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淡淡说：“灭了？”

杨潮雨：这么直接？

乔乔没动手，对方还没有杀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乔身上隐隐透出杀气的缘故，那逝者开始微微颤抖。他腰间似乎挂了钥匙串还是什么的，随着他的抖动发出细小的刮擦声。

杨潮雨不敢移动光源，死死盯着对方，就怕对方突然来个猛扑。

那逝者却缓缓抬起手来，指向了一个方向。

杨潮雨道：“乔乔，你护着我啊。”

她说完，将手机光顺着逝者的方向照过去。

除了一个干净的手术台，没什么特别的。

她再将灯打过去的时候，逝者已经消失了。杨潮雨照向身边，乔乔也不见了。似乎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

隔壁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音优良。

杨潮雨想了想，打算先搜手术台。

手术台没什么特别的，摸上去还有些柔软，四周没有污渍，上方的手术灯里也没藏什么东西，旁边可移动的架子上摆着各式的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色的光。杨潮雨又向一侧看了看，临近的仪器安静站着，一些柜子安静摆在角落。

没有门禁。

那白褂子为什么指着这个方向？

杨潮雨连手术台对角的查看了，白褂子站着的位置也看了。

没找到。

她冥思苦想，最后干脆躺到手术台上，前后左右地照着四周。但很快，她就察觉异常。她一摸身下，将一个蓝色的东西摸了出来。

是门禁。

可在她躺上手术台前，明明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而她拿到门禁的一瞬间，双腿一痛。

那种感觉，已经不是之前那种若有似无时轻时重的痛，而像是蹲了很久的厕所后站起，双腿麻痹酸痛的同时，又突然抽搐，再被人狠狠用铁锤砸了一锤。

杨潮雨忍不住嘶了一声，不敢动弹。

外间也传来闷哼声，是星哥疼醒了。

“怎么回事？”

他起身的时候，站不稳后倒，撞到了身后的柜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他低骂了几声，双手稳稳按在柜子上。似乎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他下意识摸了把后脑，最后才注意到杨潮雨照向他的光。

他拿手挡了一下，问：“发……”

刚要问，他就看见了邹晴的尸体，声音一下子卡住了。

“这是你杀的？”

杨潮雨在深呼吸，因为太痛了。

根据周期的说法，每个人的疼痛感不同，运动越发达的人痛得越狠。可她现在都疼得说不出话了，星哥居然还能站着跟她闲聊。

星哥没等到她的回答，见她一动不动，又问：“还活着么？”

杨潮雨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星哥松了口气，说：“不解释一下？”

他指了指邹晴。

“显而易见。”杨潮雨看了他一眼，“除非你依旧在怀疑我。”

星哥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你怎么不下来？躺那舒服么？”

杨潮雨：我也想下来啊。

“你来帮我。”

手术室里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

两人又同时叹了口气。

杨潮雨：“我先试着下来吧。”

星哥：“我先试着走两步？”

两人同时说完，星哥扶着柜子，踏出了一步。杨潮雨撑起自己，转动身体，双脚踏地。

而她的手刚离开手术台，下一瞬双膝跪地。

星哥忍笑，却占便宜道：“你不如此大礼，我也会帮你的。”

杨潮雨：……

她道：“那你倒是帮啊。”

星哥：……

“我也想再动一动，但现实不允许啊。”

星哥苦笑。

他们两个彼此打灯，都能看见对方额上的细汗。比起杨潮雨，星哥出汗更严重，短衫领口都有些湿了。

杨潮雨道：“我还以为三楼比二楼更难，是会多一个鬼将呢，结果好像还不如来个鬼将。这疼太难忍了。”

星哥：“别乌鸦嘴。”

他们都这样了，再来鬼将，他们直接躺平任宰算了。

“听说喊口号会比较有用，不如一起。”星哥道。

“喊什么口号？”

“一二三四？”

杨潮雨满头问号。

星哥道：“这样，前面的‘一二三’蓄力，喊到‘四’，我就往前走，你就试着站起。”

杨潮雨怀疑：“能行？”

“不然为什么武打片都哼哼哈哈的，而不是‘卧槽’和‘尼玛’。”

杨潮雨被洗脑：“有道理。”

“是吧，那一起。”星哥看着她说，“一二三，四！”

然后，他走了一步。

杨潮雨使劲，想要起来，可双腿不听话。

她依旧跪着。

杨潮雨：？

星哥很镇定地再喊了一次，又踏出一步。

依旧跪着的杨潮雨：！！！

用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星哥蹭到了杨潮雨身边。杨潮雨仰望着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为什么对你有用，对我没用？”杨潮雨怀疑人生。

“大概你对口号没有那么强的条件反射。”

说起条件反射，杨潮雨悟了！

她正这么想着，屁股上传来熟悉的疼痛感，她几乎是立即站了起来。正要弯腰扶她的星哥被吓了一跳，差点被她撞倒。

“你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星哥疑惑。

杨潮雨不知为何，看向他时，脑子里回想起一篇龙国监狱的日常vlog，里面的囚犯每天都要喊着口号跑步……

一时间，她看星哥的表情有些凝重。

星哥：？

“我能信任你么？”她问。

星哥张了张嘴，最后忍辱负重地说：“主人。”

“噗！”

杨潮雨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星哥很怀疑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但还是架起了她的胳膊，说：“那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杨潮雨在心里狂笑：虽然但是，心里是真的有点爽啊哈哈哈！

星哥面色不善：“你之前不是提了？”

“我只是随口刺一下邹晴而已，你这么上道，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你还没说呢，邹晴怎么死的？”

“我说了你信么？”

“你先说。”

“她是伪装者，想吃我来着，还先隐身打晕了你。”

“哦。”

“就没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间走。

“我很信任我的能力，所以我相信你不是伪装者。”星哥淡淡道，“我也相信以我的实力，对方想打晕很难，但如果配上邹晴的隐身，概率倒是挺高的。”

杨潮雨：那你是很自信了。

“难道你没想过，我和邹晴有矛盾，所以杀了她？”

星哥倒是很明白：“邹晴的死法很利索，这说明你之前有很多次能致她死地，但你都没下手，因为你很明白，那不是闹翻的时候，现在也不是；第二，阿雨他们选了另一边，我们之后才进入了这间，就算是你们之间有人想先下黑手，也该是跟在我们身后的邹晴，而不是你；第三，如果你是伪装者，或者心有歹念，刚才我昏迷的时候就是你最佳的报复机会，但我还活着。”

杨潮雨道：“也许我老奸巨猾呢？”

星哥直接笑了：“你还老奸巨猾？你如果老奸巨猾，还有阿雨什么事？现在局面能这么尴尬？”

杨潮雨拍了拍他的肩，说：“抱歉啊。”

星哥疑惑：“怎么突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