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如果MN很在意涡的存在，那在杨潮雨带走掌控涡的逝者时，MN不会毫无举措。就算羽毛和诺诺是MN的内部人员，纯心寄宿那次也是为了试探杨潮雨，可之后，MN就好似沉寂了下去，再没什么举动。

MN如果真是个资本家，会就这么放过偷它资源的杨潮雨么？

概率太低了。

更重要的是，杨潮雨本身身为MN旗下的主播，其个人信息在MN眼里也是完全透明的。如果MN足够狠心，别说在涡里下手，在现实中也能轻易处理掉杨潮雨。

可他们没有。

当然，还有一种极小的概率。

那就是MN本身就像装在一个黑屋子里办公的人，他只签发文件，决定什么时候有任务，那些人会去。但详细的信息，其完全不知道。

这就类似“中文房子”的思维实验。

被关在房子里的人，可能并不懂得龙国语，却因为字典、程序或一些其他工具，让他看得懂别人交给他的龙国语字条，并能用龙国语回复。和他对话的人，会因此认定他是个地道的龙国人，却从未想过，房间里的人不仅不懂龙国语，甚至可能进入房间后，才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神秘的语言文字。

如果，MN也是这样的呢？

杨潮雨会觉得MN是吸血的资本家，也是因为一些人的说辞。

其中就包括乔乔。

这个问题放一边。

先说第二点。

如果MN对涡有十足的掌控力，那么这栋别墅在归到杨潮雨名下之后，MN就该察觉这个别墅里的任务可能进行不下去了。

结果却是：主播都到她家门口了，任务时间也到了，MN的任务开启短信没到。

主播们这才意识到不对。

从杨潮雨跟房东签完合同，最终入住，一共十多天的时间。

这其中的原因，或是MN跟涡之间的联系并不牢靠，或是其信息延迟太严重。而不论是哪一点，都表明MN似乎并不那么看重涡的存在。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MN需要管辖的涡太多了，一些边边角角，不太重要的涡消失了，他们也不在意。就像被诈骗了一定金额之后，相关部门才立案调查一样，在人力物力有限的条件下，大案要案才立于首位。

杨潮雨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杜继征。

杜继征沉默了一会，问：“那些告诉你MN是资本家的人，应该知道得不少。”

杨潮雨看向乔乔。

乔乔曾是HR。

而她之前一直藏着掖着很多东西，说是还没到时候。而这次喜乐乐园开局时，她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又说“该问的就问”……

杨潮雨就道：“乔乔，你之前说过，比起消灭涡，MN更倾向于保留，因为涡能制造价值。”

具体她怎么说的，杨潮雨不记得了。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乔乔看了眼她的手机，慢慢道：“那你应该也记得，我当时说的是，这些都是MN的说辞。”

杨潮雨：这句我不记得了。

“那也就是说，你也了解得不多？”

乔乔靠着沙发，像是在回忆：“先说说MN是怎么选主播的吧。”

杨潮雨精神一振。

对了，这个问题她都没怎么认真考虑过。

一开始是三刀说，能被选中面试的人，要不是阴气很重、有特殊能力的，就是跟当前的涡有牵扯。他们那六个人中，杨潮雨自己算是阴气很重，520号老人、三刀和柯行云算是有特殊能力，最后齐泱和邹晴是跟乔乔有牵扯。

所以，她一直以为，MN选的主播，是根据这三个依据来的。

后来，她遇见了长安。

长安说：和MN气场相合的人，会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看见MN的广告。根据每个人的需求不同，展现的形式也不同。

这就说明，具备了三刀所说的三种特征之外，主播本身还要有无法实现的野望。

而乔乔的说法，似乎不止这些。

乔乔：“主播的主要工作，就是吸引看客，挣功德值，所以最先决的条件，就是主播得讨逝者的喜欢。”

杨潮雨：啊这……

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是要赚逝者的钱，如果逝者不喜欢，那主播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所以……”她说到这，小心捂住了电话的话筒位置，低声道，“你才会是面试我们的HR？”

想得更深一些：

“所有主播的面试，都是你们这些HR逝者进行的？”

乔乔点头。

杨潮雨意识到了什么：“那其实在面试，也就是首秀里，你们是能控分的吧？”

不然，就不存在什么逝者选主播了。

乔乔：“能。”

至于怎么控分，各有各的手段。

杨潮雨一时心情复杂：三刀是多不讨逝者喜欢啊，三次面试都没过。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柯行云只有一次面试了。

待定是有可能转正的。

杨潮雨二次遇见邹晴时，曾有过一段对待定的猜测，认为待定就只可能是待定。但她当时的猜测，只参考了三刀一人的情况。

所以，有误差。

这么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柯行云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说好，他进入了MN，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搏命；说不好，他又稳稳当当活了这么久。

啧。

想着想着，杨潮雨又有了疑惑：

“我这种主播，应该没有很多逝者喜欢吧？”

她做任务一直畏首畏尾，没有碾压一切无视任何危险的实力，也没有很高超玩弄所有人的智商，有时候会烂好心，也就脑子还能转几下。

按照爽文套路，她估计活不过三集的样子。

不过，就算有自知之明，但她还是希望乔乔能给个不一样的回答。

她看向乔乔。

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