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被破坏的喜宴
换好衣服后,暮向晚就带上剑准备出门,走到院子里就被马统拦住了。
“少……不,是云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去贸县。”
“贸县?去那里干什么?”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
抬脚离开之际,马统急忙伸手拦在了她面前。
“云小姐,现在外面各地战乱四起,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太危险了,况且公子现在去讨伐山贼,情况很不乐观,你这个时候出去不是辜负他想保护你的一片心意吗?”
听到马统的话,暮向晚转身说道:“你说马文才去讨伐山贼了?是以白黎为首的山贼吗?”
“是,今日卯时,宫里突然传来了圣旨,即刻让公子带领马家军去剿灭山贼。”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好像是凌夕郡主在杭州一带回宫的路上被这群山贼劫走了。”
“你说什么?”
见暮向晚神色大变,马统继续说道:“云小姐,我不会听错的,这次少爷如果救不回凌夕郡主,别说乌纱帽了,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没有再理会说话的马统,暮向晚陷入了沉思。
白黎,居然对凌夕郡主出手了,这么一来,他是决心要和朝廷作对了。
原来,马文才早上不在房里是去剿灭山贼了。
无奈得摇了摇头,真是有点可笑啊!她刚才还以为他去破坏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姻缘了。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总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把一切的罪名都扣在马文才的头上。
想到这里,暮向晚立刻抬头对马统说:“马统,去书房拿纸笔过来。”
马统一脸疑惑:“云小姐,你要纸笔做什么?”
“这你就不要管了,快去拿。”
“好,小的知道了。”
马统拿来纸笔后,暮向晚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祝福他们终于喜结连理;而另一封,则是写给白黎的。
这次的事情,也该轮到她自己去解决了。
她不想永远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
信寄出去后,暮向晚刚准备出门就被一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转身看过去,原来是许久不见的白夜。
“白……”她的声音哽咽了,白夜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头上甚至冒出了数根白发,看起来刺目无比。
“初晴。”白夜望着她,身上没有了上次来找她的戾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暮向晚低着头没有说话,面对白夜,她的心中永远都有亏欠,因为他们之间永远存在着一个死去的晓风。
“初晴,你想做什么?”
“我……”暮向晚顿了顿,抬头看向了白夜,目光没有丝毫逃避,“白黎现在的目标是我,如果我不去面对,真的会连累很多人丧命。”
“那你的命呢?晓风换来这条命你就打算这么干脆地交出去吗?”
听到白夜又变得暴怒无比的声音,暮向晚抬头,一时语塞:“我……对不起。”
见她去意已决,白夜快步上前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着急地说:“白黎现在已经变得丧心病狂,如果你去自投罗网,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
“那我要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白黎丧心病狂?他是你的弟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上次他杀了晓风就是一个例子,难道你还想让旧事重演吗?即使我讨厌凌夕郡主,甚至是恨她,可是这件事情终是因我而起,白夜,你知道吗?我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亏欠别人。”
自始至终,暮向晚看着白夜的眼神,没有逃避过。
“你执意要去吗?”白夜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点。
“是。”
其实,她最不想欠的人就是马文才。
即使,现在他根本不稀罕她的帮忙。
如果因为她的缘故害得这人从此万劫不复,被永远逐出士族,毁了一生的前程,那她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对他,本应该是厌恶,是恨,可是心情却远远比恨复杂得多。
在刚刚听到马统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就就揪在了一起,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想,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人死。
可是如果救不回凌夕郡主,他必定会受到牵连。
白夜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初晴,你知道吗?上次我来云府并不是为了找你的麻烦。”
“你说什么?”暮向晚愕然,表情僵在了脸上。
“在云家,我偶然间听到了云奕和马文才对话,知道你为了晓风的死一心寻死,所以我才会来马府看你,为了让你重新振作,晓风死了,我明白,这不是你和云奕的错。”
“那你……”
“我当时反其道而行,想让你快速振作起来,后来入狱,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办法救我。”说到这里,白夜的目光看向了她,“初晴,你听我说,我白夜,一朝是你的知己,永远都是,晓风现在已经死了,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情,我要怎么和死去的晓风交代?”
听到这里,暮向晚心中很不是滋味,沉默了许久,她弯下了腰,向白夜道歉:“白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是说了,这件事情我不怪你吗?”
“可是……可是晓风为了我而死是事实,我并不想厚着脸皮将自己置身事外。”
白夜这么轻易就原谅了她,可她自己,还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初晴,你……”
“这件事情了结后,云初晴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白夜,你好好保重。”暮向晚说完就无视身后马统的声音,背好包袱,走出了马府。
白夜是一个豁达的男子,到了现在还在替她着想,这么完美,这么宽容的人,却因为她失去了心上人。
不公平,上天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公平?
……
夜里,贸县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为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亲事。
喜宴上,荀巨伯忙前忙后地招待宾客,高兴得不亦乐乎,闲下来后,他对梁山伯笑道:“山伯,你真是深得民心啊,你看看贸县的百姓多高兴啊,你一个人成亲,好像家家户户都在成亲似的。”
梁山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巨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贸县的水患能得到缓解,多亏了你在我身边帮我呢!大家都有出力,我可不敢独揽这个功劳。”
想到云初晴的缺席,荀巨伯的神色变得黯淡:“为什么初晴还不来?明明,最希望看到你和英台在一起的人就是她。”
梁山伯遗憾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我和英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亏了她。”
“对啊,你说这马文才也真是的,就算他自己不想来参加这场喜宴,但也总该让初晴来吧!初晴真是可怜,嫁给马文才连行动都被限制了,真是过分。”
梁山伯若有所思,轻笑道:“不过我想以云兄的性格,文才兄应该管不住她吧?我觉得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明明,我有送请柬去杭州的。”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听英台说,初晴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按理来说,肯定不会错过你们的成亲喜宴。”
见两人脸色低沉,一脸不开心,一旁的四九开口说道:“喂,我说公子,还有荀公子,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吗?你们干嘛要这么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你正在被逼婚呢!”
“哈哈哈……”荀巨伯被四九的话逗笑了,“山伯,你看看四九,和你待在一起走了,说话都变得这么有意思。”
梁山伯扶额,一脸无奈地对四九说:“四九,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小心我罚你的俸禄。”
四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好了公子,你别愁眉苦脸了,赶紧去敬酒,西边那桌的长辈们都快等不及了。”
“知道了。”
梁山伯看着此刻热闹非凡的场景,心中一阵不安涌了上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但愿,不是他多心了。
酒过三旬,梁山伯终于向在场的人敬完了酒,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县衙的门就打破了,下一秒,那门便隔空飞到了人群中。
‘哐当’一声,其中一张喜宴桌被砸了,桌上的东西碎了一地。
“啊……山贼来了,快逃啊!”
“啊……救命啊!”
一时之间,四周的惨叫声不绝入耳,喜宴被众人四处逃跑一闹,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