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坐直身子，问：“那我该怎么做？”

符总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使用，你应该大致上摸出来自己的能力是怎么使用了的吧？”

杨潮雨迟疑地点头。

“好像是这样的。第一种方法，就是我主动要求你们附身，然后就像文件压缩一样，你们就变成卡牌了；第二种，是你们没有附身我，我也能得到你们的卡片。这第二种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懂。”

符时念摇头。

“你太注重物质层面了。”她说，“这么多次的任务，进出了这么多的涡，你应该能感觉到，涡所在的世界比较唯心。”

杨潮雨“啊”了一声，道：“我好像懂了。”

“是带你们走的意图么？”

硬要说唯心，那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乔乔和全家福是她能力刚觉醒时收的，过程有些不明不白。大概因为能力太新，使用起来不能随心所欲？

水叔那时候陷在现实和虚幻的边缘，杨潮雨很想帮他。

等到了速美中心，碰见符时念和于夙宝那次，她想要他们的想法就很强烈了。

因为她只有乔乔一张强力牌，全家福和水叔当时都是辅助。面对阿雨和北冥时，她就捉襟见肘，而那之后要面对的劲敌，不仅有符时念，还有于夙宝。

所以，她既在赌，又想收编。

速美中心之后，再次进入琉瑭小区。PK赛任务里，水叔融合了周洳生，能力大大提高，又有了符时念，她的心里压力小了很多。

然后，就到了纯心寄宿的任务。

巫淮溪很强。

杨潮雨感觉巫淮溪可能跟乔乔和于夙宝是一个等级的，但巫淮溪并不渴望被人救赎。或者说，她生前希望被拯救，而死后她只想赎罪、守护剩下的孩子。除此之外，她没有所求。她不像乔乔和水叔他们，有所渴望。

她比符时念更加封闭孤独。

紧接着是破败公寓的任务，她所见到的逝者，没一个好的。

带走，那更不需要。

喜乐乐园也差不多，只是大喵的到来，有点出乎杨潮雨的意料。

说起虎先生的作用，好像除了撒娇卖萌陪双胞胎玩，也就没有别的了。如果下次出任务，可以把大喵当作名面上的能力。比起符总，大喵好像合理很多。

符总见她眼神飘忽，出声拉回她的思绪。

“差不多是这样的。”

杨潮雨皱眉：“可我连你选择的逝者是哪三个、哦，我知道一个，那个大高个，其余两个我都不知道，怎么能产生带走的意图呢？”

符时念：“那就要详细说说你的身体了。”

杨潮雨：？

“你还记得当初在速美中心，你是怎么连番让我和于夙宝附身的么？”

杨潮雨点头。

当时她被逼到极致了，又不想让乔乔出手，就想到了让符时念附身。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的能力跟附身有关，但凡附身她的逝者，就像被压缩软件压缩的文件一样，直接缩成一张卡牌。具体的例子，就参照她收乔乔的过程。所以，她故意挑衅符时念，让其附身。

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全靠莽，结果歪打正着，符时念成了自己的卡牌。

上了五层之后，他们又遇见了于夙宝、不，应该说于夜宝。

这家伙也很难对付，她就打算口遁。

结果，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狠狠咬了她一口。

说起来……

不会是那个时候，血契就结了吧，所以后来取出他卡牌的时候，她才没有被扎破食指？

她的思维又开始发散。

符时念将之拉回来：“你那次，算是先后被附身两次。”

杨潮雨点头。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想过。

其实不止那次。

在纯心寄宿，因为巫淮溪的内心封闭，他们无法得知巫淮溪的经历，最后是一群小孩逝者一起涌进杨潮雨的身体，才让她从不同视角补全了巫淮溪遭遇的一切。

事后她还想过，她会不会将那群小孩子都带了出来。

结果一个都没带出来。

“我有想过，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个逝者黑洞，多少逝者进来，我都能接得住。”杨潮雨有点无奈。

甚至，有点害怕。

毕竟龙国一直以来的说法，都是不能跟逝者打太多的交道。

会被同化然后没了的。

“这是你的特性之一。”符时念点头，“其实你和我们的关系，跟伪装者和附身他们的逝者的关系类似，都是双向选择的结果。不同的是，附身伪装者的逝者只能提供能力给伪装者，并为了不让自身消耗太多，伪装者就需要摄入血肉。本质上，伪装者是在人和逝者之间挣扎。”

杨潮雨：“但我不是。”

她很清晰地知道，她不渴望血肉。

“对。我只是打个类比。”符总继续说，“双向选择的意思，就是你想要我们，我们也想要你。附身只是‘想要’的一种实现手段，而不是必须。但附身的成效是最快的，且签订血契的时候，契合度会更高。”

她顿了顿，又说：“但也有很强的逝者，能强制契约。”

就好比乔乔和于夙宝。

乔乔是在杨潮雨能力才刚刚觉醒的时候，就火速找上她了。而于夙宝或者说于夜宝，更是在还没附身的情况下，就直接下了血契。

想到这，符总在心里冷哼：孩子就是孩子，都太冲动。

杨潮雨听符总说了这么多，大致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怎么使用了，可他们讨论这个的原因在于……

她不确定地问：“你不会悄悄说服那三个，直接附身到我身上了吧？”

她身体的耐受度已经很高了，就比如之前在病院二楼2-104时差点被附身，但她只是恍惚了一瞬，却很快控制了对方。说不定，因为符总的说服，对方连意图都没有，直接就附身了，而她还无知无觉。

符时念很淡然地点头，说：“对。”

杨潮雨：！

“什么时候附身的？”

“将你们转移到门口的时候。”符总道，“那时候不是有阵很凉的风，吹得你们都睁不开眼睛？”

杨潮雨：……

“你这样先斩后奏很不好。”她试图端起领导的架子。

符总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不想要他们？”

杨潮雨：当然不是。

“下属的如果能让老板得到非凡的好处，老板居然还责备下属，是不是不太妥当？”符总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