，什么抱着孩子浑身血红的长发女人……

杨潮雨咽了咽口水，打了个颤。

水叔瞄见了，有点无语：“我还没说呢，别自己吓自己。没什么恐怖的。”

杨潮雨：“那您说。”

“应该是为了防止病患跑路吧，怡然病院建得非常偏僻，都靠近乡下村落了。从城中心跑过去，走高架都要一小时，别说二十多年前，县城到处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去那一趟，大概两三个小时。”

杨潮雨插嘴：“按现在的路程时间算，都能去临市了。”

水叔点头。

“那地段不是很好。”

杨潮雨点头，的确是不好。

地段不好，就没有开发的必要，被遗弃几十年也不稀奇。

可如果真的不开发，一直没人管，应该就不会变成都市传说了。

就听水叔接着说：“不过，它靠近村落，也不是没有致富的可能。前几年，不是农家乐特别火？有开发商就觉得可以改造成农家乐，正好那地方在两个城市的交界处，两边能赚钱。”

杨潮雨：“想挺好。”

水叔点头：“可不就是想得太好了？要开发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杨潮雨：来了来了。

“是不是施工的时候出现意外了？”

这常用套路！

水叔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工就出问题了。”

没开工能出什么问题？

“老板把那地方盘下来之后，还在联系工程队，一家人就都病了个七七八八。”

杨潮雨：这和她那个别墅的前房主经历相同。

“家里人病了，那可比开发地皮重要多了，老板只能忍痛转让。为了多挣一点，他硬是将农家乐的前景吹得天花乱坠，把价格抬高了一成以上。”

杨潮雨打断：“水叔，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水叔有些得意：“我虽然没拉过去那的人，但你水叔路子广，能唠嗑啊。怡然病院的位置那么偏，没几个去的人，但凡是去了的，我们都留了个心眼。之后，他们把各自遇见的事情一说，所有人一整理，事情脉络不就出来了？”

杨潮雨：……

这如果出租车公司是个情报机构，还能有他们不知道的事么？

“继续继续。”她催促着。

水叔道：“他转手没多久，他家人的病陆陆续续就好了。奇怪的是，花掉的钱，正好就是他卖掉那块地皮的钱。”

“这么玄乎？”

“还有更玄乎的。”水叔神秘地说，“接手那块地皮的人，疯了。”

杨潮雨哑然。

“之后一天下了一天的雨，水涨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不睡觉掉河里，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后来他家人给他办事，钱不够，就贱卖了那块地皮。听人说，他家人本来要低调，但有人说必须把贱卖那笔钱全用了，才能保他们家安宁。”

“那家人照办了么？”

“嗯。”水叔点头，“不过，事后他们就搬去了别的城市。”

“这事之后，还有人敢动怡然病院么？”

“你忘了那块地被贱卖了么？”

“对！”杨潮雨一惊，“那这事没完没了了。”

这事几乎是她那栋别墅的翻版嘛，除非遇见第二个杨潮雨，恐怕怡然病院带来的厄运无法消除。

水叔却笑了，他说：“你忘了那地方一开始是被谁卖到的？”

“意思是，又回到那人手里了？”

“对。”水叔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最妙的地方，那地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人的手里。”

杨潮雨感觉这里头，可能有点东西。

“病院在那人手里，居然没发生什么怪事。”

水叔摇头。

“那人神秘的很，具体我不知道。”

杨潮雨默了。

过了会，她没忍住，说：“水叔，你变坏了。”

水叔：？

“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被你说得这么波折。”杨潮雨皱着脸，“你改行当编剧算了。”

水叔挑眉，问：“你听着的时候，不激动好奇么？”

杨潮雨：……

两人打嘴炮的时候，车进了小区。

杨潮雨进门后，直奔二楼。

符总的屋子居然半开着，还似乎开灯了。

杨潮雨好奇地伸头。

符总坐在瑜伽垫上，正捧着本书。

她察觉杨潮雨靠近，扭头看她，“啪”地一声将书阖上。

“知道回来了？”

杨潮雨：这话问得，好像她是个夜不归宿的丈夫似的。

“我办正事去了。”

杨潮雨入乡随俗，也盘腿坐在瑜伽垫上。

符总没将手机拿出来，而是道：“杜司之前打来电话了，他跟你说了吧。”

“说了。”杨潮雨说，“他让我问你。”

“杜司说，叶裴琼自首了。”

“自首？”杨潮雨一愣。

她一个记者有什么好自首的。很快，杨潮雨又想到韩何月的说辞，叶裴琼似乎在桌游店里装了很多窃听器。

就……挺非法。

符总点头，又说：“她不仅自首，表示会配合调查，而且说自己可以当污点证人，帮他们指认罪犯。”

“有条件的吧？”

能把叶裴琼逼到这种地步，估计事情大条了。

“对。叶裴琼要求证人保护。”

“咱们还有这个制度？”

“条款没有写明。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符总似乎很有经验，“就看叶裴琼能有多大能耐了。”

值不值得当局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