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主辱臣死
为了提高女性权利,增加社会生产力,把自己给搭进去,他也是够拼的了!
但是,他并不觉得有点矫枉过正。
在三和施行了这么多年男女平等的律法,各个女人俨然都成了“河东狮吼”,相当有家庭地位。
至于真正的“平等”,是从来没有过的。
毕竟不管在三和还是梁国的其它地方,真正掌握经济权利的还是男人。
本质上来说,女人依然需要依附于男人,不能真正跳到男人头上。
没有男人这根“顶梁柱”,许多女子和孩子便会存在生计问题。
在大户人家,“女人”更是重要的资产之一,不高兴了,可以随时转卖,女人没有一丁点说不的权利。
如今在大梁国实行新的婚姻法,会不会引起一部分女人恶意诉讼,他不知道。
他又不是什么“知识精英”,处处都能根据假设去推论结果。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能以普通人的情感、感觉、利益来做某些决断。
凡事都需要试试,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堂堂摄政王,最后要是被胡妙仪给和离了,会不会成为历史笑柄?
想到这里,很是头疼。
嘴上怎么说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否则,白活了!
“王爷,”
明月忍不住道,“想必这是王妃一时的气话,王爷不必介怀。”
林逸摆手后,站起身道,“行了,这事不是你们能操心的,你们就不用管了。
太阳下去了,刚好去钓会鱼,来人,备驴子。”
“是。”
焦忠急忙应声道。
“王爷慢走。”
明月等林逸远去后,眼轱辘一转,看向了一直在旁边假寐的文昭仪。
文昭仪刚伸出手,明月就把茶盏放到了她的手上,陪笑道,“茶水很烫,姐姐小心一些。”
“你们这位王爷啊,也不知道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些什么,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主意,”
文昭仪托着茶盏,一边品茗一边道,“好像他比咱们女人还要懂女人似得,管的也太宽了。”
明月掩嘴笑道,“姐姐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自小悲天悯人,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见惯了咱们女人的惨剧,如今肯为咱们女子撑腰说话,那自然是极好的。”
文昭仪笑着道,“悲天悯人倒是真的,但是说为女子撑腰倒是未必。
我记得他不是说过什么要解放劳动力?”
明月解释道,“王爷的意思是女子虽然比男子力气小了一些,可是做事情不至于比男人差了太多。
更何况,好多都是学了功夫,并且能写会算的,那本事比很多男人都强,圈家里什么也不做,实在有些可惜了。”
“说得好听,”
文昭仪懒洋洋的道,“说白了,就是想利用咱们这些可怜的女子罢了,不累死咱们,他就不会甘心。”
明月笑着道,“姐姐,你又说笑了,王爷的心思,你比咱们都懂。
咱们得让这天下的坏男人好好瞧瞧,女人不光只能生孩子,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比男人差,再不济,咱们还能顶起半边天。”
文昭仪道,“行了,你不用替他这么说话了,不过,如今把王妃的心思弄活了,看他怎么收场。”
明月再次把文昭仪的杯中斟满,笑着道,“姐姐,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她对王妃多有不满,但是碍于身份,有些话她不能在王妃面前说,这个时候她不禁寄希望于文昭仪。
文昭仪最好去点化一番,免得王妃做出什么蠢事来。
“你希望我去?”
文昭仪打着哈欠道,“你觉得我该怎么说?”
明月躬身道,“一切全凭姐姐做主。”
“也罢,”
文昭仪在明月的搀扶下起身道,“我啊,还是去说两句吧,省的她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到时候啊,大家脸上都无光。”
“姐姐英明。”
明月亲自把她送到了王妃厢房的门口。
等着文昭仪进去后,她就低眉垂首站在廊柱的边上。
“原来是姐姐,”
胡妙仪见是文昭仪进来,急忙起身。
她对文昭仪的底细并不十分清楚,王爷不说,她就不多打听,一直只随着林逸称呼为姐姐,吩咐丫鬟给斟茶,然后陪坐在一旁道,“不知道什么风,把姐姐吹了过来。”
文昭仪笑着道,“刚刚在园子里,你对王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胡妙仪一脸羞愧的道,“让文昭仪看笑话了。”
文昭仪坐在榻上,笑盈盈的看向胡妙仪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胡妙仪犹豫了一下,毫不讳言道,“王爷既然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臣妾身为王妃,自然要以身作则,给天下黎民百姓做一个表率。”
“哼,”
文昭仪不经意的冷哼了一声,“胡妙仪,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这些只是你一时间的气话,你是做不出这种蠢事的。”
胡妙仪淡淡道,“难道王会食言而肥,杀了臣妾不成?”
文昭仪好奇的道,“你明明很不满意他,却偏偏很信任他的为人?”
“臣妾信任和王爷,并不代表喜欢和王爷,”
胡妙仪轻声道,“王爷的为人让人可敬,可是实在升不起爱意。”
文昭仪面色一怔,叹气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主辱臣死,如果你真做了糊涂事,和王爷倒是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你依然没法活着出和王府。
无论是谢赞、何吉祥等人还是沈初、何鸿,都不会让你活着。
甚至是明月和紫霞这两个丫头,皆是九品巅峰,她们要发狠杀你,你一个小小的五品,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听完这话后,胡妙仪神色一僵,看向文昭仪道,“那姐姐你呢?”
她丝毫不怀疑文昭仪的话。
如果自己真的敢跟和王爷和离,自己一定活不了!
“我?”
文昭仪笑着看向胡妙仪道,“我自然也会杀了你,你肚子里怀的是皇家子嗣,岂能有你这样的母亲?”
胡妙仪道,“谢姐姐提醒,臣妾明白了。”
不为了和王爷,只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众人就有一万个理由去杀她!
文昭仪点点头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和顺郡王想一想,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能够安度晚年,经不住折腾了。”
胡妙仪脆生道,“姐姐说的是。”
是啊!
她不为自己想,不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也得为自己的老父亲想一想!
和顺郡王已经过得够艰难了,要是再生出事端,肯定是活不成了。
文昭仪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还是不要行了差错。
你啊,锦衣玉服,和王爷又偏爱于你,多少女子求都求不到,你要知足的好。”
“姐姐说的是。”
胡妙仪不得不承认文昭仪说的是对的。
自从自己嫁进和王府后,和王爷并未曾亏待过自己,无论是吃喝还是用度,都是上乘。
特别是怀孕之后,伺候自己的丫鬟就有十人。
最重要的是,这位传说中的和王爷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尊重。
从来不强迫自己。
可以这么说,自己在和王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即使是进了宫中,自己对任何人也可以不假以颜色。
和王爷亲口说过:婆媳关系自古都是大难题,女人为难女人,实在让人搞不懂,只要你们不闹到拔刀的程度,随便你们闹腾。
对于宫中的那位袁贵妃,她如今连表面的恭敬都没有了。
而和王爷也不曾说过她一句不是。
“你这样的女子,能嫁入和王府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如果不知进退,恐怕悔之晚矣,”
文昭仪盯着胡妙仪的脸,一字一顿的道,“你也不用谢,我说这番话自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众皇子中,哪怕是英年早逝的平川王,未曾婚配的永安王,都有子嗣,如今未有子嗣的,只剩下和王爷一人了,你这肚子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
否则的话,你死不足惜。”
胡妙仪只感觉一股阴寒之气在周遭环绕,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姐姐乃是大宗师。
寒颤过后,急忙道,“姐姐放心,臣妾明白了。”
“你最好明白,”
文昭仪继续道,“要是做出什么错事,你胡家这一门谁都活不了,包括你那不知所踪兄长。”
说完之后,在胡妙仪的注视下出了屋子。
明月紧随在文昭仪的身后,出了前院,才笑着道,“姐姐英明,这次王妃算是明白过来了。”
文昭仪叹气道,“感情这种事情确实是不能强逼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与你们家那位王爷,即使是日日同床共枕,也心怀怨恨。”
明月左右看看,然后恨声道,“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文昭仪白了她一眼道,“谁不爱风流才子,谁不喜盖世英雄,也就你和紫霞这两个傻丫头,才肯把和王爷这种不学无术的当做宝。”
明月笑着道,“天下间像王爷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
破落的永安王府,向来很是节俭,即使是点煤油灯,也不超过一盏,此刻却一下子点了两盏。
老十二端坐在中堂,看着面前站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再看看跪在地上面色灰暗的女子,一脸不可置信的道,“这是本王的女儿?”
当年,他在宫中时候,很是荒唐,身边的女子,都为自己暖床了。
及至到出阁开府,更是肆无忌惮,把侍女弄大了肚子。
侍女还没来得及把孩子生出来,自己就连夜跟着和王马车跑出了安康城。
等自己回到安康城,一切物是人非,仆人杂役,甚至当年怀孕的侍女都找不见了。
如今安康城实行新的婚姻法,他勉为其难接受了他便宜外祖父的建议,皇家子弟,在男女平等这件事上,要以身作则!
他就不得不找回自己的子嗣。
面前的小丫头,刚刚蹒跚学步,手里抓着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看着脸色阴沉不定的永安王。
“王爷,”
女子突然恸哭道,“奴婢是温玉,你不认识奴婢了吗?”
“温玉......”
老十二叹气道,“你以前没有这么黑的。”
一旁的来宽小心翼翼的道,“王爷,她确实是温玉,化成灰,小的也认识她。”
温玉一把把面前的小姑娘搂住,大声道,“王爷要是不信,可以滴血认亲,她真的是王爷的骨肉!”
“滴血认亲?”
老十二一脸不屑的道,“这种最不科学了。”
她好歹也在新式学校的课堂上混过一些日子,知道一些简单的化学、生物常识。
血液能不能融在一起,代表不了什么。
“王爷,”
温玉急忙道,“那奴婢只能以死明志了!”
腾的站起身,就要撞到一旁的廊柱上。
来宽眼疾手快,一把拦住温玉,笑着道,“王爷还没说话呢,岂容你如此放肆?”
“是!”
温玉求死不得,再次跪在地上。
老十二犹豫半晌,抱起小姑娘,看着笑嘻嘻,对一切茫然无知的小姑娘,他突然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感慨道,“应该是不会错了,这是本王的种。
明日写个片子送到宗人府,郡主编入玉牒。”
来宽笑着道,“是。”
“谢王爷!”
温玉不停的磕头。
“咯咯.....”
小姑娘站在老十二的腿上不停的笑,两手乱扑。
“以后啊,你就是郡主了,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老十二说着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你先下去吧。”
“王爷....”
温玉还要说什么,却被来顺一把推了出去。
来宽道,“先去伙房候着。”
来宽把她赶走后,再次走到老十二的身前,陪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找到流落民间的郡主。”
老十二叹口气道,“温玉以前多漂亮啊,怎么就落到现在这么田地了?”
来宽道,“据小的所知,温玉离开王府后,没了王爷的庇护,这些年做的都是粗活。”
老十二把小姑娘交到来宽的手里,然后道,“晚上让她侍寝吧,本王要仔细审问一番。”
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