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出孙启山言语中带着怨气，高惊雷不由好奇起来。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按理说你修为有成，去当个客卿怎么了，人家对你恭恭敬敬，给你好吃好喝，又有丰厚的报酬拿，也不算辱没了你。”

“你想的简单！”

孙启山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嘴边的茶都不喝了。

“你没去过北平，有所不知，现在这几年越发不太平，各种玄奇诡异之事经常现世，许多牛鬼蛇神也开始在世间行走，许多名门正派坐不住了，同样纷纷派了弟子下山，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对啊，那不是正好！你不是赖派传人么，地道的风水大家，凭你的嘴皮子功夫，怎么就混到关东去了。”

孙启山一张胖脸抽搐起来，他愤恨不已：“你听我说完，那帮名门正派的弟子下山之后，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目，学坏了不少。他们弄了一个什么协会，许多名门正派在里面都有理事的席位，若是想要在世间行走，就要有协会颁发的证件，那证件需要考核过关才可以拿到，寻常的权贵请客卿，或是遇到了邪门的事情需要处理，都会找有证的……”

“你没有？”

高惊雷挑了挑眉，笑意扩散开来。

孙启山脸色变了几变：“协会里面有个理事，跟我们赖派不对付，给我暗暗使绊子，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没考过？合着赖派的天星风水，最后的传人还是个无证看风水的杂牌子。”

“你说啥呢！”

孙启山腾的从椅子上坐起来，庞大的身躯险些将椅子给压倒：“我虽然没有证件，可我的水平比那些尸位素餐的理事可强多了！而且……你不知道那证件有多难拿，每个门派几乎都只有最核心最顶尖的弟子才能拿的下来，有了那个证件，在平津这一带，可以随便横着走！”

“没证的就只能去关东喽？”

“我……我……”

孙启山险些被气的背过气，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

“哈哈哈哈，不同你闹，等我跟你回了北平，怎么着也要帮你弄个证件下来。”

“哼！”孙启山依旧气呼呼：“谁稀罕那东西，若不是七星门那家伙嫉妒我，我早就把证件拿到手了！”

“你说的那协会，叫什么名字？”

听孙启山说了这半晌，高惊雷不由也好奇起来。

“全称叫什么术法传承研究管理协会，不过民间一般都叫天师协会，拿下来证件的都叫天师。”

“好家伙，那寺庙里的和尚咋整，总不能也管人家叫天师吧？”

“谁去管那个，谁让协会不是和尚牵头办的呢？”

“这协会还真有点意思……”高惊雷咂咂嘴，少年心性又生了出来：“你说回头我去那地方也弄个证件如何？”

“你？”孙启山转了转眼珠儿：“难！”

“怎么？”高惊雷不服气的劲儿也上来了：“凭我的能力，还拿不到个天师证了？”

“不是说你能力不行，只是啊……现在干啥事儿也不全靠能力，你在协会里面有关系么，一年到头满打满算就发那么几本证件，你光是资格审查都过不去！”

“北方萨满教最后的继承人，也过不去资格审查？”

“没戏！”

孙启山摆摆手。

“呸！”高惊雷啐了一口：“啥破协会，小爷不去了，等到了北平办完了事儿，还是回我的关东。”

在坠星湾的时候总掂心着来北平找找爷爷，可出来时间久了，不禁又怀念起了坠星湾的人与物。

高惊雷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从小到大最让他牵挂的人就是奶奶，现在奶奶没了， 他一度找不到自己人生的方向与意义。

直到一手建起了坠星湾的基业，他才渐渐从迷茫中走出来。

“关东是好，可论起繁华来，还是与北平差的远了。高爷，说起来你到底是来北平干啥，每次问起来你都不说，这眼瞅着北平就在眼目前了，你总得给我透个底吧。”

高惊雷看了一脸八卦的孙启山一眼：“找人。”

“找人？这你可抄着了，我老孙在北平三教九流里面也算是有点门路，不管你要找谁，三天之内，我都能把你带到他面前去！”

孙启山洋洋得意：“高爷，你要找的这个人，他姓甚名谁，年方多少，家住何方啊。”

高惊雷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具体年纪，住在哪里也不清楚，至于姓名……”

他心中怀疑，自己爷爷一失踪就是这么多年，他都不知爷爷用的是不是自己的本名。

“……姓名也可能是假的。”

孙启山傻了。

“高爷，你这不是成心拿我找乐么，名字可能是假的，住哪里不知道，年龄也不清楚……除非神仙下凡，要不然不是大海捞针么！”

“名字真假不知，那时候他叫高心斋。”

孙启山喋喋不休的嘴巴一下子停住。

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愣愣的看着高惊雷：“谁……你说是谁？”

“高心斋，怎么，你认识？”

“嘶！”孙启山倒吸一口气：“高爷，你藏的可够深的啊！高心斋跟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爷爷。”

“得……”

孙启山一瞬间眼神中透出了几分了然：“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为啥小小年纪，却有这么一身本事，原来你是高心斋的孙子……”

这次换成高惊雷惊讶：“我爷爷很有名？”

“何止有名，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那个协会。”

“怎么？”

“高心斋，就是会长！术法传承研究管理协会，就是你爷爷牵头各个门派建起来的。”

“……”

高惊雷沉默了，他曾经也想过，以爷爷的本事估计不会是无名之辈，等他到了北平大概不会太难找，可他也没想过，爷爷的名气竟然这么大！

“你爷爷高心斋可不是一般人。”孙启山目光复杂：“他是北平素心观这一代的掌门，十几年前洋人联军进北平的时候，你爷爷联合各教派的修行人士，将洋人军队中的修行中人横扫出境，若不是前朝的军队太过无能，北平也不会陷落的那么快，听说啊……前朝最后覆灭，你爷爷在里面起了大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