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念还在执拗，不想回去，想要亲手教训这几个坏人。

“还是回去吧，思思乖。”楚殿下柔声道。

楚殿下很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对于大哥哥的话，方念还是很顺从的。

但是小小年纪的她，还是有点不理解，于是歪着头好奇问道：“为什么呢？”

楚言一本正经告诉她：“小孩子看到血不好。”

那一家人：“……”

那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刻猛地一瞪眼：“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唰！

沈晴瞬间到他面前，锁魂枪一扫。

中年男子的脑袋顿时就被扫飞了出去。

敢大声和老师讲话，去死吧你。

楚言赶紧用手捂住方念的眼睛，埋怨道：“呀，你真残忍，思思乖，我们不看。”

那一家其余几人：“……”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敢反抗了，齐刷刷跪在地上。

“过会儿来找我们。”楚言朝沈晴吩咐一身，领着木婉云和方念转身先走了。

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叮嘱一下：“净水符有吗？记得把血冲干净。”

“修士！”

这一瞬间，这一家人终于知道自己今天招惹了什么样的人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活命的可能。

楚殿下的不高兴，没有写在脸上，但是他最忠诚的弟子，感觉到了。

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

离开之后，过得不久，木婉云也渐渐从恐惧的心情里缓了过来。

她想要从楚言怀里接过方念，但是方念却抱着楚言的脖子不撒手。

这种情况，过去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木婉云虽然是凡人，但是出生也让她拥有一定的见识。

从刚刚的情形里，她已经判断出来，这一对年轻男女是修士。

修士，对于凡人而言，那就是仙人！

一想到自己的相公，竟然认识仙人，木婉云就感觉又惊又奇。

为什么在过去，从来没有听相公说起过？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楚言看到了一片村庄。

进了村子，再走片刻，不远处一个用篱笆围着的屋子里，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木婉云笑道：“我们大约一个月前来到这里住下的，相公读过几年书，所以在这里谋了个教书的差事，您请稍等，我去让他来见您。”

楚言点点头，看着木婉云离开后，他抱着方念，四下看看，然后朝着不远处一棵大树下走去。

树下有石磨，一头小毛驴竖着耳朵，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放眼望去，尽是田园气息。

不久之后，楚言听到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转过身来，楚言看到了数年不见的方秦墨。

“真、真的是您……楚、楚仙人……”激动之下，方秦墨脸色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

眼见此景，木婉云彻底相信，自己的相公，是认识这位仙人的。

……

坐在树下，看着远处嬉闹的少妇和小女孩，方秦墨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不远的地方，已经回来的沈晴，站在田埂边上，看着远处的天空。

“后来找的？”楚言坐在他身边。

“大约一年之前。”方秦墨低下头道。

“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楚言道，“秋云姐当年能够站出来，也是为了让你们父女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而不是整日沉陷于痛苦之中。”

这一声秋云姐，让方秦墨心头一颤，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以楚言如今的身份地位，唐秋云一个散修，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是他依旧用了过去的称呼。

这不仅代表了代表了楚言对逝者的尊重，更表明了他，他记得这段往事，也承认这段关系。

他没有责怪方秦墨的续弦。

“是个好姑娘，但是跟着你吃了不少的苦吧。”楚言转头望向方秦墨。

说到木婉云，方秦墨嘴角扬了扬，擦了擦眼角：“嗯，跟着我，是真的亏待她了。

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偶然相遇。

然后因为一些文会的机会，我们接触了几次。

我原本、我原本也没有想那么多。

但是——”

吐出一口气，方秦墨道：“思思渐渐长大了，我照顾她也越来越不方便。

思思需要一个母亲，我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思思。

可是，可是——”

这一刻，方秦墨捂着脸，声音哽咽了，眼泪从指缝中涌出来。

“我还是没有办法忘掉秋云……”

这一刻，眼前的男子，哭得泣不成声。

“所以思思才会叫她姨，而不叫娘。”楚言抬头望向远处。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木婉云正疑惑地朝这边望过来，但是方念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叽叽喳喳的，又将木婉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她对思思很好。”楚言说道。

“是的。”方秦墨吸了吸鼻子，“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对不起她。

她为了我，家都不能回去了。

而我……而我却还不能完全接受她。”

“那你可真够混蛋的。”楚言淡淡道。

方秦墨一下子愣住，呆呆望向楚言。

楚言却不看他一眼，起身道：“你和她成亲的目的，说得好听，是为了思思，但是你却没有给她一个公平。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己。”

楚言的话，让方秦墨的身子不住颤抖。

“不过我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下一刻，楚言话锋一转。

方秦墨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楚言。

楚言笑着看他：“因为我相信秋云姐的目光，也相信思思的父亲，不会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现在的辛苦，有他自己的苦衷，他一定会很快解决这个问题的。”

方秦墨呆住了。

楚言说完之后，没有再看他，迈步朝着木婉云和方念走去。

“大哥哥！”见到楚言走来，方念立刻张开双臂，咯咯笑着朝他扑来。

楚言一把接过方念，把她抱在怀里，朝木婉云望去。

木婉云此刻满脸担心，朝着远处大树下的方秦墨眺望。

“眼光不错，找了个好男人。”楚言笑道。

木婉云脸颊一红，低着头不说话。

“有点心结，开解了就好了，我相信他。”楚言继续道。

木婉云垂着头，咬了咬嘴唇。

终于，她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楚言。

“楚、楚仙人，您、您可以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吗，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