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会，杜司又说：“你能召唤鬼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杨潮雨突然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易命之术。

“你的意思是，有人能通过易命之术，换走别人的能力？”她瞎猜道。

墨汁全程围观，听到这里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真的么？”他问。

“听说是可以的。”杜司道。

也对。

李就水融合了周洳生后，跟周洳生一样可以通过掐人来控制对方，那么用易命之术换取别人的能力，也说不定可以实现。

杨潮雨她拥有能御鬼的能力，而她如果又不属于神秘的御鬼一族，那有人盯上她的能力而抓她易命的概率……

会很高。

顿觉自己成了香饽饽的杨潮雨：可怕。

她给符时念递了个眼神，让她先回去。

冷意渐消，符时念消失了。

墨汁还有点不信，伸手在符时念曾出现的地方摸了两把，问杨潮雨：“她走了么？”

杨潮雨点头。

她对杜司说：“你不用刻意保护我。”

杜司没有说话，四人一同进了办公楼。

学校里没有一丝灯光，但比起宿舍楼里的黑，办公楼两头都有门，除了中间那段漆黑的走廊，两头楼道还算明亮。

杜司打头阵，杨潮雨和墨汁紧跟其后，小筮负责断后。

杨潮雨想了想，还是说了PK赛的事情。她略去了长安的戏份，只说他们抓住了周洳生，然后得知他就是静臻公墓的幕后黑手。她重点提了芣苡，说这个姑娘才是那个会易命之术的人。

杜司点头，却道：“隔天你就偷偷寄了匿名信。”

杨潮雨：还是被发现了。

“嗯。”她不情愿地应了声。

杜司夸道：“你很好。”

杨潮雨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注意力。

她还记得，校长室位于二楼靠近阳台的角落。

月光从敞开的阳台照进来，在楼道口那形成一块很亮的巨大光斑，让杨潮雨莫名觉得，那像是一块雪白的墓碑。

杜司走过去拧了拧把手。

门没锁。

他眉头稍稍一皱，然后给小筮做了个手势。小筮让墨汁护着杨潮雨，自己跟杜司一左一右站在门的两边。

杜司看着他，点了三下头，然后打开门往里面看。

屋里很安静。

就跟他们上次来时的装扮一样，实木桌、老板椅、展示架、顶着天花板的文件柜以及一些装饰绿植和小摆件。

四人顺利潜入，然后开始翻墙倒柜。

校长室的资料和文件很多，他们的光源却只有月光，看得有点吃力。那些资料也基本都没什么用，翻找费时。

小筮找了一会，视线就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保险柜上。

他提醒杜司，然后将耳朵贴在了保险柜上。

他的能力跟空气有关。

除了真空环境，空气无处不在。

而在空气的包裹中，不管是什么东西震动了，小筮应该都能感觉到。也就是说，不用听诊器等特殊工具，他光用耳朵就能解锁。

杨潮雨小声问：“需要安静的环境么？”

小筮摇头。

杨潮雨就继续查看手中的文件。

她找到的这份资料很有意思。

资料像是一篇科学研究，署名有七八个，打头的姓王。这个姓王的，很可能就是他们之前见到的王校长。

研究内容很浅显，是羽毛提过的变异MAOA基因。

这个基因可以细分为L型和H型。前者使人产生消极情绪，容易让人抑郁、沮丧，诱发人更倾向于抽烟喝酒；后者更多的是影响人的决策力，使人更喜欢冒险、投资等。

这些基因在男女身上都有，但似乎只会影响男性。

这些内容已经占了资料的一半，剩下一半，好像跟诱发天才有关。

杨潮雨正要细看时，却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一楼往二楼来了。

是那个女老师。

校长室的门还没有关！众人都一惊。

小筮还在开锁，脱不开身；杜司在办公桌那边找线索，距离太远；能关门的只有杨潮雨和墨汁。

他们两人默契而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尽量不制造噪音。

女老师的高跟鞋停顿了两秒，迅速上了楼梯。

幸好杨潮雨和墨汁速度不慢，在女老师上来前，将门阖上了。

“哒哒哒……”

两人贴着门口，屏息听着门外的动静。

女老师似乎没有察觉异常，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走远，但就在他们要松口气的时候，又有一道高跟鞋的声音从楼下往楼上走。

四人面面相觑。

对了，这个学校里，不止一个女老师……

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楼上楼下都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或近或远，或快或慢，像是无数的老师在这个楼里漫无目的地乱走。

杜司给了小筮一个眼神。

小筮立刻加快了速度，而杨潮雨也背靠着门，开始快速翻看资料。

下一刻，所有高跟鞋的声音停止。

“咯吱——”

他们头顶上，一个门被打开了。

“哒、哒、哒。”

三楼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然后停在了杨潮雨和墨汁的头顶。

两人屏息，不知道为什么女老师打开他们头顶的那间房。下一秒，一簇长发从房顶延伸了下来，然后是女老师倒着的脑袋。

她咧嘴一笑，说：“不听话的小鬼们，我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