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常盘台的火光
被临时当做“刑具”的消防安全绳就散落在床底,绳结还没有被解开,看来白井黑子还是没有变态到宁可被绑着也要在姐姐大人床底下呆一晚上的地步……所以她大清早地跑哪去了?
窗帘上印着朝阳似火的红色光芒……只是这朝阳也未免太热情了吧?这种红色……
御坂美琴穿好衣服,正准备去拉开窗帘时,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空气嗡鸣声,白井黑子略显凝重的声音传来:“姐姐大人……情况不太妙,我先送你出去。”
“哎?”
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骤然一花,然后就感觉一阵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那还是她熟悉的常盘台宿舍楼,只是整栋大楼几乎被烈焰完全包围了,就像是在厨房里偶尔会见到的——巨大的铁锅被放置在火焰上,那火焰像是一朵莲花般从四面八方包裹着铁锅,炽热的火舌不断舔舐着铁锅的边缘——现在常盘台宿舍楼就是那口铁锅,被整个包裹在火焰里燃烧着,那种景象……
一看就知道不正常吧!别说常盘台宿舍楼的建材根本不可能着火,哪有火灾会烧成这种“整齐”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这里原本就有个大号的篝火堆,然后一栋常盘台宿舍楼从天而降被扔进了火堆里……
御坂美琴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这个事实本身却显得荒谬无比——有能力者袭击了常盘台宿舍楼?这怎么可能?谁会胆大包天到做出这种事情?常盘台名义上虽然是座学校,但袭击常盘台宿舍楼,并不比袭击政府机关的罪名轻多少。
超过二十辆载具围绕在常盘台宿舍周围,这里面包括了防暴车、消防车、通讯支援车以及救护车等等……甚至还有御坂美琴从未见过的,有着特殊标识的奇怪装甲运输车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事态很严重,导致出警速度与平日相比完全不是同一个学园都市的样子。
四辆消防车搭载着巨大的高压水枪,从各个角度向常盘台宿舍的火势发起压制,但丝毫没有用处,那些水浪只是让火苗抖动两下,反而是滚滚蒸汽不断地从火场上方飘上了天空。消防员们开始试图用消防沙压制宿舍大门的火势,至少暂时打开一个供救援人员出入的缺口,配合高科技的防火服,先尽力保证所有学生的安全。毕竟不是每个lv3的大小姐都能沉着应对这种突发灾害的。
然而消防沙同样没有起作用,那些就算扔进高炉里都不会化成玻璃的特殊消防沙,扔进火焰以后却没有一丝动静——消防沙固然没有燃烧,但火焰也没有被扑灭,就那么浮在消防沙上方……优哉游哉的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御坂美琴愣了一会,立刻抓住旁边一个好像逃出来有一会了的同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多少人在里面?”
这个女生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宿管大人,她立刻就找中野同学用念话能力通知大家了,那个……我也是白井同学救出来的……”
不用她说,御坂美琴就明白了,自己对念话能力者同样拥有很高的抗性,虽然不至于像食蜂操祈那种完全排斥掉,但只要不是面对面的传话,像这种睡梦中还隔着宿舍楼天花板什么的……听不到是很正常的。
黑子估计就是听到了念话才先出去看看情况的吧?不过有她在,至少大家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别看常盘台学生寮占地颇广,实际居住的学生加上宿管、服务人员之类,不超过一百五十人。而且加上宿舍建材的安全性,火焰的蔓延速度并不快,比起上次地铁站毒气恐怖袭击时,在几分钟内撤离三四百人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空间系能力者最后都逃不掉人形运输机的命运……
“可恶,什么人竟敢做出这种事情……”御坂美琴握紧了拳头,不远处,几个常盘台的女生正努力控制着水流或者是泥土试图压制火焰,但是和高压水枪一样都失败了,那些火苗只是抖动几下,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狗抖掉了身上的水珠一般自然……
(怎么做到的?阻隔了空气也能燃烧吗?)
不管是消防沙还是高压水枪,本质都是靠阻断可燃物与空气,或者说与助燃剂的接触来灭火的。至于降温和消灭可燃物的方法,在这种规模的火场里明显不现实。不过,站在超能力者的角度上……不需要助燃剂或者不需要可燃物的火焰也不是那么罕见就是了。
站着什么都不做可不是御坂美琴的风格,她试着凝聚出一道电流朝着火焰挥舞过去,虽然常识上来说,电流和火焰恐怕是不太相干的两种东西,但对于能力者们来说——总不能电磁系遇上御火能力者的时候,双方就只能拼命对轰,一点儿干扰对方能力的手段都没有了吧?
当能力者的能力效果离开自身的能力范围以后,能力就会失效,或者坍缩成普普通通的物理现象。比如御坂美琴给一块电池充电以后,再让这块电池远离自己,那电池里的电量就会变成普普通通的电,既不会拐弯也不会凭空消失,更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但在御坂美琴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电流就不再是世界所认识的那种电流了。那是某种“幻想具现化”的产物,大部分性质是以御坂美琴的意志为主,世界规则为辅。
所以说,自然界的电流和火焰之间很难互相干涉,不代表御坂美琴的电流就拿火焰没办法。况且面前的火焰本身也不是什么正常的火焰。
当炫目的蓝色电光穿过火焰的时候,似曾相识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火苗好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迅速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不敢接近那道电流分毫。就像之前躲开那些水浪与沙土的模样一般,它们并不是完全不惧怕这些东西,而是拥有着躲避这些伤害的意识。
要知道整片火场何其庞大,如果所有火焰都有这种“躲避”的意识,除非是暴雨倾盆,否则凭消防车和学生们的的那些水流,根本无法扑灭多少火焰。
自然界根本不可能存在如此特殊的火焰,也就是说,有这种表现的火焰一定处于某个能力者的控制之下,元素制御系是很难隔着遥远的距离让自己的能力形式保持特殊性质的。所以……那个凶手就在这附近!
越来越多的常盘台学生被白井黑子从宿舍楼里传送出来,她们散落在常盘台学生寮的四周,看着昔日的寝室被熊熊大火所吞噬,脸上纷纷露出焦急而愤怒的神色。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惊呼从人群中的某个方向传来,只见一抹倩影顺着旁边一栋十七八层的写字楼墙壁,无视地心引力一般奔跑着,转眼就落在了大楼楼顶,然后向着常盘台宿舍四周张望着。
所有学生都认出来了,这是常盘台引以为傲的王牌“超电磁炮”,看她这副行动果决的模样……是察觉到什么人在捣鬼了吗?
御坂美琴的动作太快,令人猝不及防,原本躲在人群后方看着这令人心神愉悦的一幕的犯人,还没等反应过来要躲避,就被御坂美琴如电的目光锁定了。
“就是你这家伙吧!”
在一群穿着同样制服的常盘台学生和警备员里,这个同样是学生年纪,却穿着一身想要掩人耳目的深色兜帽衫的家伙,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在空中接触到御坂美琴的目光,那人惊了一下,转身就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别想逃!可恶……要是黑子在……”
白井黑子自然是以救人为第一要务的,不过御坂美琴也不是没了坐骑就不能火线追凶了。秉承着瀛洲国区一贯的城建规划风格,高层建筑之间的间隔很小,完全足够御坂美琴利用电磁力作为“绳索”,在各种钢筋骨架构成的建筑之间飞跃奔跑。这种超越地形的移动力,显然比只能在街道之间穿梭的家伙要强多了。几乎转眼间,她就追上了那个可恶的犯人。
某道逼仄的小巷里,兜帽衫的少年一头扎了进来,试图通过这里摆脱那个可怕的lv5,只是他刚刚回头确认一眼没人追上来,就听到前方一阵刺耳的电流爆鸣声,然后双腿一麻,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袭击常盘台学生寮!”御坂美琴渐渐走近他,身边不断响起一阵哔哩哔哩的电流嗡鸣声,伴随着愠怒的话语,如同雷电的惩罚降临一般。少年脸上露出一阵恐惧与嫉恨的神色:“你怎么发现我……”
“做出这种事情还没有被惩罚的觉悟吗?”御坂美琴打断了他的话,一只手拎起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这个脸上渗出冷汗的家伙,“我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对常盘台有什么误解……至少那里的学生和老师都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随意用能力伤害别人?!”
伴随着面前少女越来越愤怒的话语,没等他再辩解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阵炫目的蓝色,意识便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