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
“好哎,好哎,小然,你跳得可真是好哎!”
在所有人都莫名的伤感之时,却是有个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局面!当然,讲出这话之人,也就只能是兰羽了!看她那样子,便知她不可能会懂得欣赏舞艺,这话讲出,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兰羽拍起了手,笑个不停,伴随着她的笑声,众人的情绪,也都舒缓了过来!
忽的又有一人讲话,
“公子又晕过去了,御医,快来看看!”
这是刘大小姐在说话,她现在离赵公子最近,所以,先发现了异常状况。两位御医听了这话,又是大急,往小二黑这边看了一眼,小二黑未有理睬,他二人又才急急赶了过去!
小乙等人的目光,仍是在那女子和小然身上!小然咯咯笑个不停,牵着女子的手,又是转了几圈,方才停了下来!小乙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眼泪大滴大滴掉落下来,临近他二人之时,方才颤声说话,
“月,月儿,是我,我是小乙啊!”
除了龙霸天和兰羽被他的言语震惊到之外,其余人等,却似乎早就看出了那人是谁!月儿,这个名字,在小乙脑海之中,浮现了千遍万遍,他以为,她早就死了,直到遇到了月儿的弟弟之后,才又生起了一些希望,可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寻找,仍是毫无音讯,小乙几乎已经绝望了,谁曾想着,竟会在此处又遇着了她!小乙确信,她是月儿,她的舞技,并不最好,可是,却是投入了极致的情感,叫观者能够随她的情绪而动,感受到她内心的欢乐与激情!这样的感觉,小乙未曾忘记,也就只有在她的身上见到过!还有,除了小乙之外,其余人等见得此情此景,也都认了出来,呵,这还要有假,那可不天理了!
那女子听得小乙唤她,转头过来,与小乙对视了一眼,她的眼中,尽是疑惑,似乎,根本就不认得小乙!小乙见着她的双眼,更加确信是她,没错,一定是她!小然听了这话,也很好奇,又是盯着那女子瞧看一阵,而后问出话来,
“爹爹,你刚才说,她是谁呢?!”
小乙笑了起来,又往前两步,这才回他,
“小然,她是月儿,是你的亲娘啊!”
小然张大了嘴巴,眉毛也是立起!他自是不敢相信的,自记事开始,他就只知道,自己的亲娘已经死了,再也见不着了,可是,小乙却说这女人是他的亲娘,要他如何能够相信!他哪能想到,与他一同欢乐起舞的,会是他的亲娘,一切来得都是如此之快,要他如何接受得来!
小然一下子哭了出来,而后又看向了辜炎,又问,
“爹爹,呜呜,这是真的么,这是真的么?!”
其实,他也是幸运的,有两个这般疼爱他的爹爹!辜炎微微笑起,朝他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小然,她就是你的娘亲!”
小然知道,辜炎从不说谎,更是不会说谎,辜炎说的话,他自是无条件相信的!小然又是大哭,转头过来看向那女子,原地一跃,跳入了女子的怀中!听他大声叫唤,
“娘,娘……”
小然哭喊不止,是啊,没娘的孩子多么可怜,今日终于有了娘,他的情绪,当然瞬间发作了出来!女子看他哭得厉害,于是蹲坐了下来,将小然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你叫小然,小然……乖乖……”
小然痛哭不止,也是叫众人心酸难过,瑶儿白青等人,更是依偎在一处,情绪才能稍稍安稳一些!她们也曾与月儿相识,知道她是那样的阳光,那般的温柔,所有人见到她,也都会被她感动,二人喜欢她的程度,可是不比小乙少半分的!
小然哭了好一阵,又才抬起了头,他伸出小手,抓住了那遮住女子大半边脸的丝巾,又道一声,
“娘,他们都说你长得最好,让我看看好么?!”
虽然是问话,可他也没经女子同意,用力一扯,便把那丝巾给扯了下来!女子的容颜展现无疑,除了侧脸之上几处小小疤痕之外,与小乙记忆之中的她,并无任何不同!
“娘,娘,你真的长得好美,好美的呀!”
小然大声讲出这话,小孩子不会说谎,他的话,自然也是出于真心!是啊,月儿长得乖巧,又极具灵气,所有人见了她,也都会觉得好看!那几处小小疤痕,一点儿也未影响到她的美!
女子眼光闪闪,仍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孩子竟是她的儿子,她口中喃喃,
“小然,小然……”
她仍旧如当年一样,眯眼笑了起,那样的迷人,她眼里流出了泪来,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娘,娘……”
小然仍在大喊大叫,就似永远也叫不够那般!众人听他喊着,格外的伤感,当然,更多的却是欢喜!小然终于有娘了,终于有娘了!他们母子二人,时隔多年,再次相聚,自是让人无比欣喜的!
女子弱弱的问了一句,
“小然,你真是我的孩儿么?!”
小然撕扯着嗓音,大声回她,
“是啊,是啊,你是我的亲娘,我是你孩儿,不会有错,绝对不会有错!”
女子咯咯笑出了声,眼中朦胧一片,接着回话,
“我有个孩儿,他叫小然,长得好看,又很懂事,真好,真好!”
小然紧紧抱住了女子,再也不愿放开!
小乙慢慢来到二人身边,轻声说出一句,
“月儿,你想起来了么?”
女子转过头来,眼中尽是欢喜之色,她这才又认真来看小乙,一眼看不出什么,多看几眼之后,还真有了异样感觉!她连眨数下眼,又才问出一句,
“我们,真的很熟么?!”
小乙眼中饱含热泪,笑着回她,
“当然,要不,又怎会有这么个孩儿呢?!”
女子仍是不敢相信,又道,
“小然,他是,他真是我们的孩儿?!”
小乙重重点下头来,回道,
“是,是我们亲生的孩儿!月儿,咱们不急,慢慢来,慢慢来!”
月儿曾经受过伤,后来落入大海之中,还不知又受了多少苦,一时之间想不起小乙,也是能够理解的!小乙明白,多给她一些时间,一切也都会好的!
女子轻抬起手,指着自己,又问一句,
“我叫月儿,我的相公,他叫小乙,我的孩儿,是小然,是小然……”
她口中念着,想要把它全都记住!小乙正欲再讲,却又听得一声异响,而后听着有人大声吼出一句,
“不要听他的,你叫婉儿,哪是什么月儿!”
她就是月儿,如假包换,怎么可能有假!小乙一听这话,觉出不对,他立时飞身上前,挡到了月儿和小然身后,辜炎瑶儿等人,也都迅速飞身过来,将月儿与小然围到了中间!龙霸天和兰羽,虽然不明事实究竟如何,却也一齐围拢了过来!
小乙朝着那声音来处大喊一声,
“吕麦,我知道是你,快些给我滚出来!”
众护卫也是严阵以待,只是,那人却是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呵哟,他竟然早就在这大殿之中了,也不知是何时过来的!他与护卫们穿成一样,角落之中光影不佳,还真是让他给瞒了过去!护卫们如临大敌,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在当中!
没错,那人正是吕麦,小乙等人,也正是追着她来到了这泰山之颠!说起来,小乙还真得要谢谢他,若不是因为遇到了他,又怎么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赵公子,更重要的是,找回了本以为早就失去了的月儿!这吕麦是在与月儿说话,这样看来,或许月儿正是被他带来的呢!那么问题可就来了,他带月儿上山,又是为了何事呢?!
吕麦轻唤一声,道,
“我是与姑娘一起了,与姑娘一起的,不信,你们大可问问她!”
众护卫稍微散开了一些,那吕麦并未带有任何武器,所以,并不能对众人构成太多威胁!
徐大哥问了一句,
“姑娘,他真是与你一齐来的么?!”
徐大哥也在问月儿,月儿听了,抱起了小然,也是站起了身来,而后回道,
“他是吕大哥,是他带我上的山!”
吕麦一听这话,喜笑颜开,而后又道,
“没错没错,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对不住,我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与你们一般打扮,其实,绝无恶意,绝无恶意!”
小乙大声说道,
“大家别要信了他,这人,我可是清楚得很,他可是个拐卖妇孺的狠角色,若是不信,大可问问……”
小乙欲要去问刘大人,可是,他又突然想起,他兄妹二人的身份,已经大不一样了!所以,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那吕麦说道,
“没有证据,可是不要随便说话,容易惹祸上身,知道么?!”
小乙又道,
“哼,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么?!”
吕麦笑道,
“姑娘就是最好的证明啊,我平日对她如何,大可让她来讲!”
众人目光齐聚到月儿身上,月儿与小然碰了碰头,这才回了话,道,
“吕大哥对我很好,很好的呀!”
吕麦笑道,
“还有,我也不叫什么吕麦,我姓吕名冬,与那吕麦,根本不是一号人!”
这人的模样,小乙绝不可能会认错,他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是那个可恶的人贩子,就是死,那也不足惜的!
小乙问月儿,道,
“月儿,你是何时遇着他的?!”
月儿听了小乙问话,略一皱眉,思索了片刻,方才回答,
“好久好久了吧,我,我记不清了!吕大哥是好人,他很照顾我,给我好吃的,还为我买了这漂亮衣裳!”
小乙知道,这吕麦最擅长的,就是挑选漂亮姑娘,然后将她们卖个极好的价钱!月儿长得很美,又极具亲和力,谁人见了都会喜欢!或许他也是见到了有利可途,所以才会故意接近月儿!月儿头脑有问题,所以,他很容易就骗取了她的信任!
小乙回他话道,
“月儿,以后有我,你再也不用担心!”
月儿朝小乙眨眨眼,她似懂非懂,可是,还是慢慢点下了头来!小乙心里高兴,她还是隐约记得自己的,只需多一些时间,她也肯定会想起自己!
吕麦又道,
“大家可是不知,这是公子的女人,这次我带她上山,正是要来寻公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什么叫公子的女人?呵,也亏他说得出口!小乙无法冷静,立时高声说来,
“你可别乱说了,我们这里的人,全都认识月儿,大家也都是明事理之人,又岂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吕麦笑道,
“是与不是,也并不是我说了算。嗯,如今公子身边最亲近的,又是何人,咱们问问她,不就知道了么?!”
小乙心中一动,他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刘大小姐么!这吕麦,为何又会把赌注放在刘大小姐身上呢,难道,他们之间!哎哟,小乙又是一惊,他想起之前刘大小姐接回了月儿,还让她舞上了一段,这样看来,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对方!月儿傻呼呼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晓得,那笛声轻快欢乐,让她很想要跳上一支舞!而这吕麦上山,他肯定也早就是计划好的,或许就是要在公子祭天之时,把月儿献给他吧!
童陆大笑出声,拍起了手来,往前两步,走到了月儿前方,而后说道,
“厉害,厉害!我算是看懂了,看懂了!”
从护卫听着这月儿是赵公子的女人,也是有些犹豫了,他们可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一方面,小乙等人,也算是救了赵公子一面,而另一边,或是那位姑娘真就是公子的相好,待公子醒来,若是知晓她被人带走了,又该如何是好!他们进退两难,于是,各自散开,退到了两侧,让这双方当面对峙,才好判断之后又该如何做法!
吕麦也往前两步,又是笑了起来,
“大家若还不信,待公子醒来之后,一问便知!”
童陆哈哈大笑,回了他的话,“可笑,可笑!公子倒是巴能不得呢,他多前年便觊觎月儿的美色,想要用强,他哪儿知道,小乙哥与月儿正是一对,没能让他得手!大家之前也看出来了吧,公子与小乙哥不大对付,也正是因为此事!月儿脑袋受过重伤,所以,有时会想不起曾经的事情,后来,又是遭了太多苦难,所以,一时记不起我们,也在情理之中!我想,她这次遇到了我们,也是很快就能想起曾经的事了!那时,咱们再让她来说,便不会有任何疑虑了!”
吕麦笑道,
“呵,说这许多,根本就没说到重点,在我看来,只要公子喜欢,那不就成了么!”
别说,这吕麦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的!这些个护卫,他们都是赵公子身边的人,公子有什么想法,他们自然不会违了他的意!所以说,只要公子在愿意,他们也会拼死力争!
童陆又拍起手来,接着道,
“哦哟,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赵公子会在这样的天气之下上山,或许并不是为了祭天,而是,为了一个女人!呵呵,你,吕麦,或是吕冬,目的也很明确,自然就是要把月儿献给咱们的赵公子!我之前也想不通啊,为何这兄妹二人又会突然出现,原来,是那中间起到穿针引线作用的重要人物啊!啧啧,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童陆可是没让他们说话,只是喘了一口气,便又接着道来,
“我说呢,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便能成为赵公子最信任的人,呵呵,手段也确实是高明!还有啊,可以把别的美人儿亲手送到自己的男人手上,只为取乐于他,这样的女人,啧啧,想想都觉可怕哟!只不过,还有一事我不大想得通,为何又会选在这泰山之颠让二人相见呢?!”
童陆看向刘大小姐,刘大小姐却是忙着照看赵公子,一点儿未曾分神!既然如此,那童陆就只能继续讲了,又听他道,
“或许她之前也是好心,想要让月儿进来,给赵公子舞上一曲,叫他心中欢喜,自然也会好得快些!谁晓得,赵公子见了月儿舞蹈之后,却是太过激动,反而让自己再次昏倒了过去!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一眼就认出了月儿,当然,赵公子,也很有可能一下就认出了她!更让他们惊奇的是,月儿的儿子,小然,也在这里!小然本是睡得好好的,突然醒来,还与他娘牵手,共舞了一曲,哈哈,你们能够想象得到么,这么屁大的一个小孩,竟然也会跳舞!我想啊,这就是那上天的赐予吧,把这天赋传给了月儿,又让月儿,传给了小然,就这般,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没有人讲话,吕麦的脸色,也是铁青,他又欲讲话,却是要他人抢了先,这一声音充满童趣,立时让这紧张的场面再次活跃了起来,
“我才不是屁大的小孩,陆陆叔,你才是狗屁,臭屁!”
是小然在说话,他这毫无顾虑的言语,也是让小二黑大笑出声,
“好啦好啦,无论怎样,今日都是个好日子,咱们小乙和月儿再次重逢,是该好好庆祝一翻!至于赵公子的伤嘛,大家也不要太过担心,我呢,别的本事没有,治这伤病嘛,也还是有些心得的!”
小二黑才是明白人,他知晓的,若是双方真的因为月儿而起了冲突,那可不是一件好事!而小二黑在其中,可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为他的医术超神,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人,因此,只要他在,众人就不用担心赵公子的伤了!所以,他的话,实在也是极具份量的!
小二黑见众人仍是不动,又道一句,
“哎,散啦散啦,各自安好,让赵公子也多歇息一会儿不好么?!”
众护卫有些松动!忽又听得一女声响起,
“大家散去吧,公子需要清静!”
哦,是那刘大小姐的话,护卫们一听这话,立时就散了开去!是啊,相比之下,自然是赵公子的性命最为重要,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他赵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如今还有个刘大小姐常伴左右,不时再替他物色几个美人儿,多么有趣!
护卫们虽是撤走了,但仍是留下了好些个,紧盯着那吕麦,吕麦气得不行,伸手指向小乙等人,大吼一声,
“你把月儿放开,放开!”
童陆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回他,
“哎,你刚才不是说,她叫婉儿么,怎么,现在又改回了月儿了?!哈哈,大家都听到了吧,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应该也很明显了吧!徐大哥,这人该如何处置,那就看你们的了!”
这话音刚落,刘大小姐的声音又再次想起,
“莫要再吵了,先把他抓起来,明日再好好审问!”
徐大哥听得这话,立时安排人手,众护卫又围拢了过去,便要把这吕麦擒下!忽的,又听得有人讲话,
“你们不要伤害吕大哥,可以么?!”
是月儿在说话,呵,她也真是心善,还替那吕麦着想呢!吕麦可能也不会想到,一切都是十分的顺利,却又是因为小乙的出现,让事情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他恨啊,恨啊,自己的用心,全都白费了!这不,还叫人抓住了,可是载得太惨了!
众护卫一拥而上,立时便能将他擒下,吕麦欲要反抗,可又哪里反抗得了!正在这紧急头,刘大小姐的话,再次响起,算是替他解了围!
“既然月儿姑娘开了口,那便让他好好待着吧!”
众护卫听得这话,慢慢退走,吕麦也很识趣,退到了一处角落之中,外围有人守着,他自然也是出不来的!
童陆笑看着吕麦,打了个响指,又道,
“这天啊,可是有些冷了,咱们呀,还是回到火边说话吧!”
月儿朝吕麦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又抱着小然,跟着小乙几人一齐往回!没错,她心中也是有些感觉的,她知道小乙他们都不是坏人,而且,似乎还与她很是亲近!再有,小然与她如此投缘,她也太爱这个孩子了,听说还是自己的孩子,她的内心啊,也是乐开了花了!
刚才到了火边,却又听得一人大喊,
“酒来啦,酒来啦!”
回头一看,呵,竟是那龙霸天提着酒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