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拒婚

她的三观理念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祖母身为她的女儿,受到她的教导,自然不一样。

一刹那间豁然开朗,曾经困惑着她的疑点总算解开,孟辞展颜一笑,顿时满屋的衣香鬓影都失了颜色,而她明媚张扬,如瞬间绽放的凤凰花,叫人目光一个没留神便被吸引了过去。

从慈安堂离开之后,孟娇娇一回到自己闺房,便开始泄愤地砸东西,丫鬟们都很有眼色地退出去,楚氏关上门快步走过去阻拦。

把她手里举的花瓶宝贝地护在怀里。

“你这败家玩意,这花瓶可是珍品。”

见楚氏不关心自己便算了,还心疼这一件死物,孟娇娇更气了,她跺了跺脚,扭着身子发出哽咽的气音。

“娘~你的宝贝女儿就没有这花瓶重要吗?你看看孟辞她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

红着眼眶开始抹泪,抽噎声越发大了,委屈的不行。

用手指着门外,仿佛孟辞此刻就在那里似的,眼里全是怒火与不甘嫉恨。

“什么叫让周嬷嬷放慢进度?她这不明白着说我脑子不如她好使,我愚笨难教吗?还有祖母,她心眼子都要偏到天边去了,孟辞大大咧咧的时候,她说她性子直爽,像她,我一说话,她就说我没教养,没礼仪,凭什么啊。”

甩了甩肩膀,拍来楚氏伸过来安抚的手,孟娇娇走到内室床边坐下,眼泪哗啦啦地流,委屈的不行。

她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怨怪着,“说什么孟府跟别人家不一样,不必那么在意嫡庶之分,可孟辞亲事都还没定下来,祖母便费尽心思给她请了个宫里的教养嬷嬷,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楚氏站在一边,女儿闹气脾气来的时候她也是真的无可奈何,顺着她吧她也闹,不顺着她吧她更闹,实在没辙只能等她抱怨完了再说。

火气消了好说话一点,于是她一言未发,只是给她递帕子擦眼泪鼻涕。

“温侯府那么好的婚事,她说不要就不要了,祖母也顺着她,呵,这世上哪有男人一心一意不偷腥的,三妻四妾才是常理,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要是我,就先嫁过去,就算温世子纳了那女子做妾室,日久天长的,我总有法子让那贱人死的悄无声息。”

话到最后颇为咬牙切齿,紧捏着帕子的手握成拳头青筋凸起,眼神更是阴侧侧得很。

像是毒寡妇蜘蛛,但凡咬到一口都是剧毒毙命。

缓了片刻,孟娇娇一张甜美的小脸上又露出扭曲狰狞的笑来,叫人背脊发凉,瘆人得慌。

“拒婚好,我得不到的东西她孟辞也休想得到!不是心高气傲吗?那就一直这样下去,我看有哪个男人肯为了她抛弃三妻四妾,一生只爱她一个人,天真,愚蠢!”

见她心绪快要平复了,楚氏这才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她要是真的拒了温侯府的亲事,名声上多少有些令人诟病,届时我们再想法子传出她性子强悍,要想娶她便不能纳妾,难容人的流言出去,我看这京中的贵族子弟家中,还有几个敢娶她过门。”

越是门槛高的人家越是注重子嗣生养,一生一世一双人?笑话,便是哪家的少年郎被孟辞的狐狸精脸迷得晕头转向了,他家的长辈也定然不会同意那样一个异想天开的女子进门。

孟娇娇听了这话舒心的不行,胸口堵着的郁气消失大半,破涕为笑地将第十条帕子随意地丢在地上。

“娘说的是,女儿家最后都是要嫁人的,即便她留在这里又如何,等以后孟南州娶妻生子,她还有脸皮在孟府待下去吗?”

嗤笑一声,楚氏接着她的话讽刺着,“是啊,那小贱人现在说着什么嫡女庶女的,说不定以后没人娶,随便什么小门小户就嫁过去了,余生凄惨,毕竟孟老夫人宠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时,你爹又是个整日浑浑噩噩不管事的。”

说到孟顾仁,楚氏便有些黯然神伤,孟娇娇察觉到她的情绪,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娘,爹她心里只有孟辞那个死去多年的母亲,你又何必为那样一个男人失魂落魄。”

“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不管娘你怎么对他好,他都不屑一顾,心里只有那个死去的女人,从来没有想过将你抬成正妻,连累我也只能做个身份低微的庶女,要说我,您也早该死心了。”

听着女儿这番话,可谓是诛心之痛,但楚氏还是忍耐地含着眼泪撇过了头去。

“娇儿你不懂,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等你以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了,你所有的贪心妄念都是为了那个人,哪怕他永远不会爱你,便是得到他的人,待在他身边,也是欣喜若狂的。”

“娘?”看着楚氏说到后面语气有明显的诡异激动,孟娇娇总觉得有些太过执念了,而她坐在楚氏背后,所以没看到楚氏那双幽暗疯狂的眼神。

像是陷入在自我臆想的魔怔中般,红艳的唇角勾起一个诡谲的弧度,颇为森然,让人见了毛骨悚然,背脊止不住发凉。

正在这时,有敲门声响起,孟娇娇的贴身丫鬟听雨怯软的声音传了进来。

“姨娘,二小姐,温侯府来人了,此刻长宁长郡主与老夫人正在正厅喝茶。”

听了她的话,楚氏转过头与女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光芒,孟娇娇起身就想往外走去,被楚氏拉住了手,皱着眉别有深意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急躁,轻举妄动,免得适得其反。

孟老夫人办事向来麻溜利索,且精明强干,虽说长宁郡主也不是什么好忽悠耍骗的人,可偏偏这次她不占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聊斋就没意思了。

“我家辞姐儿还未及笄,老身还想多留她在身边两年呢。”饮一口茶水润润喉,孟老夫人懒得再多费口舌,便说的直接了些,但言语上却也给了长宁郡主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