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琴
“乌致峰主,叨扰了。”
亭内乌致抬眸,未及开口,执法堂众人已转向受惊坐起的楚秋水,质问道:“敢问楚姑娘,约半刻钟前,你人在何处?”
大概是听出什么,乌致瞥了眼匆匆追进来的守门弟子。
守门弟子目光闪烁,头颅低了低,竟是不敢与乌致对视。
这时楚秋水答:“半刻钟前,我在……”
话未说完,得令的执法堂众人猛然上前,将那守门弟子死死按在地上。
不知是撞到地面太疼还是怎样,守门弟子神情剧变。他喊了声峰主救命,便疯狂挣扎,却怎样都挣脱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秋水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去捉乌致袖口。
不妨乌致起身,走出亭子,正好错开她的手。
乌致道:“执法堂此举何意?”
执法堂人没细说,只言简意赅地答了句:“万音剑被盗。”
乌致自是知晓万音剑于万音宗的意义。
他神容立即变得肃重:“当真?”
执法堂人道:“断不敢诓骗乌致峰主。”
言罢挥袖,空中化出水镜,其上呈现的正是挂在墙上的万音剑。
乌致皱眉不语。
楚秋水这时好奇地问:“这就是万音剑?”又问,“万音剑是不是很厉害,否则凝碧姐姐怎会将它放入自己的住处?”
她这话令乌致眉皱得更深。
“楚姑娘慎言。”
接话的是狄副堂主。
执法堂人立即将传音镜放入亭子,好叫楚秋水看个清楚。
镜中狄副堂主紧盯着楚秋水,眸光锐利,咄咄逼人:“连乌致尊者都认不出的住处,敢问楚姑娘是如何凭借那一堵墙,就得知万音剑现今正在凝碧道君的住处里?”
楚秋水攥着裙子的手蓦然一僵。
她红唇微动,刚要说话,却被狄副堂主打断:“况且若我没看错,我的人动手时,那弟子看了你一眼。”
仍在挣扎的守门弟子身体忽的僵住。
很快,他重新挣扎起来,嘶喊道:“跟楚姑娘无关,是我,是我盗的万音剑!我记恨凝碧道君在燕骨峰欺辱楚姑娘,便出此下策,想替楚姑娘出口气。真的是我!”
然而无人理会他。
楚秋水也没看他。
面上的红飞快消退,她惶然地望向乌致,便见乌致不断摩挲着琼珠,竟毫无开口之意。
狄副堂主再道:“半刻钟前,楚姑娘应当与那弟子一同潜在燕骨峰的藏宝阁。
“凭楚姑娘的能力,自是无法盗得万音剑,那弟子便协助于你,得手后,你二人立即离开燕骨峰,回到楚歌峰。待你亲手将万音剑放入凝碧道君住处,那弟子又立即带你回到此地。
“楚姑娘在万音宗做客近两月,不可能没听过万音剑之名,更不可能不清楚将偷盗的万音剑栽赃给凝碧道君的后果。你自以为栽赃成功,心情激荡,才会面色红润,额头有汗,气喘无力。听到万音剑被盗时,更是双手紧握,眼神得意。”
至于那弟子,则是自知犯下错事,不敢看乌致,破绽不能更明显。
要说这楚秋水盗剑栽赃的计策不算多聪明,纯粹是为了恶心凝碧道君。他之所以这么快就看出她才是幕后主使,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她是凡人。
修士在凡间虽并不罕见,但仙凡有别,又有修士在凡人面前不可妄动灵力的铁律,因而楚秋水在凡间接触的修士再多,她也不会知道修士比凡人到底要敏锐多少,更不知类似追灵术那等能查找蛛丝马迹的术法有多少。
她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狄副堂主问出最后一句:“楚姑娘,我说的可对?”
楚秋水答不上话。
她就那么僵硬地坐着,眼都不会眨了。
她如堕冰窖般,手足冰冷,浑身血液全部冻结。她似乎没想到她的计策竟如此轻易地被看穿。
守门弟子也再喊不出半个字。
这时乌致来到守门弟子前,道:“你入门时当知,对万音剑不敬,乃大罪。”
守门弟子头颅埋得更低。
下一瞬,他抬头,拼命地从被压制的缝隙中伸出手,想要抓乌致衣摆,嘶声道:“峰主,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弟子只是误信了楚姑娘的一席之言,一时鬼迷心窍,求峰主看在万音剑还好好的份上,饶了……”
话未说完,他蓦地发出一声惨叫,竟是被乌致亲手废了丹田。
丹田被废之人,除非能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去修复丹田,否则将终生饱受煎熬之苦,生不如死。
惨叫声太过凄厉,守门弟子被执法堂人死死压着,却还不停打滚,显然是痛苦到极点。楚秋水听着看着,不自觉哆嗦了下。
她眨眼,不知何时蓄了满眶的泪水也不自知地簌簌掉落。
乌致收手,唤了句素和。
素和问柳应声现身。
围观了全程的素和问柳先向狄副堂主见礼,又同压制着弟子的执法堂人示意了下,将犹在嚎叫的弟子带出洞府。
乌致则回到亭中净手。
他动作细致且缓慢,口中说道:“待去执法堂受完惩处,便将那弟子逐出万音宗。”
狄副堂主颔首,算是同意这种结果。
然后问:“那楚姑娘呢?乌致峰主又打算如何惩处?”
被提及的楚秋水眼泪掉得更凶。
裙子几乎被生生抓破,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乌致,满目的乞求与希冀。
乌致默了默。
直到楚秋水眼泪都快流干了,他才道:“便如方才所言,万音剑已及时找到,并未酿出大祸。不若狄副堂主给我楚歌峰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
这话对楚秋水而言,不啻于救命药。
她短促呼吸几下,眼一闭,竟是晕了过去。
乌致头也不回地挥袖,灵力托着,没让楚秋水晕倒在地。
他道:“狄副堂主,如何?”
岂料狄副堂主没接话,同样问了句:“凝碧道君,您待如何?”
乌致这时才知凝碧竟一直关注着此地。
他抬首看向传音镜。
一月未见,即使隔着传音镜,也能看出她变化不小,清冷如崖边月。她没与他对视,语气相当平静:“乌致峰主有心袒护,旁人再插手不得,此事的确只能到此为止。”
乌致再度皱眉。
他道:“凝碧……”
却见镜面水波般轻轻一晃,又换回了狄副堂主。
狄副堂主道:“既然凝碧道君不欲追究,那此事暂且到此为止。不过,乌致峰主。”
乌致道:“狄副堂主有话请讲。”
也不知这短短时间内,狄副堂主考虑了多少,他冷冷道:“还请乌致峰主知晓,今日是凝碧道君给执法堂面子,而非执法堂给楚歌峰面子,万音剑失窃一事,我执法堂绝不会善罢甘休。告辞。”
音落,执法堂人欲上前收回传音镜,不料乌致先他们拿起。
执法堂人敢闯峰主洞府,却不敢从尊者手里抢东西,便只得在一旁等。
乌致垂眸看着镜面。
他目光有些晦暗,嗓音也是暗哑的:“凝碧,你来,我有话同你说。”
传音镜久久没有动静。
他再道:“凝碧,秋水又昏倒了。”
这次终于有了动静。
她说:“哦,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兴许觉得乌致的话很好笑,她没忍住,笑了声。
这就是乌致啊。
并不直面狄副堂主手里的传音镜,只给点余光的拂珠想,他无视她被人用万音剑诬陷,对同谋的门下弟子铁面无私,对主谋的楚秋水却轻拿轻放,然后转过头来还能埋怨她,楚秋水因她昏倒。
她是修士、她不会哭、她最好用、她属于他。
——多么完美无缺的一件工具。
转而又想多亏楚秋水在燕骨峰的提醒,让她记起她与乌致还有个婚约。那趁此机会见面也好,彻底把话说开,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被他当作工具。
她是人、她有眼泪、她不好用、她属于她自己。
“劳烦你等一等,”想清楚后,拂珠对传音镜道,“我晚点过去。”
乌致说好。
拂珠说晚点是真的晚点。
她与狄副堂主一同迎回万音剑后,先去藏宝阁,又去执法堂,末了得知应无面修炼结束,她往峰主洞府跑了趟,成功见到应无面,还与应无面对弈一番,喝了两盏茶。
等终于离开燕骨峰,弦月高挂,夜风寒凉,拂珠低头问白近流:“你说乌致他还在等吗?”
白近流摇头,白白不知道。
拂珠到底没失约,御剑去了楚歌峰。
正是深夜,楚歌峰上寂静无比,唯乌致洞府中有琴音断断续续传出。
他竟还在等。
拂珠抱着白近流走进去。
便见乌致如白日那般坐在亭子里,朦胧灯光下好似天上仙。料想是心绪不宁,拂珠方到,他就停了奏琴,睁开眼道:“我等了你很久。”
拂珠无所谓地一点头:“你要和我说什么?”
见拂珠不打算解释,乌致气息凝滞了下。
不过很快,他指了指旁边的七弦琴:“秋水已经醒了,你把这琴给她送去。”
“……什么?”
拂珠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再三确定没认错,乌致指的就是她送他的那把七弦琴。
他居然,要她送去给楚秋水?
拂珠吃惊极了,望着乌致的眼神也极其陌生。
“秋水拜入的是凌云宗的九剑峰,”乌致没看她,只道,“九剑人有多护短,你是知道的。若让九剑知道他们的弟子在我们万音宗受委屈,必然无法善了。”
拂珠了然。
他这是在替楚秋水报复她。
想来狄副堂主也是考虑到这点,才肯顺着她给的台阶,生生咽下那口气。
拂珠想了想说:“所以你就让我受委屈?这琴明明是我送给你的。”
乌致说:“我知道。但……难得秋水有喜欢的东西。”
拂珠摇头。
她望着乌致的眼神更陌生了。
然后就见他递来一颗琼珠,嗓音也刻意放柔:“听话。给秋水送去吧。”
拂珠看着这颗琼珠。
原来早在万音剑事发前,他就已经因为楚秋水在燕骨峰昏倒,打算让她受委屈了。
“琼”之一字,乱琼碎玉。
他说琼珠正应她的剑,她便十分爱惜他送的那颗。
可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拂珠没接这第二颗。
她甚至取出原来的那颗琼珠,当着乌致的面,一点点地捏碎了,满手的粉末。
乌致看着,面容慢慢转冷。
“我不想听话。”
拂珠垂下手,粉末被风吹得落了满地。
她踩着粉末往外走。
“琼珠我不要了,琴我也不过问了。你我之间的婚约,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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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都为我火葬场》文案:
玉晚天生艳骨。
一笑便勾魂摄魄,不笑也醉人。
于是哪怕她未曾主动,再高冷再禁欲的天之骄子,在玉晚面前也得化作绕指柔。
同胞的姐姐因此认为她毁了自己的姻缘,哭着求她放过自己;母亲更指着她鼻子骂她是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玉晚:……怪我咯?
她怒而封印艳骨,拜入西天佛寺,转修太上忘情。
这消息一出,整个修真界都轰动了。
姐姐哭着说自己错了,母亲也悔恨不已,言道对不起她。
至于那些痴迷玉晚,却不肯承认的天之骄子们,则争先恐后地开启火葬场,为玉晚要死要活,恨不能命都给她,只求她回头看自己一眼。
玉晚无动于衷。
她连半边背影都不屑给。
然后有天,她遇到了个和尚。
和尚慈眉善目,双手合十:“施主,不过他人几句胡言乱语,何至着相于此?”
玉晚仔细瞧了瞧。
这和尚长得好生俊俏,连那光溜溜的脑袋都显得格外圆润漂亮,合该是她心上人的模样。
她便轻轻捏住和尚指尖,柔声道:“那就要看大师愿不愿……舍身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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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频文正宫》文案:
长安穿成一本男频文里男主的正宫。
而除了她这个绝美大老婆外,男主还另有姿色各异的八个小老婆,以及青梅、干妹妹、红颜知己,老师、白月光、反派夙敌……
长安:就离谱。
她对男主的能力表示怀疑。
于是长安看男主的眼神极其复杂,无数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男主见状,默默地想,她莫非是倾慕于我?
直至遇到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等后宫妹子,见长安目光总要停驻在她们身上,男主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老看她们干什么?”
“我在想该怎么给她们送温暖。”
男主心中醋意飞快平息。
下一瞬,他低声下气:“只送给我行不行?”
*女主是男主的灵魂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