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佐天们
“这么说来……26版的仙四好像在很多国区都上映了……”佐天幸沉思着,“佐天同学也会看这些吗?据说当年的效果不如预期那么……”
“因为很有趣啊,华国的仙侠什么的,和忍者完全不一样不是吗?”佐天泪子的注意力也瞬间跑到没影了,“梦璃人超好的诶!当时是谁主演的来着?呃……”
“我记得是柳……喂!”佐天幸忽然惊醒过来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是谁先说起来的啊……”佐天泪子用鄙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完全无视了自己跟着跑题的事实。
“……”
“好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现在是……早上六点五十分,我已经叫酒店把早餐送上来了,边吃边说。”重福武琴终结了这个话题。
总统套房的早餐自然也是总统级待遇,不管是佐天幸还是佐天泪子都是正儿八经的“平民”,但在这也许一辈子就一次的奢侈享受面前,两人却没心思品尝这其中的差别……甚至还不如平日里的食堂小店之类有味……
“……都清楚了吗?”
重福武琴照例并没有开口,而是一边吃饭,一边用念话能力把自己需要佐天幸做的事情告诉了他,同时还有他身上所存在的“禁制”。
如果把大脑形容成电脑,那么幻想御手就类似于某种“网络软件”,作为软件,自然是可以修改的,有好有坏的——可以作为多才能力的计算接口,当然,也可以做到其他事情。比如,定时炸弹、定时炸弹以及定时炸弹……
重福武琴是个特务,哪怕他也许有着中二病一般的妄想与执念,但不代表他做事的手段也会幼稚化。该实施的威胁,该隐藏的后手,该设下的骗局,该决心的残忍……他一样都不会少。就像他说的,英雄主义是没用的……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把佐天泪子的身体当做盾牌来使用……只要达到他要的结果,他甚至不顾及“结果”本身的感受。
“我有个问题……如果一切都按照你说的成功了,之后呢?”佐天幸也没有开口,而是在脑海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你回不来了吧……不管怎样,你都活不下来吧?那这款被改造过的‘幻想御手’该怎么卸载呢?难道我一辈子都脑袋里装着一颗炸弹生活吗?”
“我死了,‘武琴’也会死,这颗炸弹永远都不会引爆。”
“把炸弹取成自己的名字还真符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佐天幸深吸一口气,“反正我们没得选了吧……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应该还有后手吧?我对自己的信心可没有你对我的信心那么大……要是我失败了,佐天怎么办?”
“要是你失败了,我们就一起去死好了,她还轮不到你我来操心。”
念话能力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哪怕是当着第三者的面,也可以进行一对一的秘密交流。比如此刻——当佐天幸和重福武琴“说话”的时候,佐天泪子却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实际上,稍微安静下来以后,她多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重福武琴。
佐天泪子是很重视“感觉”的那类女生,她不会在意交往的时间长短什么的,不管是刚见面几次的朋友——说实话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也算在内——还是朝夕相处的像是初春这样的同班同学。她的热情与光芒都不会有丝毫差别,重福武琴也是一样,严格来说,她认识重福武琴的时间应该比初春饰利还要早才对。
那是在小学毕业以后的春假,因为不需要解释的突然兴起的奇怪念头,想要去转遍学园都市的各个中学——至少是自己听说过的那些,所以在某大学图书馆的“都市传说”那本书前面,认识了重福武琴。
“都市传说都是真的。”
就是因为这句非常随意就说出来,所以更显得他对此毫不怀疑的话语,佐天泪子与重福武琴成为了朋友,因为有种“成为朋友的话应该会不错”的感觉,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重福武琴看待这个世界的“视角”与普通人不一样,虽然佐天泪子并不是非要追求特立独行的那一类,但她的确对这样子的人相当感兴趣。
不过两人毕竟不在同一个学校,而重福武琴也有许多私事要忙,佐天泪子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远亲不如近邻”,要光是谈论熟悉的程度,入学以后才认识的初春饰利,才称得上是闺蜜一般的存在。而重福武琴嘛……神秘感也是这个人的魅力之一不是吗?
神秘与未知,但非要说成是“不太熟悉的怪朋友”……也没法反驳什么……所以啊,要是初春饰利突然因为想要获得更强大的能力而去使用幻想御手,甚至变得让佐天觉得陌生而可怕起来,那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想尽办法去把自己的友人拉回来。因为“不需要去考虑初春饰利有自己的苦衷”这样的问题,说她自大也好——佐天泪子无比的相信,那孩子根本不是什么会背负着苦衷抛弃亲人的家伙,如果她真的做出那种事,只要拼尽全力让她从梦里醒过来就好了。
道歉也好,扑到怀里大哭也好……初春永远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初春,哪怕做了错事也会改正和后悔,最终她依然会站在哪怕是伤痕累累的阳光之下与朋友们笑闹。
但重福武琴不同。
说的奇怪一点,他天生就会给人“申公只作式悲剧人物”的感觉,是那种哪怕是错事也会坚定不移地做下去,哪怕有亲人和朋友站在阳光下呼唤着他,也能带着微笑和泪水毅然决然地踏入深渊的人。
说不出口啊,阻止他的话,有什么立场呢?
虽然佐天泪子也是lv0,但却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评论其他lv0的心情……抱怨也好,真实存在的不公也罢,人人都有反抗与发声的权利,哪怕是错的或者失败了……佐天泪子也不会站在任何一个“立场”上去评价或者劝说什么。
她会对你说的话,永远只是她眼中唯一映照的你本人而已,无关立场,甚至无关爱恨。那是在纷繁复扰的世界上鲜有的纯净与透明……那便是许许多多无名无姓之人消失在她的记忆中,却将唯一的她作为自己曾留存于世的证明,的原因了。
吃完早饭,赶在学无名去总统套房遇到孟绘帝乡和御坂美琴的时间点之前,重福武琴就带着佐天幸和佐天泪子离开了这间总统套房。
第十学区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巷道中。
无言的风带着一种破败的味道席卷过地表的灰尘,重福武琴按了按鼻梁上的眼镜,平面反射的光芒模糊了他的双眸,不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什么方向。
佐天幸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重福武琴,说道:“那个……我在前面先走,你们……不着急。”
说罢,他就往前走去,跟佐天泪子和重福武琴拉开了距离。
大概到了正常说话都不会被听到的距离,重福武琴开口了:“我们也走吧。”
“这是……打算做什么?”佐天泪子终于问出了最近在眼前的问题,她稍微抬起头,半遮半掩地盯着重福武琴的侧脸,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重福武琴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边走着,一边微微抬头,目光似乎在眺望城市的天际,他悠悠地说道:“泪子,你觉得学园都市怎么样?”
“诶?!”突然间直呼自己的名字了,佐天泪子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无意识地背起手来,十根葱玉的手指绞啊绞的……
“突然间这么问……好像有点难说呢,这么宽泛的问题……”
“是吗……只有把这里当做家的人,才会回答不上来吧。”重福武琴用感慨的语气下了结论,很符合他风格的,是那种与常人的理念截然不同的结论。
“……”
佐天泪子沉默了一下,忽然认真地问道:“重福学长……难道不会把这里当做家一样吗?”
如果是说家庭这个概念的确不合适,毕竟父母都不在身边,严格来说大家其实是在某种“超级大的封闭式校园”上寄宿制的学而已。但从小学开始,六七年了啊,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熟悉的交通规则与熟悉的饭菜……又怎么能说不是家呢?大家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上学放学,校园宿舍,其实都在这座都市里,没人会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早就将学园都市的生活当成是无需思考的习惯,从来不会去问自己“学园都市怎么样”,不会伤怀于自己从哪里来,也不会迷茫于自己到哪里去。只要从这片校园里醒来,又在这里睡去,便不会生出无限的烦恼和疲惫。
那样的地方,就能称之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