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无言，君不器沉默，注定没人给蔡文卓答疑解惑。

蔡文卓精神萎靡，刚才又是吐血又是放血的，似乎已经掏空了她的身体，而秘法用尽也根本撼动不来君不器手中的破苍神剑，仿佛这把剑已经是君不器的囊中之物。

凭什么？凭什么君不器一个外人能够掌控破苍神剑？凭什么一把他们南宫世家多少年用嫡系族人的精血祭炼过的神剑，她这个南宫家嫡系不能掌控？

“这不可能！我可是南宫世家的嫡系子孙，秘法为何会失效！老天爷，你可真是喜欢作弄人啊。既然给了我复仇的希望，为何又把这个希望夺走，把希望变成了绝望？”蔡文卓近乎癫狂。

“你究竟是谁？你个老怪物为什么不去死？你这老贼为什么要来抢夺我的机缘，抢夺我复仇的希望？”蔡文卓将所有的恨意都宣泄到了君不器身上，她双眼赤红，浑身上下冒着白色烟雾，正要凝聚周身气血来个鱼死网破。

蔡文卓的变化让君不器感同身受。前世，他也是一个痛苦的复仇者，为了向灭了他满门的敌人复仇经历的了无尽的坎坷，中间曾有过希望也有过绝望。不过，最终都熬了过来。这有他自己的坚持，有侍女春兰的支持，也有那个她的无尽温柔和默默无言的关怀……

经历了很多很多，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怀。虽然最终遭到了她的背叛，让自己身死道消，但是比起可怜人蔡文卓来说，他要幸运得多。

君不器大概也推测出了蔡文卓的真实身份。她恐怕就是那位在南宫世家灭门之灾难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幸运儿”。至于为何江湖传言说南宫世家的幸存者是一个男子想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蔡文卓的真实年纪恐怕不是大家表面见到的那样，否则时间上对不上。至于她为何要篡改年龄，隐姓埋名进入血影楼恐怕也是为了报仇吧。

蔡文卓能够瞒过血影楼的审查想必其中有很长的故事。不过，君不器隐隐猜测以血影楼的恐怖，蔡文卓的身份恐怕是早就知道的。至于为何不揭穿，反而将封印之后的破苍剑交给了蔡文卓，其中恐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许在世人眼中她能够活下来便是最幸运的事情，但是对于她自己而言，活着恐怕比死了更加让人感到难受。毕竟，死人是不会再感觉到疼痛的，死了便一了百了，而活着的人却要永远背负灭门之痛。然后终日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中。

原本蔡文卓以为只要自己找到了神剑破苍，用自己南宫世家嫡传之人的鲜血获得神剑的控制权，她就有实力手刃自己的大仇人。现在愿望落空，剩下的也就只有绝望了。

“很痛苦吧？”君不器怜悯道。

具有同样经历的君不器能够深切感受到蔡文卓的痛苦。但是君不器自己非常庆幸，他能够穿越重生，有了扭转乾坤的契机，但是蔡文卓呢她的神剑已经被君不器拿走了。

当然，要让君不器把破苍神剑还给蔡文卓他肯定也是不会做的。这把破苍神剑曾经跟随了他几千年，在他眼里也不仅仅是一把剑，而是一个友人一个伙伴了。

他会把自己的友人交给一个为了复仇已经有些奔溃和变态的疯狂之人手中吗？

“我不需要怜悯！”蔡文卓越发疯狂。她虽然能够感受到君不器话语之中的真切，但她的情绪已然失控，也没去想拥有完整家庭过着没心没肺的纨绔生活的少年郎怎会跟她感同身受。

若是蔡文卓精神正常，她想必也会更加坚定君不器是个夺舍他人的“老怪物”了吧。

至于君不器这种情况算不算夺舍，连他都搞不清楚。这里面有个很深的哲学问题。比如，我夺舍自己那我还是我吗？几千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不是一个我？究竟是他的灵魂穿越重生了还是他接受到了未来的一种可能性的结果？

……

君不器甚至怀疑现在的他只是处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之中，甚至这个梦还不是他自己的。要是做梦的人醒了过来，他的存在也就消失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梦。君不器的目标就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逆天改命了。

“我愿意用其他东西来交换你的这把神剑！同等价值的东西。”对于同样的天涯沦落人，君不器做不到无动于衷，更是做不到杀人夺宝。

就算蔡文卓曾经参与了刺杀自己的任务，但在前世她没有参与到君家灭门惨案之中，再加之几个月前的刺杀蔡文卓并没有亲自出手，只是远远掠阵而已，君不器便原谅了她。

“什么？”已经丧失复仇希望，陷入半疯狂绝望之中，然后准备跟君不器同归于尽的蔡文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东西。她有点难以置信，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蔡文卓再次问道。有阵法和神剑在手对方有绝对实力将自己灭杀在此。刚刚自己想要杀了君不器，对方既然有机会杀死自己，怎么会好心拿什么同等价值的东西来跟自己交换？

同等价值？开什么玩笑，跟破苍神剑同等价值的东西那就非同一般了。要是换了她自己在占据如此优势的情况下，别说有仇就算是没仇也不愿意大出血，甚至会仗着自己的神兵利器把君不器砍成渣渣。

“我说我愿意用其他同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这把神剑。”君不器重复道。他面色严肃，一看就不是在开玩笑。

“你以为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换？这可是破苍神剑！你能拿什么东西来换？”蔡文卓讥讽道。虽然一直在蓄力准备跟君不器硬碰硬，但是她的理智又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她的疯狂。

“我当然知道这是破苍神剑！否则我也不会留下他了。”君不器说道。

“别说用金银来换！我不缺钱！”

“金银？别开玩笑了！以破苍神剑的档次，我也没有这么多金银给你。”君不器说道。别人不知道破苍神剑的厉害之处，他君不器不可能不知道。用价值连城来形容神兵都是一种低估。君不器所说的价值连城可不是普通的城，就算是一个中等仙门也未必有破苍神剑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