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镇全场

梁栋撑着桌子站起身,指着吕方道:“你小子投壶太厉害了,去和良策他们行酒令去!”

吕方嘿嘿笑,“世子殿下您这……我正赢得高兴呢!再让我玩两把怎么样?”

“去你丫的!”

梁栋有些没好气,“再让你玩下去,我们这些人兜里的银两都得被你赢光了。”

这会儿,其实薛良策他们那些人已经是有些心猿意马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吕方他们这边。

因为他们刚刚实在是太热闹了。

再就是吕方表现出来的投壶技巧实在是太惊人了。

杀得几个八荒武道学院的精英都“面无人色”。

这传出去,也是佳话啊!

整个潭州,会投壶的人自是数不胜数,但有几个能有这样的能耐?

吕方看着林栋等人个个“眼中冒火”,只得举手投降,“行行行,那我去行酒令去。”

见好就收。

真在这些人心里落得个“财迷”的印象,也不好。

和这些人交往的真正有益之处,也绝对不是赚银子。

他带着芍药搬到薛良策那群人下首坐下。

芍药俏脸微红,眼中满是喜悦,还有温润如水。

其余那些清倌儿看向她的眼神亦是快要藏不住嫉妒了,艳羡满满。

刚刚那姓吕的公子总共就让芍药喝了三杯酒,后两杯很明显是故意失手。但却是实实在在给了芍药这丫头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啊!

给她赎身都远远够了。

她们这些人中间有些已经在飞仙楼呆了好几年,可谁遇到过这样的好运?

遇到过这样挥金如土的恩客?

真要是吕方舍得给她们这么多银两,她们今儿个晚上卖艺又卖身,也不是不能考虑啊……

可惜,她们没这运道。暗暗后悔,当时怎么就没选这个最不起眼的吕公子呢!

白白便宜了芍药这个刚刚才来没半年的丫头。

薛良策瞧着吕方,道:“吕兄弟,你连不擅长的投壶都如此厉害,世子殿下说你诗才斐然,那行酒令你岂不是更厉害?”

“那我们可不会和你玩银两的。”

还不等吕方说话,那个名叫李莫山的就接话道。

吕方有些不哭笑不得,“那都是世子殿下谬赞了,就我那点儿文采,在各位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但显然即便他这么说,薛良策等人也不会和他玩有彩头的。

李莫山旁侧那清倌儿暗暗有些失望,咬了咬唇道:“诸位公子,那我们这便开始?”

她还想着若是他们也学那边那样赌些彩头,以李莫山的文采,她兴许也能有点儿好处。

刚刚李莫山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做出来的诗可圈可点。

在众人相继点头后,这清倌儿稍微思量,道:“此轮,便以月为题,如何?”

她伸手指向窗外明月。

月。

这个题在行酒令中是相当常见的。但正是因为如此,想要做出惊艳的诗句也更为困难。

听到这个题,李莫山等数人沉吟不语。

薛良策却是又看向吕方,道:“吕兄弟刚刚入席,便从你先开始,如何?”

这时候,梁栋他们那边又开始了。

没了吕方,气氛倒是更为热络。刚刚,实在是被吕方给“碾压”得少了许多兴致。

吕方有点儿为难。

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想做。

但是梁栋已经说过他诗才斐然,若是可以藏拙,又难免被这些家伙认为是见钱眼开。

想了想,道:“能否用我以前做的诗?”

那清倌儿才正摇头,薛良策却是抢先道:“若是一时之间难以成诗,用以前所作诗句也是可以的。”

吕方便不客气了,道:“这首诗是我之前在宁远醉花楼所作,非是咏月,但却也带有月字,今天就请诸位兄台点评了。”

然后把那首李白所作的《清平调》给念了出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瞬间冷场了。

薛良策、李莫山,再有另几位家世不俗,学问同样不俗的麓山学院弟子全都怔怔看着吕方。

还有那些清倌儿们。

一大波的崇拜值提示在吕方的脑袋里冒出来。

投壶、行酒令虽然都是这年代青楼中最盛行的娱乐活动,但行酒令是真才实学,显然更为让人崇拜。

连庾香、盍去病等人都不禁偏头瞧过来。

这诗即便是吕方此前所作,但绝对堪称是诗坛顶尖之作了。

他们在座这些人,庾香、芍药等清倌儿学识如何尚且不提,但薛良策、李莫山等人想要取个举人绝对是轻而易举。

这辈子,他们作诗也不算少,可现在细细想来,在吕方这首诗面前都远远不够看。

“如何?”

稍微的沉默后,吕方扫视众人问道。

薛良策忽地苦笑,看向梁栋,“世子殿下,这样我们也没法玩啊……”

他都不好意思接吕方的话。

这诗,远超他们的水平,他们哪能厚着脸点评?

也实在不好意思再把自己的诗给拿出来。

“娘的。”

梁栋没好气瞪了眼吕方,道:“你小子别拿以前的诗出来显摆!要做就做新的。”

吕方很为难。

就算是现作,你们也只有瞋目结舌的份啊!

便是当朝那些大儒,论“作”诗,在自己面前也远远不够看吧?

连禹元纬都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诗”字呢!

吕方看向窗外明月,故作沉吟。却是在脑海里搜索较为合适、应景的诗。

半晌。

念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也勉强算是应景了。

举座再惊。

都愣愣看着他。

还真的这么快就作出来了?

而且……

又让他们找不到任何瑕疵。

自命文采不俗的薛良策都快要哭了,忽地端起酒壶就往嘴里灌酒。

然后猛地放下,道:“吕公子的诗才,我是服了。莫说是我,就算是举国同辈,怕也无出右者。”

虽不忿,却也心悦诚服。

酒宴,提前散了。

李莫山等人都是苦笑摇头,谁也没了作诗的**。

班门弄斧的哪里是吕方,而是他们啊……

一个个自尊心都受到严重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