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朝廷何时发兵
亲随却没走,而是一愣:“可是……呼厨泉他前些日子吃蘑菇中毒了,现在还不怎么清醒!”
吴池心说难怪在宴会上没看见那货……吃蘑菇中毒,真够搞笑的。
于夫罗急了:“就算是昏着的,也要给我拖过来!”
心里直埋怨呼厨泉,心说你平时都好好的,怎么这关键时刻拉了胯……你就算再饿,也不能乱吃蘑菇啊!真是!
当时咱们好不容易打破了那个大户的邬堡,进去抢掠时,别人都去仓库搬粮食,你等不及了,看到有个家具上长蘑菇了,顺手塞嘴里嚼了……你就不能多忍一会嘛!
唉!
须臾,呼厨泉被抬了进来……果然还是意识不清醒的。
于夫罗那叫一个尴尬啊!
吴池见了觉得好笑,问:“你确定是吃毒蘑菇导致的?”
于夫罗:“是,确定。’
吴池走过去:“看我的!”
过去走到近前,让亲随把呼厨泉嘴捏开,而后吴池一颗豆子扔了进去。
下一刻,呼厨泉醒了。
呼厨泉左右张望一下,纳闷:“哥,咋回事?我怎么在这里……是醉倒了?”
于夫罗:“……你个蠢货!还不快谢谢司空!”
呼厨泉:“丝什么空?”
他看了眼吴池,忽然露出谄媚的笑:“你是汉人?是……酿酒的对吧?呵呵呵,我这人最尊敬酿酒师傅了,请受我一拜!”
吴池好笑:“嗯,我确实会酿酒。”
呼厨泉果然对着吴池连拜了几下,然后腆着脸央求道:“你是我哥那边的吧?你今后,改跟我呗!给我酿酒!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什么好吃的、绸缎……还有美女,都给你!”
吴池心说你这怎么整得跟表白一样……真是个酒痴!
那边于夫罗扶额,他赶忙厉声训斥:“说甚么呢!呼厨泉你给我站好了,那不是什么酿酒师傅,那是大汉司空!朝廷的,三公!司空!”
呼厨泉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司空?吴池……听说吴池的‘神仙酒’天下无双!你就是吴池?哈哈,那不还是酿酒的嘛!哎呀,哥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于夫罗气得想抽死自己这个弟弟!
他赶忙对吴池道歉:“司空,我弟弟还糊涂着,说了错话,还请司空不要跟他计较!”
吴池却笑道:“无妨,喜欢酒的人,都是好人!”
而后,他又给了呼厨泉一个惊喜:“喜欢喝神仙酒是吧?行,我就破例给你酿几坛!”
“真的?!”呼厨泉大喜,对着吴池又跪又拜的。
而于夫罗见吴池居然如此温和,心里也终于舒了口气。
过后,呼厨泉也终于反应过来司空意味着什么,对着吴池又连连道歉,吴池表示不介意。
之后又再度说起了正事。
吴池:“于夫罗,你的功,你的罪,朝廷都会记得。为了酬谢你的功,朝廷会帮助你,让你的部族重回草原,成为匈奴的领袖。而你的罪,就在匈奴稳固后,用你的命来抵偿。”
他看向呼厨泉:“而你死后,你弟弟呼厨泉,会成为下一任单于。”
这个决定,是吴池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于夫罗劫掠汉境,这个罪,必须要惩罚,并且不能罚轻了!
不能因为他们有利用价值,就‘顾大局’、‘牺牲小众’。
那是畜生行为!
吴池只是没有亲眼看到,但他却知道,那些匈奴人在劫掠时,其面目是多么的可憎,造成的罪孽是多么的深重!
烧杀抢掠,毫无人性!
男人被杀、被抢,女人被糟蹋,甚至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如果吴池宽恕、或者只是轻惩了罪人,那些受害者的怨魂,谁来平息?
对他们公平吗?
吴池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遇到了不平事,还是想管一管的。
要惩罚罪犯,只有死亡,才能够赎清这罪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而死的人,必然应该是首领,也就是于夫罗。
吴池才不会像某那啥一样,一出事就推出个临时工顶锅。
临时工是用来背锅用的吗?
要知道,任何一个组织、一个机构、一个势力,都有其首领。首领掌握着组织内最大的权力,相对应的,就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出了事,领导必须担责!
哪怕说,真的就是底层临时工干的,领导不知情,那该出来顶锅的,也应该是领导!
这是领导的天职!
组织犯下罪孽,如果是领导下的令,那肯定是领导全责。如果是下属下的令,那也是你领导点头的,同样要负责。下属私自干的、没上报领导,那便是你领导失职!
还是你的责任!
有些政权……对,说得就是你,明思宗!这人就是一个典型的反面案例!
朱由检这人,刻薄寡恩,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喜欢担责任。指使陈新甲去和谈,过后自己不认账,把锅推给陈新甲。在李自成打过来时,自己想跑,却不敢担责,就暗中召见那些大臣,想让他们来提迁都的事,自己不肯提。结果你溜肩膀不背锅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人家不上你这当!人家知道,一旦人家提了,过后清算时,你崇祯肯定又会甩锅给他们,斩了他们祭旗。
一个领导,事情别人做,出问题你不背锅,那谁还会跟你归心?
最后整得君臣之间离心离德,王朝败亡,你反倒怪大臣,扯什么文臣个个可杀……其实最该杀的就是你!
唔,还是继续说于夫罗。
部众劫掠汉境的事,不用查,就是于夫罗这个领导下的令,他负全责。所以,这个人是必须死的,没得商量。
领导就是要为整个组织犯下的罪负责。
……
吴池说完这话后,于夫罗兄弟俩沉默了。
须臾,呼厨泉眼圈红了,看向于夫罗:“哥……”
于夫罗叹了口气:“呼厨泉,你以后当了单于,一定要记得,永远忠于朝廷,不要做错事……”
吴池听着于夫罗对弟弟嘱咐,抱着胳膊慢慢等着。
等嘱咐完了,吴池才道:“好了,接下来,说说细节吧!”
于夫罗来了精神:“敢问司空,朝廷什么时候发兵?”
“发兵?”吴池露出玩味的笑:“朝廷为什么要发兵?”
于夫罗愣住了:“不发兵,我们怎么夺回单于之位?”
吴池露出傲然的神色:“凭我,足矣!”
于夫罗愣住了!
他虽然早听说这位吴池司空是凭战功起家,在中原打过无数仗。可……
那又怎样?
现在是要在草原上作战,他就算有些军事经验,又怎么能够……更况且,没有兵,他拿什么打?
还是卢屠稽解释道:“于夫罗,你不知。吴司空他会仙法。之前,我的部族就是被他用仙法打败的!”
于夫罗疑惑道:“当真?”
卢屠稽激动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落他手里的!”
他心说我的手下虽然只剩几百人了吧,可那都是身经百战的精悍战士!
就算战败,逃总能逃得掉的。
可现在,被人家一个不剩的俘虏了……
卢屠稽对于自己先前的失败,一直视为耻辱,而洗刷耻辱有两种方式:一是靠再战一次,靠胜利来洗刷。
二嘛……
就是找一个‘这事换你你也得败!根本胜不了!’的借口,来让自己的失败变得‘理所当然’。
他选择了第二种,以‘仙法不是人能抵挡的’作为借口来安慰自己。
此时见有人怀疑这点,他当然要义不容辞地站出来指正,如此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安定。
于夫罗见卢屠稽如此说,虽然仍有怀疑,但也信了几分。
但是……
于夫罗认为,就算吴池真的有仙法可以轻松击败卢屠稽他们,那也不过只是证明了他有作战的能力罢了!
有作战之能,不代表就必定能胜。
于夫罗要的是必胜!
要知道,如果汉朝真心想帮于夫罗,那确实是可以说必胜的。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汉朝与匈奴,与当年的汉匈战争,情形完全不同了。当年的匈奴,虽无帝国之名,却有帝国之实,周边附庸藩属无数,本身的人口、经济,都极为发达,不输汉朝,甚至某些方面还超过。
不然汉朝也不至于卑微地和亲服软。
那时的汉匈两个势力,是平等的掰手腕,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无人知晓。
可现在呢?
先不说匈奴已经没有了藩属附庸,地盘面积更是严重缩水,进而导致人口大大压缩。号称几十万精骑……当年的匈奴是真有几十万精骑,现在,只能说有几十万人口,精骑可不敢说!别看很多人以为匈奴全民皆兵,但你真让那些吃奶婴儿和孕妇、老头子、汉人奴隶去打仗?
别逗人笑了!
更何况,就算那些妇孺,算他们也能打吧,但还有个最为致命的问题,不得不让人重视:
现在的匈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它分裂了。
还不是一分为二那种分裂,而是碎成一地那种。
先前说了,自从须卜骨都侯那个伪单于死后,匈奴的单于之位就彻底空悬了。
没有单于意味着什么?就意味着,自单于以下的四角、六角、二十四长,通通都是平级,没有头!
所有的部族都没了上级,每个部族都是独立的势力。
你说,指望他们一致对外?
别做梦了!
他们自己跟自己就先打起来了!
所以,综上所述,当前的匈奴,是完全无法对抗汉朝这个庞然大物,只要汉朝派出大军,匈奴根本无法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