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你儿子可不太不了解了……

中年男人很想这么回复一句。

不过他很清楚，如今霜鉴可汗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一旦让他知道真正的局势已经恶劣到了什么地步，恐怕不但无法唤醒这位天可汗，反而会让他彻底崩溃，以至于失去最后一点价值。

是的，就是最后一点价值。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中年男人也不想死，更不想因为别人的愚昧而死，所以他才扮演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护卫霜鉴可汗，可是一旦情况有变，摘下霜鉴可汗脑袋的那个人，必然会是他！

但是这番谈话，却是让中年男人，想到了另外一个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那位狡诈如狐的三皇子，八成会到北境边疆，但是不是救他们，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

与此同时。

北境王府之中。

一名穿着麒麟服的锦衣卫分别冲着林渊、李信、李忠拱手行礼之后，沉声道：“城外面忽然来了一队骑兵，看打扮是霜鉴皇朝的人，说是事关两国邦交，务必要面见北境王，属下已经取证边关并且得到了证实，这支骑兵的带队之人，便是霜鉴皇朝的三皇子！”

喀嚓！

李忠直接捏碎了手中的一对铁球。

李信伸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反倒是林渊，眼神波澜不惊，似乎并不意外这一幕的出现。

李忠将手中的铁粉一点点洒落，阴沉着脸说道：“好啊，好一个三皇子，不愧是诡狐，早就看出我们有杀他的心思，故意让达日阿赤扮成他的样子出现在渭水附近，引走了张修竹以及那些与霜鉴蛮骑有血仇的军情七处成员，自己却是虚晃一枪之后，直接潜入了北境领地，现在看到了时机成熟，便主动跳了出来。真！有！他！的！啊！”

最后五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用咬牙切齿的语气，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由此可见，李忠对于三皇子的行为，的确是异常愤怒的。

因为之前北境的一应调度几乎都是他在负责，尤其是林渊将军队送入了横断山脉以后，他就针对三皇子设下了这样一个杀局，结果被人家虚晃了一枪不说，现在还被打了脸！

“奇怪。”

李信却是微微眯起了双眼，说道：“锦衣卫虽然无法彻底渗透霜鉴草原，但也不至于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可以肯定，达日阿赤扮演的三皇子，一直都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那么这个三皇子，之前又是藏在什么地方，通过什么方式与达日阿赤沟通，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已经将霜鉴皇朝的军队逼入死局之中的呢？”

李信的观点很有意思，而且放在这个时候说，等于是承认锦衣卫能力不足。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思考，也可以理解成，李信觉得渗透到霜鉴草原的锦衣卫传递了假情报回来，如今的北境之中怕是有内鬼存在，再不济也是那些一线行动人员失职，必须严加处理。

只是稍微想一想，李忠都仿佛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要知道，锦衣卫虽然是在李信手里，却也不是李信的一言堂，且不说有罗旭的死忠份子没有合适的理由铲除，便是锦衣卫中与各个北境高层之间的关系也过于亲密了，尤其是虞鼎臣，如今已经联手张修竹构建了军情七处，但是在锦衣卫里，依然存在着虞鼎臣派系的成员。

李信这是想要个借口…开杀！

被李信淡漠的眼神一扫，报信的锦衣卫顿时打了个哆嗦，沉声道：“指挥使大人，我们的确不知道这位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北境边关的一样，我们的兄弟几乎犁了一遍那片区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

“哼。”

李信冷哼了一声，目光一冷，说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最终解释吗？那么，为什么明明是两国交战的情况下，边关会放霜鉴皇朝的三皇子进来，而且是对方快到了顺宁城，才会有你这样一个废物跑来报信？沿途设立的哨站、据点全都死绝了？一个能报信的都没有了？还说说，人家是出现在顺宁城外你们才知道此事，根本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来的？”

报信的锦衣卫沉默了片刻，这才脸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是…乘着风来的，我听说，一路上不是没有人发现他们，是发现他们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得了怪病，昏迷好几天才醒过来，所以才没有任何情报传递回来。”

“放屁，你当……”

李信脸色一变，顿时就想骂人。

你搁这跟我讲鬼故事呢？

鬼故事里也是人看一眼鬼就大病一场！

锦衣卫被李信骂的后退了两步，才有些畏畏缩缩的说道：“是真的，听说，这是一位大能在施展手段，而且那位大能说，他要是愿意的话，北境就会直接爆发瘟疫，到时候就不是昏迷三天那么简单了，所以让我来报信的时候特意说明此事，而且还说，龙王要是不愿意见，他们就直接离开，大家手底下见真章便是了，还…还有…那个施法的大能说，他叫禺疆！”

禺疆！

林渊的双眼陡然圆睁。

龙凤麒麟三族大战之后，龙族退居四海之中成为了霸主，这样的说法一直广为流传。

但实际上，四海的霸主并非是四海龙族，或者说，并非仅仅是四海龙族。

皇帝生禺？，敕封为东海之神，支配东海。

而禺？又生禺疆，敕封为北海之神，支配北海。

这可不是封神榜上那种任人驱使的神灵，而是人王敕封，统御一方的正经霸主，是势力实力都不会逊色于四海龙族的存在。

禺？是轩辕黄帝亲自册封的东海之神，禺疆就更厉害了，他可不是靠爹吃饭的，他本身就是颛顼的大臣，也可以说是黄帝将东海封给了禺？，而玄帝将北海封给了禺疆。

看起来区别不大，但是别忘了，颛顼在位的时候可是黄帝之后，那个时候应龙已经辅佐黄帝统一天下，完成了釜山合符这个谋划，成为图腾的龙族之强，根本不是黄帝之时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