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俩是认真的吧?
“阮阮,过来陪我坐会。跟我说会子话。”闵清将面膜扯下来,丢在垃圾桶里。
温阮在母亲身边落座。
“今晚宴辞没送你回来?”闵清把刚洗好的葡萄递给温阮。
“他出差了吧。”前几天送她回来,她好像听贺宴辞提了这么一句,具体是不是出差她不清楚。
温阮拿了水果削皮器,动作熟练的去了葡萄皮,酸甜酸甜的葡萄入口酸爽。
闵清盯着身旁没所谓的温阮,叹了叹气,思索许久,欲言又止。
温阮剥了一颗甜葡萄,喂闵清,“妈,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你这样憋心里,我看得难受。”
闵清哪里有什么心情吃葡萄,葡萄再甜,心里装了事,也索然无味。片刻,闵清问出心底想法,“你俩是认真的吧?不会是背着我们几个家长整了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婚约协议吧?”
这段时间两人关系是挺好的,贺宴辞再忙,有空也会送温阮回家。
但说句她自己心里清楚的话,她心就没踏实过,两人原本还一副彼此不来电的模样,突然就决定结婚了。
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当然是真的啊。妈,你怎么会这样想啊。”温阮有那么一丢丢心虚,面色很平静。
闵清心头那股子不安还是没减少,她又叹气,“这样说吧,我最近追了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一对年轻小夫妻就跟你和宴辞情况差不多,家里父母逼婚,两人背着双方父母私下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婚约协议。总之就没打算正经过日子的。”
“最窝心的事,两人在双方父母长辈面前,关系好得不得了,背过长辈,两人就跟陌生人一样。婚后两人都没在一起过日子,根本不住同一个屋檐下,每次见面跟约客户似的,还要预约,日子过得多让人揶揄了。老公还在外面有人,女孩因为协议的关系也只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你说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女孩父母要知道得多难受。”要是她能难受死了。
“......”
温阮心咯噔一下,她母亲大人看得都是什么剧啊,怎么真有种她跟贺宴辞婚后生活的写照呢。
温阮平复了下心情,转即笑道,“妈,之前我都跟你说少追这种剧,容易想东想西的,你还不信。看吧,都能联想到我身上来了,我魅力这么差劲吗?”
她女儿多漂亮的,她当然清楚,各方面条件都是极好的。
只是,哎,总不踏实。
闵清愁容不减,“阮阮,我跟你说,这种事不是没有哦。昨儿个我们几个姐妹儿约一起喝下午茶,那可让我难受了一下午。上回夸你钢琴弹得好的张夫人你还记得吧?她女儿也是多漂了的一个姑娘呢。
你猜怎么着,她前两天在国外遇到她女婿带了个小姑娘逛商场,还给那小姑娘买戒指。气得她当场怒扇了她女婿两巴掌,事后才得知,她女儿和女婿私底下订了个什么婚后各玩各的协议,把她气得哦,当场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搞得我们几个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温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家母上大人这是未卜先知?尽管这样,温阮看着闵清低落伤心的情绪,还是不认宽慰,“妈妈,那是别人,当初你不是说张阿姨那女婿不是个能收心的人吗?”
“你看我跟贺宴辞谁是那种爱玩的人,我都被你们管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宅得不能再宅。贺宴辞那可是你们千挑万选的女婿,您一向英明神武,什么妖魔鬼怪能逃得出您魅力的双眼。”温阮手舞足蹈的赞扬闵清。
闵清被温阮逗得宽心不少,想到贺宴辞,心里的担忧,多少减了些,到底还是不放心。
“真没骗我?”闵清拉住温阮嫩白的小手手,握在手心,“阮阮,你可是妈妈的小心肝,千万不能办这种糊涂事。你将来要是有个什么不愉快,妈妈得难受死。”
“妈,你就放一千个一万个心吧。不会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都爱黏贺宴辞。虽说贺宴辞小时候是挺烦我的,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被我的个人魅力深深折服,非我不可!”温阮瞎忽悠了一通,好在这话贺宴辞听不见,不然得给她一个冷漠眼了。
闵清被温阮的话惹笑,虽是半信半疑,也没再继续聊这话题。
温阮捂嘴趁机打了个呵欠,佯装疲惫不堪。
闵清心疼她,“行了,不说了,都跟你说多少遍,自己身体不好,别总往医院跑,这下累坏了吧。早点上楼休息,过段时间还有你们忙的。”婚期还有很多事,选戒指婚纱照等等。
翌日清早,温阮的房门被人敲响,敲门声不是急促促的,她断定不是老母亲,也不是林婶,不知是谁。
温阮捂住被子在床上赖了两分钟,伸手摸到床边柜的黑边框眼镜,随意套在鼻梁上。
温阮半睁半眯着眼睛下床穿过沙发区去开门。
睁不开的眼缝里映出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英俊的男人!
凸(艹皿艹)!!!
温阮瞌睡瞬间吓醒。
“你、你不是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大清早的出现在她家,她房门口!这不是要吓死人吗!
贺宴辞也没想到会撞见温阮这会模样,有些意外,还有些小惊喜,好乖,好可爱。
为了固定发尾的卷发,温阮发尾绑了好几个粉粉的卷发筒,脸颊旁为了塑性边发都贴了一个卷发筒。
粉嫩嫩的厚质绵睡衣,还有两只拖在后背的长长兔耳朵。
太萌了。
“”
贺宴辞眉峰微挑,一字一句,“昨晚我们应该是约好今天去试婚戒吧?”
昨晚——温阮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贺宴辞是给她发过消息,她那时候卡文厉害,具体内容没太看,随便回了一句好。
贺宴辞目光似有似无的投在她身上。
温阮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好!
她穿的都是什么啊!
啊啊啊——
完了,形象崩塌了。
温阮在外人面前一向精致,哪里会是这幅样子!
她惊声,“你等下!!”
砰——
温阮房门关上,贺宴辞紧吃了个闭门羹。
“......”贺宴辞。
闵清上楼正好瞧见贺宴辞被关门外的场景。
闵清无奈,“宴辞,温阮睡觉起床的时间是之前我找健康师给她拟定的。这丫头也真是的约了时间不知道早起一些。”
“没关系,是我来太早了。”贺宴辞嗓音沉稳有礼。
闵清对贺宴辞一向十分喜欢,大清早来等温阮,她心里更欢喜,“宴辞,早餐吃了吗?”
“还没。”还真没吃,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
听到早餐都没吃,更心疼,“你先到楼下坐会,我赶紧让人安排。”
贺宴辞:“闵姨,你别忙,随便吃点就好。”
“不忙,不忙的。”闵清笑道,“她洗漱慢,你还是下楼等她吧。”
贺宴辞微点头,同闵清下楼。
温阮听闵清和贺宴辞都离开了,暗舒了一口气,可怜她在贺宴辞这里树立的形象怕是毁于一旦了啊!
一个小时,温阮从楼上迈着小步子下来。
一条法式丝绒质感的方领裙长裙,发箍点缀着小珍珠,微卷的长发随意束了一根同色系丝带。
手里拧了一件高质地的玉兰白大衣和一只复古的手包。
妆容精致。
跟先前俏皮随意的模样判若两人。
闵清溺爱的睐温阮一眼,“你这姑娘为了宴辞也是够够了,化个妆这么久,还不快过来吃早餐。”
“......”
她哪里是因为贺宴辞才化妆这么久的,她每天都这么精致好么。
温阮心里嗷嗷嗷,人还是温顺淑女的坐在贺宴辞对面,一小勺一小勺的吃东西。
吃完早餐,温阮去了一趟盥洗室。
贺宴辞先去院子里预热车。
温阮从家里出来,贺宴辞高大的身躯随意靠在车身,手里把玩他戴的那串沉香珠串。
温阮从家里出来,贺宴辞视线毫不避讳的看她。
温阮被看得不太自在,她走到贺宴辞跟前,抬头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她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漂亮。”贺宴辞笑道,转即替她开副驾驶门。
哦......
贺宴辞还是第一次夸她啊,还这么直白。
被人夸,温阮心里高兴,暖暖一笑。
想着刚刚在他面前蓬头垢面的形象算挽回来了吧?
“把外套穿上。”他回头瞧她一眼,这次嗓音冷沉。
“......”
漂亮等于把外套穿上什么逻辑?
温阮觉得贺宴辞有种爱管人的属性。
偏偏她还不得不屈服在他这种属性下。
贺宴辞早有预约,商场顶楼那家贵妇们长光临的珠宝店没营业,专门为他们服务。
温阮以为这次来随便试一试,完成任务交差,不料贺宴辞有所准备。
他们刚被大堂经理迎到贵宾室,珠宝经理呈了好几套对戒还有首饰上来。
每一套对戒,钻都很大,温阮手指很细很软,在珠宝经理的介绍下,她试了几套,尺码都是她的,正好。
只是,沉甸甸的,不舒服。
温阮戴了一会有取下来的意思,珠宝经理赶忙替她脱下,“贺太太手指太细,太柔软了。”戴了几分钟,钻托下就压出了红印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
贺宴辞眉心锁了锁,握住温阮无名指戴钻戒圈的位置揉了揉。
看向珠宝经理,面色冷沉,嗓音冷清,“有大小适合的钻吗?”
“有,有一对钻戒。”珠宝经理赶忙示意店员呈来。
“贺太太,您试一试这对。”珠宝经理把新呈来的对戒摆放在温阮面前。
温阮伸出手指试了下,钻小了些,没那么沉甸甸了,挺舒服。
“贺太太您觉得怎么样?”珠宝经理小心伺候,瞧着贺宴辞紧张温阮的程度,珠宝经理生怕弄疼了她。
“挺好看的。”温阮手指动了动,挺好。
珠宝经理笑道,“贺太太,这一套寓意非常好,一生一世一唯我所爱。贺总出示一下证件就可以了,这一生一个圈锁住了贺总的心。”
温阮暗自淡笑,锁什么心,又不是真的,她需要锁贺宴辞什么心。
什么一生一世唯我所爱,无稽之言。自从某大众品牌的这个营销做火后,后续多方品牌惯用这套跟风的营销手段。
她都不信的玩意儿,贺宴辞那么狡猾的人,更不会信这些玩意儿。
温阮好笑的摇了摇头,有意取下戒指,被一只大手覆盖了手背,贺宴辞骨骼分明的手指按住在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把证件递给珠宝经理,“就这套。”
这套?
搞什么?
这么劣质的营销手段,他也信?
他现在拿出证件订了,万一他将来喜欢的女孩,想要体验一生一世的浪漫,尽管不可能真会一生一世只能定制一枚戒指,假设被发现他注册过,还不得跟他扯皮?
温阮见贺宴辞挺执意的,她不可能阻止得了。
算了,反正将来喜欢的女孩因为这事跟他闹,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再者,温阮觉得以贺宴辞的手段,真正需要抹去一些事,必然是做全套,怎么可能留购买记录。
“那几套都包上。”贺宴辞下颚点了点放边上的几套礼盒。
“?”那几套钻太大了,压得手指疼,不太合适她啊!买了干什么!
“不戴也可以放着玩儿。”贺宴辞扭头跟她说。
“......”温阮无言以对,阔绰啊!
“贺先生说得对,买了可以做装饰,暖柜子。”珠宝经理乐呵呵应和。
“......”温阮。
珠宝经理麻利的让店员包装那些珠宝,又趁机推荐,“像贺太太皮肤这么白,手指纤细戴黄钻顶尖儿美。黄玉、黄钻还有一条项链是一套。”
“......”又来...
温阮无语。
贺宴辞似乎很赞同珠宝经理的说法。
珠宝经理多眼尖的一个人,赶紧让人拿了过来。
先前还是珠宝经理帮忙给温阮戴首饰,现在贺宴辞亲自帮温阮戴。
温阮的右手一直被贺宴辞握在手心,就没撒开过。
珠宝首饰、玉镯什么的往她手上一套,合适的,好看的。
通通买买买,眼睛都不眨一下。
珠宝经理说什么就是什么,贺宴辞一点都不在乎价格。
说好看,温阮试过贺宴辞不错,就买。
还定制了好几套珠宝。
温阮免不了默默吐槽,贺宴辞不该是奸商吗?
这样哪里还有奸.商该有的狡诈样子,完全像个被骗的二傻子啊。
后来,温阮彻头彻尾的成了个工具人,珠宝经理推荐什么样好看,贺宴辞就让上手,她不但是个工具人,还是个戴珠宝首饰的手模。
又不是她出钱,她不心疼,试吧试吧。
她挺喜欢当这种工具人的。
回去的路上,温阮回头瞧堆满后车座上下的满满收获,还有好多套珠宝经理安排人送上门,她叹叹气壕气冲天啊,天阔绰了。
贺宴辞不以为然,“市场上的玉石是很一般。买来玩,图个开心和喜欢。”他们俩结婚来得仓促,很多好东西时候不凑巧,好东西只能以后慢慢地补给她。
这些玩意儿,他都很不中意。
这还一般?
这家珠宝在京都很出名的,虽说她不混京圈,也知道这都是京圈顶级贵太太们聚集的圣地,都是顶级玉石了。
紧接贺宴辞又说,“明年六月,黄石先生在巴黎有个拍卖展,展会上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带你去开开眼界,在他那挑几件喜欢的玩玩。”
喜欢玉石都知道黄石先生手里出的必是精品。
温阮扳手指算了下日子,明年六月份,距离现在还有六个多月。
他们俩应该能撑到那时候吧。
温宅。
贺宴辞把温阮满满收获东西放在了玄关处。
顿步温笑的提醒,“下周三拍婚纱别忘时间。”
“哈,怎么会,摄影师联系我了。”她记忆力没那么差好吧?就算她记不得,她老母亲,还不得天天在她面前念叨。
原本拍婚纱这事她跟贺宴辞谁也没提,这大概属于两人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她母亲大人在这事上很积极,摄影师都帮他们联系好了。
贺宴辞没反对,温阮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有贺宴辞模特级的衣架子照进现实的男人,当一次婚纱体验也不错,为她的文中主人翁找找穿婚纱的灵感也好。
“好,不会来太早的。”贺宴辞瞧温阮一会,抿笑的丢了句。
温阮觉得贺宴辞这话很有深意,一秒联想到贺宴辞早上撞见她的模样,她赶忙出言解释,“我平常不是那样的,也不戴眼镜,也不近视。起得也早!”
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昨晚是码字太晚,怕冷,穿了厚厚的睡衣,眼镜是为了保护视力。
“哦。”
贺宴辞笑应。
那种笑,温阮不认为是个什么好意思,让人很不爽!
温阮严重认为被冒犯到,自己真是莫名其妙,给他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啊!
温阮心里气鼓鼓,时隔几秒,她问,“要不要进来坐会?”都送到玄关处了,今天还让他破费了,不让人进来不太礼貌吧?
贺宴辞还没应答,手机电话进来,公司助理的。
他晃了晃手机,示意出去听电话。
贺宴辞在外听电话,他面上的温和掩藏了几分,更多是肃冷,他折回手腕看了下时间,“一个小时后到公司,你先通知开会时间。资料都在我车上。跟严副总说一声,他先把研发室的事搁一搁。”
贺宴辞公司还有事,和温阮说了两句话便驱车离开。
温阮在用人的帮助下,把满满的一堆东西搬到了客厅,人瘫软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