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四章:姐妹之间的真相
笑笑没好气地戳着他的脸,“喂,你要我听你说什么呀?”
可是任她怎么问,樊璃睡得就像头死猪,当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了。
海岛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笑笑几乎是乐不思蜀了。她的身体渐渐好起来,脸上也稍微有了一些血色,只是晒的有些蜜色,跟之前的样子有些判若两人。但白玉妆就保养的很好,她的肤色依然洁白如玉,偶尔在笑笑的怂恿下,跟她一起出门的时候,两人就好像泾渭分明一般。
白玉妆一看就是外来者,笑笑则跟本地的少女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而在跟犀沐和樱姿这两姐妹相处时,白玉妆也是跟樱姿比较合得来。她们两经常凑在一块,樱姿给白玉妆讲解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白玉妆则静静的听着,偶尔会交流几句,看得出来,两人还挺有共同语言的。
对于犀沐跟樱姿之间的那些龌龊,笑笑采取的方式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要两人不正面冲突,她也不想介入人家姐妹之间的这些纠纷。可是白玉妆却因为跟樱姿要好,所以连带着对犀沐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
以犀沐的聪明,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白玉妆对自己的敌意。不过她也不会当面说穿,而是每每在遇到的时候,表现的更加冷淡一些。
中秋过后,樊璃要带人去东海,同船王商谈开辟新航路的相关事宜。
见笑笑闲着无聊,樊璃便说:“听说东海岛上有火山,山下有温泉,能治百病,你不妨过去泡一泡。”
笑笑早就想跟着他去玩了,这下立刻收拾了几件衣服,跳上了船。
犀沐也跟了过来,樱姿这次却执意不肯和笑笑她们一道去玩,白玉妆自然是不会去跑船的。
“算了,不勉强她。”犀沐一脸无奈,“她偶尔会犯点脾气。其实樱姿以前的性子不是这样的。虽然有点内向,可是很温柔亲切的。唉,其实也是我不好……”
她既然都开了个这样的头,笑笑不询问一下,似乎也太不解人意了。于是笑笑顺着她的话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犀沐咳了咳,低头顺目道:“樱姿姐是在生我的气呢。”
笑笑惊讶,“你们以前有矛盾?”
“这说来话长了。”犀沐皱着秀眉,“一年多前,樱姿她跟着兰家的商船送货,半路遇到了黑旗船。对方人多势众,兰家的老家丁拼死护着她乘小船趁着大雾逃脱了。樱姿她受了伤,在海上飘了两日,奄奄一息时,被一个人救了。”
原来是英雄救了落难的美人呀,看来这故事的就跟这英雄有关了。
“那个公子是东海老船王的侄子迦思远,年少英俊。他和樱姿两人一见钟情。老船王疼爱侄子,便没介意樱姿的庶民身份,做主给两人订了亲。”
“樱姿定了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你先别急,听我把事情说完嘛。”犀沐安抚道,“那时候那个樱姿还有孝在身——她娘方去世两年,两家便说好等孝期过了再拜堂成亲。然后今年初,孝期满了,按照咱们的风俗,那个思远公子就过来请期,商量婚事。然后……”
说到此处,犀沐忽然支吾起来,满脸通红,显得十分为难。
“然后怎么了?”笑笑追问,“难不成这样的婚事还能有变?”
犀沐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和那个思远公子见了几面,也觉得他人不错。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定婚期那日,他突然说要悔婚。要……要……要另娶我为妻……”
笑笑惊骇当场,“你说什么?”
犀沐眼里盛满了泪水,仿佛轻轻一碰就要落下来似的,“我可完全不知道他怎么有的那种心思,吓都吓死了。我都喊他表姐夫了,他却居然来这么一出!我可真是……哎呀!现在说起来,我都委屈得慌!那时候我真是过街老鼠,人人都觉得是我勾引了思远公子。可我真的没有啊!”
笑笑掏出了帕子递过去,犀沐接过来,抹了抹脸,继续说:“你不知道,那段日子真是难过死了。小姐妹们都骂我是狐狸精,樱姿的姑婆还扇了我几个大耳光,樱姿也不肯见我。我爹气得打了我,罚我在祠堂里跪了三天。我真是百口莫辩,那思远公子反而变本加厉地坚持要娶我。真是气死人了!”
“那……后来呢?”
犀沐吸了吸鼻子,“好在后来这荒唐消息传回了东海,船王气病在床,坚决不同意思远另娶。这时樱姿又站出来,说要解除婚约,不嫁了。于是,这么好好的一桩婚事,就这么吹了。”
“这就结束了?”
“后来过了一个月,老船王病逝了,新船王即位,重新给思远公子说了一门亲事。我这里,是头顶着祖宗牌位,在家里长辈面前发了誓,说我绝对没有勾引过思远公子,这亲戚关系才缓和了下来。只是经此一事,樱姿性格大变,对我也没以前好了。”
犀沐又落泪,道:“我也不怪她,真的。她这半年来郁郁寡欢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的。所以我走哪里都拉着她,就想她也开心点。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她嫁得好人家,要比我的好一千倍,一万倍。这样我就安心了。”
笑笑听完这个故事少不得一声叹气,“那个男人听着也是个见异思迁的家伙,并非值得你们所托的良人。”
犀沐啜泣着点头,“是的,你说的对,我同你说这事,也是想说,万一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切莫相信才是。我真的,真的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狐媚子。”
她说这话时的眼神动人地无以伦比,眼里水光一闪一闪,就好像里头波光粼粼似的。笑笑想天下还没有哪个男人见了这幕不醉倒的,连自己都不忍软了心,更何况是一般的男人?
看来,自己之前对这个犀沐姑娘,还真是看错了眼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那种道听途说的流言,我心里有数。做人嘛,只要行的端做得正,怕什么别人议论呢?”
夜深了,笑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海浪声,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干脆起来,到外面走走。
中秋才过,月亮缺了一边,像一个没有揉好的大饼摊在天上。天空和大海在月色的渲染下,都呈现出幽静神秘的深蓝色,风吹着帆布鼓鼓作响。
笑笑幽灵一般在甲板上晃荡,值夜的水手被笑笑吓得不轻。笑笑抱歉地笑了笑,干脆跑去船头吹吹风。
船头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灰衣,大半身影都融在桅杆的黑色阴影里。他正默默望着前方,神情冷峻,一言不发。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这几年来分明不少的轮廓愈发显得硬朗了,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是一片阴影。
笑笑缩着脖子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望着一望无尽的大海。
一刻钟后,笑笑终于忍不住说:“看够了没有?眼前的海洋就是你的征途。”
樊璃没好气地白笑笑一眼,嫌笑笑打搅了他继续沉思人生,“觉得无聊你就回去睡觉啊。”
“我睡不着,出来吹吹风。”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包炒瓜子嗑着,“犀沐煮了点水果茶,喝着甜,却放了绿茶,于是睡不着。”
樊璃笑了笑,“看着你在这边有了闺中密友,我也算放心了。”
“成天满海岛地撒丫子乱跑,我这算哪门子的闺中呀?”笑笑翻白眼,“对了,我刚才听犀沐说了,兰家当年差点就和船王家结亲了。”
“是有这么回事。”樊璃点头道,“后来因为那个准新郎成负心汉,婚事才吹了的。说起来,当初要是真的联姻成功了,现在主掌离海的,就是兰家了吧。”
“船王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兰家本来势力也不小,有船王相助,把我们离家挤下去也无不可能。”
笑笑笑道:“本来还挺为樱姿惋惜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又不厚道地庆幸起来了。”
樊璃讥笑道:“那个迦思远,为人懦弱自私,兰家那姑娘没嫁他,还真是幸运。”
“你见过他?”
“嗯,有一次我回来,碰到他也在。我看他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外表漂亮,里面一包草。这种人,谁嫁谁倒霉。”
笑笑笑起来,“原来你是嫉妒人家长得好看。”
樊璃伸手要拧笑笑脸,“胡扯,这天下还有比本殿下更帅的男人吗?”
笑笑笑着躲开。
樊璃扣着笑笑的手腕,把笑笑拉过去。笑笑一个踉跄,跌到他身上。
樊璃扣着笑笑的手腕,把笑笑拉过去。笑笑一个踉跄,跌到他身上。
他顺势环住了笑笑的腰,“哟,你这是投怀送抱。”
笑笑脸一热,使劲挣扎。
“别!”他低头将笑笑抱紧了,“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他呼出来的热气全喷到笑笑耳朵上,吹得笑笑脖子痒痒的。笑笑脑子昏昏沉沉,也真就傻傻地站着不动了。
樊璃抱着笑笑,也不说话,身边海浪的哗哗声仿佛摇篮曲一般。
笑笑听到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时有点恍惚。
从自己在船上醒来的时候开始,樊离就一直在自己身边。这个人看着玩世不恭,其实却是有情有义。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对白玉妆还是对自己,他都细心周到。
“樊璃。”
“嗯?”樊璃的手略微松了点。
“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笑仰头看他,“难道说,我身上真有什么可怕的秘密?”
樊璃目光柔和,“不,不可怕。”
他再度俯身抱紧笑笑,脸贴着她的头发,低沉道:“你个傻丫头,我们也不想一直瞒着你,只是,关于你的过去,你现在过得这么开心,为什么要去想起来?我会觉得很心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