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杨潮雨有点不自在，奶奶转开了话题，开始聊年轻人不要仗着身体好就整晚整晚的熬夜。

墨梓官反驳了几句，差点被自家奶奶揪耳朵。

“你还敢顶嘴？”奶奶说，“你别以为你关灯了，我们就发现不了。关灯之后，你卧室里的光虽然微弱，但也能看出来的。你奶奶我虽然眼睛没有年轻时候雪亮，但也不瞎。你敢说自己没有偷偷在被窝里玩手机？”

墨梓官不敢说没有。

但他决定拉杨潮雨下水，就说晚上口渴去倒水喝的时候，发现杨潮雨家的二楼并非漆黑一片。按照他的经验来说，杨潮雨可能在关着灯玩电脑！

墨梓官拉人下水的策略没成功，再次被奶奶教训。

“人家可不像你，说不定是忘了关电脑了。”奶奶说着，又觉得不对，“你这小子是不是太关注人家了，半夜都不忘偷窥。”

“我没有偷窥，就无意间看见的。”

“还狡辩？！”

“……”

虽然两人吵吵嚷嚷，但没有真的急眼，就是普通而温馨的拌嘴罢了。

杨潮雨有点羡慕。

墨梓官奶奶的手艺，跟她奶奶的很像，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吃完饭，俩老人家说今天天晴，好像还有什么百年难遇的流星雨，就赶他们去小露台，还端了水果盘给他们。

杨潮雨知道老人家的意思，墨汁也是。

但他们都无心恋爱。

墨梓官打趣道：“既然吃了我家的饭，就是我家的人了。”

杨潮雨：……

是我太便宜了，还是你们太抠门？

墨梓官看着杨潮雨黑掉的脸，说：“我好像比你小几岁，你可是捡了大便宜。”

杨潮雨：“并不需要。”

墨梓官就是嘴有点欠，调侃了几句，就转回之前的话题了。

“说起来，你家二楼的电脑，似乎亮了一整晚。”他说。

这是今天早上，他奶奶无意间说的。

老人家浅眠，睡到早还睡得少。天还黑沉着，两个老人就醒了，然后就如发现孙子偷偷在被窝里玩手机一样，他们也发现了杨潮雨家里的光亮了很久。

杨潮雨点头。

“有些东西要查。”

二楼只有游戏间有电脑。应该是于夙宝他们在查资料，符总也应该没闲着，说不定在用手机查。听说电视也能上网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用。

不过为了尽量不暴露乔乔他们，今天所有事情都是符总出面。

也说不定昨晚查资料的，只有符总一个。

昨晚杨潮雨睡得很熟。

那些散乱的信息，是有伙伴替她负重前行的结果。

“是新的任务么？”他问。

杨潮雨点头，没有多说。

墨梓官懂了，不再多问，却兀然感慨起来。

“你是为什么加入MN的？”他问。

杨潮雨说：“缺钱。”

墨梓官一笑，说：“好朴实的原因。”

杨潮雨知道他提起这个，是想让自己反问，于是从善如流地问了。

他就说：“我的原因，也没有多高大上。”

“你知道功德值能实现愿望么？”他看向杨潮雨。

杨潮雨点头。

墨梓官便开始缓缓诉说。

大概一个月前，他爸查出来一种罕见的慢性病，虽然国内有医疗手段，但因为并不完善，治愈的概率不是很高。他们家还算富裕，能承担得起基本的医药费，但在治疗方式的选择上，一家人有了分歧。

以老妈和奶奶为首的几人，认为保守治疗比较稳妥，虽然花钱，但只要熬到新技术纯熟，治疗概率会大大提高。

但爷爷和墨梓官几人却认为，虽然新技术还在试验阶段，但效果很显著，而且比起长期的保守疗法，还更省钱。当然，墨父也想尝试新疗法。

最后胳膊比过大腿，他们选了新技术。

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

新技术毕竟不完善，墨父在治疗过程中诱发了其他疾病。

而在他们同意加入新实验时，就签了保证书，表示风险均已知晓，那这部分的医疗费用，就由墨家自己承担。

这一下，又得花更多的钱。

他们家被掏空了。

“我当时还在玩乐团。”墨梓官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是没说过，我是个鼓手来着。我一直觉得我家就是我的后盾，所以即便乐队很烂，我也很烂，我却坚信我们能成为巨星。哪知会有这种晴天霹雳。”

墨梓官说到这，苦笑：“而我想努力赚钱的时候，完全没有机会了。”

“我什么也帮不上忙。”

杨潮雨沉默地听着。

“然后我得知，功德值有福运加成。”

所以，他就加入了MN，成为了一名主播。也是因此，他父亲的状态稳定下来。他爷爷奶奶本来想卖掉房子来给儿子治病的，这下也不用了。

“幸亏啊。”墨梓官感叹道，“如果没有MN，我爷爷奶奶就没房子住了。两个老人这么大年纪，跟我们挤在一起，会很难受吧。”

杨潮雨在餐桌上也感觉出来了，墨梓官的爷爷奶奶挺要强的。

他们也信奉“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喜好插手后辈的生活。

不然，两个老人也不会住这么远。

而墨汁骤然跟她说这些，明显是要……

“你能不能偶尔留意一下我爷爷奶奶？”他问，“也不是要你时时刻刻盯着，就是察觉哪里不对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老人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可能引发大问题。

另外，心脏病也很高发。

他并不是想让杨潮雨当保姆或者监视员，只是偶尔注意一下。

举手之劳罢了。

杨潮雨点头。

因为符总之前的引导，她早就察觉到了墨梓官功利性的目的。可即便墨汁不说，杨潮雨也会尽量照顾两位老人的。

即便看在两次送饼干的份上。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墨梓官又说：“对了，过两天我们乐队有表演，你要来看看么？”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

杨潮雨能看出，他是真的喜欢音乐。

“可以。”她回答。

隔天。

杨潮雨开始闭关找濡村的信息，跟符总和那三个怡然病院的一起找线索，深挖濡村的秘密。但对方反侦察的能力很好，而且因为有香火铺做掩盖，用语基本都用黑话，外行听不懂。

而想要成为内行，除了找人搭关系引荐外，还需要大量的所谓“善款”。

杨潮雨：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一语成谶了吧。

就很难搞。

可就在她差点要放弃时，事情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