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不见的手2

蘑菇头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脸庞：“没错，这里只有我们自己人！换句话说，张小兵是被我们自己人扼死的！”

虽然各自的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断定，但是这样的断定被蘑菇头亲口说出来，众人还是觉得很难接受，就像吃了苍蝇似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如果说张小兵纯粹是被冻死的，也许大家悲伤一阵子就过去了，但现在推断的结果表明，张小兵是被人谋杀的，这个问题就变得非常严重了。到底是谁扼死张小兵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需要杀人灭口呢？最可怕的是，这个杀人凶手就混在队伍之中，他到底是谁？

队员们不由自主地散开一个圈子，彼此警惕地打量着，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深深的怀疑，仿佛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气氛变得非常凝重，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终于，脾气刚烈的李建军说话了：“是谁杀了张小兵？到底是谁他妈杀了张小兵？要是个爷们，就站出来！”

没有人站出来，谁也不承认自己是杀死张小兵的凶手。

大林愤岔岔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赶紧站出来，要不然我咒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高竹竿沉吟着说：“我们这一路上相处的还算是愉快，也没发生什么事儿，我想没有谁会和张小兵有这样大的仇恨吧？”

“有！”蘑菇头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大胖：“有个人也许对张小兵怀有仇恨！”

大胖霍地抬起头来，迎上了蘑菇头的目光，忍不住火了起来：“蘑菇头，你他妈看着我做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杀了张小兵？”

蘑菇头耸耸肩膀：“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看着你，你就说我是在暗指你，怎么？心虚了是吗？”

“我干你大爷的！你他妈满嘴喷粪，老子打死你！”大胖的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

“大胖，别动不动就要杀人！”大林用枪顶住了大胖的后脑勺。

大胖勃然大怒道：“你们这是他妈的做什么？都在怀疑我吗？”

蘑菇头指着大胖：“这里面就你的嫌疑最大，我们谁都没有和张小兵吵过嘴，只有你跟张小兵闹过矛盾！”

大胖气得浑身哆嗦：“是！我之前是跟张小兵闹过矛盾。不过，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了他呢？”

蘑菇头不冷不热地说：“你们的矛盾小吗？要不是李建军拦住你们，弄不好当场你就把张小兵给嘣死了！”

“你……你……我跟你说蘑菇头，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胖爷我不是这种人……”大胖急得脸红脖子粗，说话也变得不利索起来：“是！我承认！之前我是很气愤张小兵，也曾扬言要嘣了他，但那也只是一时的气话。我是一名军人，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矛盾小摩擦就杀害自己的战友呢？再说了，害死张小兵，对我有什么好处？对我们整支队伍有什么好处？”

蘑菇头撇撇嘴巴：“张小兵一直反对你继续执行任务，只要除掉张小兵，便没有人违背你的意思了，这样你也就少了一个心腹之患，同时也出了一口恶气！”

一向沉默寡言的蘑菇头，此刻变得能言善辩，把胖子说的是哑口无言：“你……你……我警告你，没有证据，你不要冤枉我！从头到尾你都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推，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你这样针对我，无非是想洗脱嫌疑！”

“死胖子，你个王八蛋，别以为我好欺负！”蘑菇头也火了，枪栓拉得咔咔响。

“来啊！妈的！既然你认定胖爷我就是杀人凶手，那你一枪嘣了我呀！来啊？”胖子愤怒的咆哮着，怒火已经烧红了他的眼睛。

“你别以为我不敢！”蘑菇头还真的举起了半自动步枪。

“蘑菇头，把枪放下！”李建军厉声说道：“虽然大胖是有很大的杀人嫌疑，但是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胖子就是凶手，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够胡乱猜测，更加不能够自乱阵脚，错杀了好人。说不定，现在真正的凶手还躲在一旁冷笑呢！”

蘑菇头咬咬牙，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大胖。

大胖转身推开拿枪指着自己的大林，狠狠瞪了大林一眼，气鼓鼓地往前走去。

高竹竿冲李建军扬了扬下巴：“走吧！人在做，天在看，凶手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阳光穿透枝桠落在雪地上，就像一支支倒插的利箭，但是队员们的心头却笼罩着无法融化的冰霜。

一行人低沉着脑袋走了片刻，李建军快步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大胖：“哎，胖子！胖子！”

“别碰我！”大胖打掉李建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黑着脸问：“有事么？”

李建军悻悻地收回手：“地图好像在你的包里吧！我觉着我们应该把地图拿出来瞧瞧，别越走越离谱了！”

大胖从背包里取出地图，一言不发将地图扔给李建军，然后一个人走到边上抽起烟来。

李建军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招呼上众人一起来研究地图。

铺开地图，地图上用红笔画了个圈，那是搜救队需要前往的救援区域。

李建军摸出一支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叉：“这是昨天我们宿营的地方！”

然后他拿着笔一路往西画了条长线：“我记得昨夜混乱之下，我们是往西边跑的，跑了一整夜，大概走到这个位置来了！”说着，李建军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三角形。

高竹竿擦了擦额上冷汗：“天呐，救援地区在北面，我们却跑到西面来了，这绕了多大一个圈子呀！”

“需要原路返回吗？”大林问。

蘑菇头夺过李建军手中的笔，在三角形和圆圈之间斜划了一条直线：“我建议就从西北方向直接过去！原路返回不仅会浪费很多时间，而且要是再碰上狼群，我们凭手里的这几把半自动步枪，只怕是招架不住！”

李建军还有些犹豫：“可是……这条路从来都没有人走过……况且这里还要翻越一座山峦……”

“没有人走过，我们就不敢走了吗？这可是离救援区域最近的一条路了！按照路线所示，我们只要顺着这条山沟往上走，天黑之前就能够到达山峦下面。我们连夜翻过山峦，天亮之前就能赶到救援区域！”蘑菇头说的振振有词。

“嗯！”李建军点了点头，问大家道：“你们觉得呢？”

众人相互望了望，都点头表示同意，因为这条路确实是离救援区域最近的一条路了。谁也不愿意再原路返回碰上可怕的狼群，每个人都想尽快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里，谁也不想多耽搁片刻。简单的商议之后，李建军收好地图，招呼着大家上路。

没走多久，搜救队便进入了一条乱石嶙峋的山沟。

两旁的山壁并不算很高，上面都覆盖着皑皑寒霜。

山沟的道路蜿蜒崎岖，最宽处大概能并排过两辆解放牌大卡车，而最窄处却只能容两个人并肩走过。山沟里面没有植被，偶尔能看见裸露的褐色石头，上面偶尔会倔强的立着两株小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秃顶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