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老二，控制一下你的脾气，人家是来帮我们的。”

寒意消散，那声音又道：“小姑娘，谢谢你收留我们，还来询问我们的意见。但是法律已经制裁了他，我们就不去了。”

杨潮雨想了想，也能理解。

虽然看着坏人被处决很爽，但每次看见他，也会让老婆婆们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那种痛苦只能随着时间消散，而反复的提及，则会让痛苦加倍。

杨潮雨点了点头，问道：“老人家们为什么选择我呢？”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说：“你是第一个发现敏儿存在的姑娘，也是第一个提出我们之间的摩擦不是事件的核心。还有一点，是你即便不喜欢那个姓马的男人，却也依旧愿意将马甲借给他。这很难得。”

被老婆婆一提醒，她才记起自己的马甲给了马文斐，但出来后，似乎不见了。

可虽然是这样，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那么好。

她会愿意帮马文斐，只是因为当时他们需要的线索在马文斐那，他们要知道的话，得先博得马文斐的好感。再者，马文斐虽然嘴巴不干净，但他的确出了很多力：找线索、协助击杀阿正、在众人气势低迷的时候骂醒大家。

可以说，马文斐很讨厌，但也的确在做事。

只是……

“婆婆你们为什么要对马文斐下手？”

空气突然凝滞。

杨潮雨：……

说错话了。

她赶忙转开话题，说：“美美还说了奚敏心的消息。”

奚敏心，就是老四葛莼带着的自闭症男孩。

杨潮雨说：“因为他还未成年，只能送回家长身边。其实……我有想过收养他，但是我自己都朝不保夕的，也不符合收养条件，所以……”

“谢谢你小丫头。”老人家似乎松了口气，“你已经帮我们够多了，敏心未来的路，还是让他自己走吧。”

杨潮雨点头。

“葛婆婆的遗体找到了。美美在市里最大最好的墓地里订了位置，过几天就能让你们……睡在一起。”

她选了个委婉的词。

“嗯。”

老人家答完话，彻底没声了。

杨潮雨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她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又听另一道老人的声音道：“你的体能太差了，从今天开始，要好好锻炼！”

杨潮雨：！

她以为宋婆婆就是说说，结果隔天一早，她就被揪起来，被踢着屁股赶去附近的公园里跑圈。

杨潮雨都懵逼了。

这也行？

而且她只要慢下来，后脑勺就要被打，姿势不对要被打，喘气不均匀也要被打，她感觉自己根本不是救回来几个可爱可亲的老婆婆，是一个驾校教练和健身教练的混合体！

而且，这样的日子……

持续了快一个月！

大概因为夜晚时，她们的“精气神”会比较足，所以晨跑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然后就是各种体能训练，等晚上太阳落山，她又会被双胞胎混合双打……

杨潮雨趴在地上，表示：“我不行了，高三都没这么拼过。”

双胞胎若有若无的身影坐在她后背上，嘿嘿嘿地笑着。

杨潮雨：……

好想叫乔乔出来暴打小朋友啊。

但她知道，婆婆们是为了她好。

目前她的两次直播都是找线索，因为有队友在，对体能的要求还不是那么明显，但就像三刀和银钉曾提过的，除了线索任务，至少还有逃杀和救人两种类型的直播。

如果下一次是逃杀，她这种菜鸡体能，开局直接献祭。

一个月的努力不是很明显，但至少她不会像之前那样在外面随便溜一圈，回来就瘫成死狗。

这一个月里，文筱筱来找过她几回。

她经过一星期的深思，为那天的莽撞道了歉，也抱怨杨潮雨没主动找她解释。

杨潮雨：我没时间啊。

她每天被操练，还要为李就水的事情跑断腿。

李就水提供的信息有限，除了知道袭击者是有预谋的外，只能从被救的女孩身上下手。杨潮雨猜测，被救的女孩，应该就是那天她在门口撞见的那个。

一般人可不会对一个寻人启事反应那么大。

可女孩的样貌她没看清，女孩的装扮也很普通，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以女孩受袭时的姿势来看，她应该是在等小区里的什么人。如果是她约了的人，对方很有可能在女孩离开后出现，所以她暗戳戳地摸进了物业办公室。

小区是老小区了，除了门口的保安亭，小区内只有的一个不大的门面店充当物业办公室。

物业办公室里布置简单，桌上电脑连接着外面的监控。

主要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的阿姨，不是呆在屋里，就是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睥睨四方”。和她搭档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大叔，听说是个退休的工程师，一般喜欢坐在保安室。还有一个七十多的老大爷，只在很早的清晨和很晚的夜里才出现，常常蹲在门口台阶上。

阿姨脾气有点急，嗓门很大；大叔有一张厌世脸，其实很好说话；老大爷很安静，总是一个人坐着。

阿姨和大叔中午的时候交班，大叔会在办公室里坐一会，然后就去保安室。

杨潮雨就利用大叔去保安室的那会功夫，溜进去看监控。

因为李就水依旧判定为失踪，取证不需要带走证据，所以她还能查看。可对方真的是早有预谋，那段时间的监控是损坏的。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估计老大爷睡着了，也没发现。监控前后也没有发现有人靠近损坏，对方很可能使用了干扰器。

这下，一无所获。

但她觉得，女孩这么晚了还来赴约，可能还会再次出现。

当然，也有可能，约女孩出来的就是袭击者。这样一来，女孩不会再出现，可处境就非常危险了——她拥有袭击者的部分信息，袭击者很可能再次下手。

其实也可以调取附近街道的监控，查看女孩的去向，但杨潮雨没这么能耐啊。

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