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遗漏的点？

配电室、监控室、火灾警报器……

另外，虽说阿雨他们触发的其他手术效果只有丰润术，但她记得她当时感觉有点胸闷、心慌、不自在。她从来没有产生过做丰润术的想法。只是在大学的时候，因为天天看不下床黑白颠倒，她觉得自己的腰有点粗。

这也是她疑惑四楼没触发手术效果的原因。

她是铁定会被瘦腰术影响到的。

但没有触发。

如果一层的手术效果不止两个，而是三个或者更多……

杨潮雨顿悟：“公司高层！”

“高层？”星哥被她提醒，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主楼除了接待、咨询和手术，应该还有专供高层开会商议的地方，所以有可能手术层只有三楼和四楼。”

“五楼是属于高层的。”电音接口道，“那他们有什么理由来四楼？”

苏子若道：“手术意外？”

她怎么都忘不了电音掏出尸袋的样子。

一个塑形中心，为什么会备有这种东西啊？

当然，配合对方不干净的背景，倒是能说得通……

电音和星哥当机立断，钻到专门放尸袋的柜子里翻找。但里面包装好的袋子都被他们翻开、按压，确认没有藏什么门禁。

两人有点泄气。

杨潮雨看着他们，想起了那张记者证。

出现在“涡”里的东西，都不会是毫不相干的事物。

她拿出记者证。

记者证是很普通的70X100mm尺寸，是可放置证件的夹层式，但似乎中间夹了点别的什么，所以中间是鼓起来的。

杨潮雨招呼星哥过来。

星哥不明所以地靠近，跟她头对头嘀嘀咕咕。

苏子若看着他们，走到电音身边。

“大佬，只要给你钱，你什么都做么？”她问。

电音淡淡说：“杀人的事情，我不做。”

苏子若一顿，问：“那保我到结束呢？”

她想明白了。杨潮雨之前非要让他们求她，不过就是要打他们的脸，让他们难堪而已。这种人，太恶心了。与其期待杨潮雨，还不如用钱买安心。

电音摘下耳机，戴到她的头上，一边道：“你们的争斗，我从头到尾没有参与，但我看得很清楚。浪浪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你该放下自己的偏见了。”

耳机里，是很久以前的一首电音神曲：

“A,youfadeaway.Afraidouraimisoutofsight,wannaseeusalive...”

苏子若捏着耳机，道：“你也不帮我么？你不是缺钱么？你要多少，我都给得起。”

电音皱了皱眉，说：“苏子若，那不是你的钱，是你父母的。”

苏子若浑身一僵。

“Themonster''srunningwildinsideofme.I''mfaded...”

电音继续道：“你还没明白MN的规则么？没明白周期至死都要告诉你的一个道理么？你拉亲人下水，跟你扯着周期依赖恶人，有什么区别？你这是白白浪费了周期的牺牲，甚至在越陷越深！”

见苏子若不答话，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年轻气盛听不进劝很正常。

他自己曾经也因为歌曲被人误解而郁郁寡欢，质疑自己的梦想、质疑自己的才华，还差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当他昏昏度日，酒精中毒被送进ICU，隔着面罩看见着急的亲人朋友，他才恍然明白了很多。

只有经历，才能懂得。

这边，杨潮雨将记者证递到星哥手里，下巴往苏子若那抬了抬。

星哥会意。

两人走到电音身边，杨潮雨说：“一会电音你用音波震开逝者，星哥带着苏子若去门禁那尝试开门。”

电音问：“找到门禁了？”

杨潮雨道：“暂且一试。”

苏子若很怀疑对方是要她跟星哥去送死，但星哥似乎很信任杨潮雨。

她问：“让他一个人去开就行，为什么带上我？”

“因为四楼的威胁，除了无法预料的温度，就是逝者和符时念。逝者可以用电音清理，符时念只能用你震慑。”

苏子若：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人脑子的确好使。

杨潮雨又看向电音，道：“你跟我留守，以防万一。”

电音点头。

杨潮雨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道：“我要开门了。”

随着她开门，一股热浪汹涌而至，吹得她发丝纷纷后扬。原本阴暗灰败的楼层像是真的被火焰包裹，被未知的光源照成橘红的颜色，也将她的脸照得通红。无数焦黑尸体般的逝者挤挤挨挨，疯狂地向着他们伸手抓挠。

但七道模糊的身影，站成一个圆弧，直直站在门外，阻挡了他们的脚步，像是守护着这里的无畏战士。

可她们的身上，血肉模糊。

那晚凶手在她们身上刺下的伤口，一道道显现。她们也到极限了。

杨潮雨眼眶发热：“婆婆们，回来吧。”

七个逝者消失的同时，火烧之后肉质腐烂的味道瞬间扩散开来，杨潮雨差点吐出来。逝者们的哀嚎声伴随着烧灼的“噼啪”声一起，让整个四楼霎时沸腾起来。

她向发愣的电音吼道：“音波！”

电音回神，示意大家捂住耳朵。

但其实根本没用，他只是微微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些嚎叫着扑到杨潮雨跟前的逝者就如被灰烬般吹散飘落，铺了四楼一地的余烬。同时，杨潮雨只觉得头昏脑胀，胃里翻江倒海的，几乎站不稳。

星哥带着苏子若，也很不舒服，却知道时间拖不得。

他跟杨潮雨错身时，道：“小心。”

杨潮雨点头。

两人一路踏着那些灰烬尘埃，往楼梯口跑去。

如杨潮雨预料一般，符时念全程围观。

这个鬼将的嘴角依旧挂着笑，但那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像是笃定猎物已经用尽手段，她能尽情扑杀了。

杨潮雨问电音：“给钱就办事？”

电音：……怎么总是这么问他？

“我有底线的。”

杨潮雨一笑：“我刚让你放大招，你就放大招，不怕我像阿雨那样榨干你？”

电音前前后后，差不多用了三次能力，脸色很不好，红润的嘴唇都开始泛白，但他表情依旧淡淡的。

“我不是新手。”

所以不像他们那么笨。

他能看出来阿雨有问题，现在也能看出杨潮雨的意图。

“你给我钱，我也不帮你。”他道，“我帮不了。”

“明白人。”

两人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没有从符时念的身上移开。而星哥那头，已经刷开了门禁。

他欢呼一声：“开了！”

苏子若低声道：“她真是运气好。”

绝不承认杨潮雨聪明！

星哥淡淡看她一眼，说：“你的运气，是她的好几倍。”

站在门边的苏子若咬牙，一只手伸进小兜里，捏住了剪刀。

这头，杨潮雨对电音说：“你运动神经还行吧？”

电音点头。

杨潮雨一笑：“跑得慢了，可就糟了。”

她说完，直接开跑。

电音：……犯规！

而她一动，本来安静浮在半空的符时念也动了，飞速向杨潮雨袭去。

电音暗暗吃惊。

虽然他有料到他俩是饵，但他不觉得杨潮雨没猜到谁的仇恨值会更高，除非……

她这是打算牺牲小我，成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