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30章

最后的表演结束,奚年和封初龙一起上台,跟卫逸聊了一会儿,今晚的演唱会就正式结束了,观众开始有序散场。

他们几个人在后台商量着要聚会,说是聚会,能玩的也不多,明天还有一场演出,他们需要继续保持良好的状态,庆功会还早得很。

用卫逸的话来说就是:“可以聚,但是只能聚在一起吃沙拉,喝白开水。”

东方简叫医生给卫逸检查了一下脚伤,医生看着摇摇头说:“没有加重很多,但最好还是静养。”

他说完想起自己今天在这里的原因,也知道卫逸不可能听他的,于是说:“明天还有演出的话,今晚可以去理疗一下,这样恢复得快一点。”

大晚上的,医院开门的只剩下急诊,不过很多问题都可以通过钱来解决,而恰好东方简非常不缺钱。

他又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家私人医院。

不过这家医院离得有点远,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现在立刻出发也得将近十一点才能到医院,这下连聚在一起吃沙拉都不行了。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今晚卫逸就要住在医院,他不回工作室,奚年就得一个人回去。

卫逸想到刚到的热搜话题笑着说:“我走了,年年小朋友怎么办,一个人回去?”

“……”

奚年没觉得一个人回去有什么问题,东方简还是早上的说法:“还回去干什么,在这边开间房住下,来回能省两个小时。”

奚年也有这个意思,但就像卫逸说的,这附近酒店民宿里住的都是来看演唱会的粉丝,今晚住在这的不光有看了今天这场的,还有要看明天那场的,人比昨晚更多。

林琳给奚年联系了附近几家酒店都没有空房,封初龙和东方简住在一个套房里,奚年要是过去得跟其中一个人挤。

他们确实都不介意,但是没有什么人会希望宽敞的床上多出伴侣以外的其他人来的,一个人睡不舒坦吗?

那天他跟卫逸挤都是因为突发状况没有办法。

他想了想说:“我还是回去吧,生活用品都放在那。”

东方简不信:“总统套间都没了?”

奚年的消费观相对要朴素一点,他觉得一晚上四五位数的房间不是现在的他能消费得起的,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多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路上。

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来,傅绥的电话到了。

奚年没有存傅绥的号码,因此尽管他的手机就放在桌面上,众人看见了也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

倒是卫逸若有所思:“看样子不用我们操心了。”

奚年接起电话:“喂?”

“在后台?”

“嗯。”

傅绥问完就没有再说话,接这奚年听到了傅绥的脚步声,奚年忍不住问:“你要过来吗?”

傅绥应了一声。

东方简和封初龙都有点好奇是谁,但是忍着没问。

奚年拉开椅子起身:“我来接你。”

“不用。”傅绥说,“我很快就到。”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奚年入口的方向看,东方简问他:“谁啊?”

卫逸笑说:“人家家长啊,你们悠着点,别欺负人。”

封初龙一头雾水,还真以为是奚年家长,结合刚才的男声,猜测道:“你爸爸?”

东方简的表情一言难尽:“你听那声音啊,明显是二三十。”

封初龙也有点不好意思,不等他再猜,傅绥已经到门口了,他是被工作人员带过来的,不得不说他的脸很好用。

这边场地的工作人员大多是临时雇佣的,不知道卫逸和傅绥是否有什么关系,看到一张家喻户晓的明星脸,下意识觉得就该跟同样是大明星的卫逸认识,直接带人进来了。

卫逸这样的舞台明星,许多不关注这方面的人是不知道的,对他的了解基本都来源于那几首出圈的歌。他和在唱片时代真正红遍大江南北歌手还是有一些差距。

傅绥不一样,他不光拿过许多奖,电影票房也很高,是国内所有票房过百亿的演员中,最年轻的一位。此外他还有一部当年收视年冠的电视剧,到现在还在不断重播,轮番在各大卫视刷脸,国民度很高。

那位挂着员工牌的工作人员立离开时候还一脸梦幻,刚刚和那是傅绥?她给傅绥带路了?

东方简和封初龙的讶异半点不比她少,他们和奚年一起站起来,封初龙跟着卫逸喊了一声傅哥,傅绥颔首,东方简则是盯着他直白道:“你的声音很好听,有兴趣出专辑吗?”

“没有。”

傅绥直白地拒绝,东方简不死心地说:“你和奚年一样,声音辨识度很高,不唱歌可惜了。”

这次傅绥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仍旧是拒绝的意思,只是傅绥不爱说废话,拒绝过一次表明立场就不会再说第二次。

东方简很少被人拒绝,但也知道这种事没法强求,因此没有再多说。

他放弃了傅绥却道:“如果是和奚年合作,可以考虑。”

傅绥说话的时候,肩膀是和奚年挨着的,这是一个很亲近的动作,几个人无规则地站着,唯独奚年被他划进了自己的圈子。

东方简有点奇怪,在他看来傅绥和奚年的声音都很有辨识度,根本没有合作的必要,况且这样的声音合到一起也未必能和谐。

但傅绥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还是点点头:“可以,我有想法了就联系你们。”

他们交流完了卫逸才说:“我今晚要去医院,奚年一个人回去不方便,附近的酒店都没有空房了。”

话不必说完,意思已经很明确,傅绥说:“我那里还有两间空房。”

什么样的房子还能有两间空房,只是过来看演唱会,不太可能租房,那么不是买下的公寓就是真开了总统套房。

而奚年虽然不清楚傅绥都做了什么投资,但是毫无疑问他不爱买房,所以前一个可能直接被排除了。

他看着傅绥忽然有一种深深的忧愁,按照傅绥的消费习惯来看,他挣的那点钱实在是不够看的。

虽然他毕业了,事业也在稳步发展,但似乎依旧没能为这个家做出多少贡献。

“我来的时候附近的酒店基本没有空房。”

傅绥这话说得有点突兀,至少除了奚年没有一个听明白的,不过傅绥也就是说给奚年听的。

就像东方简刚才说的,一般情况下,粉丝来看演唱会,人再多,能住得起其总统套房的还是少数,没什么空房了,所以傅绥直接定了最贵的。

奚年的住宿问题解决了,他们没有再耽误时间,那位医生陪同卫逸去医院,其余几人各自回酒店。

等到了酒店,饶是奚年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闪了一下,这套间很对得起“总统套房”几个字,装饰上就极尽奢华,但不是ktv式的奢华,是真的富丽堂皇。

他回过头问傅绥:“一晚上多少?”

傅绥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有酒店会员,没你想的那么贵。”

但奚年还是看着他,执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傅绥无奈说了一个数字,继而有几分戏谑地问:“长大了,开始知道操心钱了,以后家里的存款交给你打理?”

这样的话让奚年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羞恼,他觉得傅绥近来变了很多,越来越坏了。

奚年努力解释:“我并不是说你花太多,钱是你自己挣的,你想怎么花都行,是这些房间都空着……”

傅绥含笑听他说完才继续道:“我要是没花那么多钱,你今晚就要跟我挤一张床了。”

他虽然笑着,眼神却像是一潭深水,沉静包容又深不可测。

奚年从来猜不透傅绥的想法,他只是尽可能隐藏自己的心思,对视不过两秒,奚年忽的低头转过身去:“我先睡了。”

然而他打开的第一个卧室就是傅绥昨晚住过的,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跟没住过人似的,他走到浴室才发现这个问题。

他又走出去,看见傅绥就坐在沙发上,像是早有所料,奚年有一种无力感。

奚年想问傅绥为什么不早告诉他,想想他刚才一进去就把门关了,也没给人说话的机会,而傅绥多半也无所谓睡哪一间屋子。

他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其实有一点失礼,他会这样做,只是因为对面站着的人是傅绥。

他其实是有一点“恃宠而骄”。

奚年冷静下来,又找了一间卧室,这次他先问傅绥:“我睡这一间?”

“都可以。”傅绥说。

傅绥没有再逗他,奚年可以感觉到那个沉稳强大无所不能的哥哥似乎又回来了,奚年更习惯和这样的傅绥相处。

奚年放松平静下来,忽然想起昨晚傅绥唱的歌,于是他问:“昨天你唱的摇篮曲叫什么?很好听。”

虽然欲盖弥彰地问了一句叫什么,但他其实一点都不好奇歌名,整句话的重点都在最后三个字:很好听。

他隐隐希望傅绥对他这话做出一点什么回应,比如今晚再给他唱一遍。

但是傅绥只是看着他,然后说了一个歌名。

好吧,至少是知道了曲子,奚年想。

他走进自己今晚要住的卧室,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用手机搜索,歌曲很快出来,排在第一的就是昨晚傅绥放给他的版本。

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奚年看见了屏幕中的歌词翻译,果然歌词也是很常规的摇篮曲的歌词,但常规的摇篮曲也都往往会提及一个词。

这首曲子中几乎每三句中就会出现的一个词,频率高到奚年这个对意大利语一窍不通,只是昨晚听傅绥唱了几遍歌的人,都记住了发音的词。

他清楚地看见屏幕中反复出现的比“睡”频率还要高的中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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