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破降

怪物撞上无形墙壁,落回盆谷,楚云眠毫不意外,他略眯着眼,凝神感应结界灵力波动。

结界被那怪物重撞一下,涟漪都没泛一点,灵力波动也不大,说明结界很坚固,布设者实力绝对不差——至少在结界方面,造诣不会低。

“哒哒……”

楚云眠负剑身后,食指轻敲扇柄,沉吟数息后,带上本命僵尸,往山下行去,准备汇合怒晴鸡后,便连夜远遁。

咳,楚云眠不是怂,要不战而逃,而是准备换个方式解决这事,比如给武当山寄封言辞恳切的匿名举报信。

下到半山腰时,楚云眠心有所感,朝右边看去。

月下一道白色人影从对面山崖上跃起,广袖展开,若大鹏展翅般,飘飘忽忽掠过十数丈距离,落到这座养蛊的瓮山上。

白色人影平稳落地,与楚云眠相距约百米,月色迷蒙,看不清容貌。

白色人影落地后,双手合拢,即朝楚云眠方向行来,不快,似闲庭信步。

楚云眠也不奇怪为何大晚上,山岚蒙蒙,对方隔着座山,会注意到他,然后直冲他来。

先前遭遇大蟒蛇时,本命僵尸的外袍已被绞得破破烂烂不少玉片果露在外,在月下明晃晃的,跟开信号灯似的,有心的话,发现不了才奇怪!

“吼……”

白色身影离楚云眠五十余米时,草丛中突然跳出只山豹,朝其扑去。

“呛…欻…”

楚云眠听到剑出鞘又回鞘的声音,间隔不超一秒,然山豹已身首异处,立知来的是个快剑手。

来人走近后,却是个长发飘飘的俊秀年轻道人,怀抱一把剑柄很长——有二十来公分,剑身却极窄——只一指来宽,通体如白玉雕成的长剑。

道人从头到脚,除头发是黑的外,一体洁白,无尘无垢,却是以阴神之力,将尘垢隔绝在外,换言之,这是个修成了阴神的年轻道长。

“保持这形象,要花不少法力吧?”楚云眠好奇问道。

道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只道:“茅山炼尸,旁门左道!”

“武当乌龟吐纳术(真武吐纳术),也不见多高明!”楚云眠很不爽地道。

两人言语犀利,看来两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道门俊彦,是相看两厌,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同性相斥。

“这地方是你布置的?”道人冷声问道。

“你别冤枉我,不然当心我告你诽谤!”楚云眠说道。

道人正要说话,一只主干有一米多长的巨型蛤蟆摸到他三米处,对着他射出长舌。

“呛…”

道人不见动作,长剑却出鞘半尺,剑气飞射,蛤蟆长舌便从中而断,飞溅的污血被阴神之力隔开,滴血未落到其身上。

“真会装!”楚云眠撇撇撇。

“吼……”蛤蟆吃疼,发出声沉闷而巨大的吼叫,红着眼睛,后脚一蹬,便朝着道人扑去,用的是蛤蟆神功第一式,蛤蟆飞天。

道人一脸厌恶,侧身拔剑,一剑从中将蛤蟆分成两半后,快步走开,远离大蛤蟆分开后的满地污秽。

可能是黑豹身死的血气吸引,也可能是蛤蟆那声凄厉吼叫,却是引来大量邪物,四周窸窸窣窣,全是不安定的声音。

“唰唰唰……”

片刻后,一堆稀奇古怪的毒物出现,一股脑朝着道人扑去。

“叮……”

道人屈指对着剑刃一弹,长而窄的剑刃以超高频率颤动,尖锐声波扫荡,细小毒虫瞬间爆体,大的也被震得飞血昏迷,四周瞬间变得安静。

“歘!”道人长剑一收,抱剑就朝山上行去。

“靠!”被无视了的楚云眠暗骂一句,招呼本命僵尸,往山下行去。

有金刚伞收拢气机,楚云眠下山,却是畅行无阻。相比之下,上山的白衣道人却是状况不断,基本不出十步,便要出剑一杀,是真真杀出条血路。

以白衣道人的修为,自然有隐蔽气息、避让怪物之法,但高调如他者,却是不屑为之。

楚云眠甚至在想,许是因为他在,其才放不下身段,装x到底。

对此,楚云眠给了其一个傻缺的评价。

白衣道人一路杀到山顶,看过之后,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

“轰!轰!轰轰!轰!”

高调之人,行事自然不会低调,白衣道人出手就是五雷轰顶,连续五道雷霆轰击在结界同一位置,却是直接将结界撕碎。

结界破,等同于将养蛊的瓮打破,却是简单粗暴的将布局之人的养蛊计划破坏得彻底。

听得山上轰鸣,已到山下的楚云眠回身看了眼后,皱眉不语。

瓮破,里中稀奇古怪的半成蛊立生感应,疯狂杀向白衣道人。

白衣道人怡然不俱,飞剑出鞘,如电纵横,未等那些怪物到得身下崖壁,便斩杀数头不擅防御的。

待有怪物爬出盆谷,白衣道人召回长剑,站在高处,一剑一个,当真一夫当关,怪物莫开。

不片刻,盆谷中的半成蛊就被白衣道人屠戮一空,而其身上,依旧滴血不沾。

杀戮结束,白衣道人御风而下,不片刻,便来到山下,冲楚云眠说了句:“你还不跑?”就御剑而去。

“呱!呱!呱……”楚云眠似听到一群乌鸦叫着飞走。

本以为白衣道人高调如斯,简单粗暴破坏布局之人蛊瓮,会坐等幕后之人现身,展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除魔大战,正想留下看其要不要帮忙,不想其竟然溜了……

“你个坑爹玩意!”楚云眠冲着白衣道人潇洒离去的身影大喊一句。

白衣道人都溜了,楚云眠自然不会留下,指挥怒晴鸡,抓住本命僵尸双肩,给其一些助力后,身法配合神力托举,朝白衣道人离去的方向飞掠而去——白衣道人去的是北面,当然,不排除让其探路的原因。

半个时辰后,一道黑影出现在瓮山顶上,身周黑烟袅袅,看不清容貌。

那黑影取出口布袋,打开之后,黑烟自投其中,原来身周不是黑烟,而是大量细小黑虫。

黑虫散尽,来人面容显现出来,却是个形容佝偻,胡子花白,右脸有一大块胎记的麻衣老头。

老头伸手一吸,一只眼珠落其掌中,对其念了通很古老的巫咒后,白衣道人挥剑影像便浮现在眼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