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就在娄越楼忍无可忍的时候,圭柏柏猛地松开手,被他放开手的人像是突然被人抽出了脊椎,无力的软倒下来,他瞪大眼睛看向圭柏柏,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说穿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圭柏柏居高临下看着他。
一坨装饰得好看的屎,也总会迷惑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但屎总会露出真面目,自我欺骗的人也都会真正的清醒。
就像这些色厉内荏的人,他们看上去凶历的外表就像是纸一样被轻易戳破。
露出虚弱的内里,就像此时这人此时的模样,他连站起来都不敢了。
“谁跟你说的?”他问这个人。
“什么?”青年还在发愣,在圭柏柏又问了一遍后,才缓过神来,但仍旧没有多少精神,像是被抽去了精神,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没有谁……”
“没有谁在你耳边说三道四,你这种平常看简清风一眼都难的人,怎么会对越儿那么大的愤怒?”
“……”青年再次被戳到痛点:“你闭嘴!你懂什么!大师兄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呵,就简清风这种渣滓,我不仅叫得,我还能把他从这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让他万劫不复,让他落在泥里。”圭柏柏淡淡的笑着,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看着青年愤怒又不敢的模样,俯下身,在他耳边道:“你生气什么?这对你不是好事吗?等他坠落了,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那些不能与人道之的龌龊心思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揭露,青年即惊又怒,即怒又惧,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圭柏柏,像是不理解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对越儿出手……太迂回太缓慢了,就算你把越儿从他身上摘走,他仍旧不是你的……”圭柏柏仍旧贴在他的耳边,轻轻低语:“谁告诉你,要用这么笨的办法?”
青年好似被蛊惑了,他忍不住说出内心的话:“你懂什么……大师兄是我们所有人,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占去……
”
“笑话!这种话也只能糊弄你这种傻子,谁不想真的占有他呢,跟你说这话的人,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心思吗?”圭柏柏亲昵在他耳边吐气。
他脸上带着笑,好像最亲近的朋友,在为你出谋划策。
青年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整个人忍不住一弹,往后靠了靠,接着用手用力的搓了搓耳朵。
他转头看了眼圭柏柏,目光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圭柏柏脸上的笑变得格外的刺目起来,忍不住有些躲闪,嘴上却道:“……是牙儿师兄跟我说的……担心大师兄会被这个凡人欺骗……”
圭柏柏得到自己的答案,直起腰来,满意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等到圭柏柏真的退开去,他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牙儿,什么牙?”
他听到圭柏柏问他,表情不由得有些复杂起来:“月牙儿的牙,他是祁隆长老的重孙,也是辈分最小的小师弟,性格很好,平常也不会瞧不起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大家都很喜欢他。”
“我知道了。”圭柏柏想起那个穿黄衣服的少年,本来就打算找他,倒是不用再跑两趟,那个叫小牙儿的黄衣少年确实有一张看上去没什么威胁的相貌,但是人,是最不可以貌取人的生物。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有着极好名声的小牙儿,谁知道皮囊下头是什么漆黑恶臭的东西。
“越儿,”他回头朝娄越楼道:“看来你成了某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那被大家都喜欢的小牙儿,竟然是最讨厌娄越楼的人,可是这又到底为什么呢?明明自己已经拥有了许多不是吗?为什么偏偏就容不下一个跟他天差地别的娄越楼,甚至废这许多心思来折磨欺辱?
而简清风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圭柏柏想着等下要怎么对付那个小牙儿了,他忍不住有些迫不及待起来,该怎么戳穿他虚假的面具呢,这个段数可比麦田他们高多了。
但是,圭柏柏内心
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和期待。
这三白门藏了许多让他期待的鬼啊。
他正为接下来的事兴奋,却突然被这个暗恋简清风,求而不得的外门弟子叫住:“喂!你不会真打算去找牙儿师兄吧?那可是祁隆大长老的重孙,祁隆大长老跟掌门是师兄弟,更别说牙儿师兄身边的那些簇拥,你还没到牙儿师兄面前,就会被无数的人拦住……”
圭柏柏笑了。
他问他:“比简清风如何?”
哪怕被戳中心中隐秘的心思,但是提起简清风,青年仍旧忍不住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大师兄无人能敌!”
“那也不过如此。”圭柏柏道。
这人被这一噎,差点忘记接下来说什么,接着掩饰心中的慌乱,表面故作开玩笑似的云淡:“你不会真想对大师兄出手吧?”
他的目光飘落到娄越楼身上:“就因为他?我是真不知道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药,一个个的不知死活到这个份上。”
圭柏柏倒是没生气:“那你就看看。”
“看什么?”那人故意气圭柏柏:“看你被大师兄收拾吗?我说你,真的没必要,我觉得你这人不错,没必要为了出口气就把自己给送了,真的不值得。”
圭柏柏有些难以言喻的的看他一眼:“……我不错?”我那么骂你,你还说我不错?你脑子是不是哪里不好?
这人被看得一慌,连忙撇清:“我不是夸你,你别误会,行吧,你要找死,我不拦着你!随你们的便吧!”他说完就想走,但是却被圭柏柏拦住。
圭柏柏事情还没办完呢,哪里能让他走了,这也太轻松了,他还没跟娄越楼道歉呢!但却没想到这人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神也慌乱着到处乱飞,抖着唇色厉内荏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圭柏柏这下真的看不懂他反应了,明明先前还正常的,他只能归咎于他脑子是不是坏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谁说你能走了?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忘忘忘了什么……
”他红着脸,满脸痴呆的看着圭柏柏,舌头直打结。
圭柏柏无语了,他只能好心提醒:“你忘了我们来找你做什么了?”
这人呆滞的像是脑子都已经停摆了,直到看到圭柏柏下巴朝娄越楼那边点了点。
他才像是被冷水浸过一样,整个人一抖,彻底清醒了。
“你要我向他道歉!?”他不敢置信的扬声。
圭柏柏“嗯哼”一声,抱着胸道:“记得态度诚恳点,不行就再来一遍,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
但是面前的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一样儿,整个人都焉了吧唧,他怔怔的看了圭柏柏好一会儿,就在圭柏柏想着自己要不要动上什么暴力手段的时候,他竟然又真的朝娄越楼说了声对不起。
圭柏柏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我真羡慕你。”这人朝着娄越楼道:“我到现在都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好的,值得旁人这么为你出头。”
圭柏柏刚想皱眉向前,却见娄越楼竟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个淡淡的,一过即逝的笑容。
“是啊,这么好的人选择了我,而不是你。”娄越楼朝着面前的人笑,笑得像是一只公孔雀,朝着挑衅的情敌,炫耀自己的尾羽。
“你知道吗?我只要想到你羡慕,嫉妒得晚上睡不着觉,我就一点都不怪你了,我甚至高兴极了,所以你一定要活着,活得长长久久的,活在每一天的嫉妒里,你千万不要放弃啊,要一直看着我,看着我越过越好,知道吗?”
圭柏柏差点忍不住要失笑出声,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这人气得要疯,差点要伸手撕了娄越楼,好歹理智拦住了,于是怒气冲冲的反驳道:“我凭什么!老子转头就把你抛到角落里,还想让我天天看你,你别恶心老子了!”
他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冷笑三声,转头走到圭柏柏身前,声音还带着强压下去怒火:“我道歉了,你满意了吧!”
圭柏柏却摸着下巴看着娄越楼,他的眼睛带着玩味
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这人,眼里的忽视和不在意那么的明显,直接就把这人的怒火给浇熄了,无尽的挫败感涌上了心头。
他忍不住沮丧道:“你让我再道歉,我做不到,不如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向他再下跪了!”
圭柏柏确实不大满意,相比较这个人做得那些,一句道歉实在微不足道,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要原样,一分不差的还回去,让他也尝一尝死老鼠的滋味儿,被人泼脏水的滋味才好。
但是看到娄越楼几句话把人气得要杀人的模样,这些事情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甚至,还隐隐的有点小爽。
比把人杀了还要爽。
他不打算抹去娄越楼的好意,但是看着眼前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又有些小不爽,于是他在打量了这人一会儿后道:“我劝你把他的话听进去。”
这人还想要瞪眼睛,就听到圭柏柏道:“你对人做出这么过分的事,越儿还反过来劝你不要老是沉浸在嫉妒的情绪里,过自己的日子。越儿说我好,但是真正好的那人其实是他,不是我选择了他,而是他选择了我。”
“你说你看不到越儿哪里好,那是你瞎,你瞎,看简清风那个人渣都觉得好,你不仅瞎,你还蠢,被人怂恿两句,就急急忙忙地当刀子,你该幸运遇上的人是我,是越儿,我们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其他的人,却不会……如果你再继续这么又瞎又蠢,迟早有一天会死得很惨。”
圭柏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不过我估计你听不进去。”
他恶劣的一笑:“所以继续保持你自己就好了,等你死的那天,我会为你收尸的。”
他说完,不再看这人一眼,转头走到娄越楼身边,牵起娄越楼的手。
娄越楼望着被牵起的手,低声道:“……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圭柏柏没什么所谓的:“没事,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好。”
他们走了,青年听到他们的声音越来
越小,直到听不见了,才低声冲着一脸担忧看着他的麦田道:“他叫什么?”
麦田愣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谁,他忍不住叹道:“圭柏柏,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是他不是你我能靠近的人,云安,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他身上的那股气势。”
云安侧过头望向麦田:“我真的瞎吗?”
麦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有些难受的组织语言。
云安没给他纠结的机会,他说道:“也许我真的瞎,竟然蒙蔽了双眼,现在才看到真正的宝石,可惜太晚了,太晚了,我连靠近都觉得自己污浊。”
麦田听着他这又是宝石又是污浊的,觉得牙有点酸,虽然圭柏柏确实特别,但跟宝石挨不上边吧,那就是个泥石流,你说他是奇葩还差不多。
他不知想到什么,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可笑,但是又忍不住问出口,像开玩笑似的:“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云安没说话。
麦田当即就想卧槽了,他也真的卧槽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不要你的大师兄了吗?”
云安脸微微红:“但是他说要把大师兄拉下神坛的模样真的很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相信他能做到,大师兄总是高高在上,我也很想看到他坠落下来的样子。”
麦田憋红了脸,好险把那句“你是不是变/态”给憋了回去,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作者有话要说:麦田:我总因为太过正常而跟你们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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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子今天要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