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母子相见

柳韬确实要比弟弟优秀许多。

不光是长相方面，才学更是首屈一指，两兄弟在朝廷中都是中流砥柱，是石柱重臣。换成以往，皇上也颇为重用柳韬。可是自从十一年前失踪之后，反而是柳泓最为得势。

“前面赶车的不能快些吗？老身快要等不及了。”

马夫在前面苦笑着，这手里的鞭子都不停了，能有多快呀，又不是插了翅膀，老夫人心急成这样，定是去见什么特殊的人物，只好出言安慰道：“老夫人莫急，奴才这就加快速度。”

柳若烟碰到祖母手的时候，发现手心里全都是汗，再看额头也露流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不禁又握起了祖母的手，这是紧张呢，多少年没见的大伯回来了，祖母比谁都要激动，所以才会这个状态。

“祖母，心放平静一些。现在大伯回来了，以后的路长远着呢，我们一家人也算是真的团聚了。”能感觉到祖母着急的心，祖母的手一直在颤抖，脸上都是细汗，真是太急了，真怕一急又会出现什么别的事情。

甘大哥说了老人家就应该平心静气一点，所以说现在她也很担心祖母，因为太急了而又生出什么别的小病。

柳老夫人拍了拍胸口。

多少年了都能挺过来，还差这一会半会的吗？

只不过心实在是跳得慌，一想到看见儿子就止不住的开心，这些年的等待不是白等，终于成了现实，十一年啊，他有十一年都没见过儿子的面了。

到了安宁侯府下了马车，柳老夫人险些连路都走不稳了。

小厮冲着门高呵一声，“老夫人来了！”

柳韬脸上的表情木木，如果要捕捉别的情绪……倒有几分好奇在脸上的。

“我的母亲来了吗？”他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他与母亲之前相处的记忆碎片，一个都回忆不起来。只觉得这是一个陌生又遥远的词汇。

但在潜意识里自己是渴望这种亲情的，想要被这种亲情给填满。

“是的，婆婆来了。”林菲菲脸上出现了担心，若是丈夫的失忆把老妇人给吓倒了怎么办？老人家现在年事已高，最经受不了风雨。

可是能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吗？

失去记忆的人和正常始终是不大相似的。比如说她虽然能看到丈夫脸上的好奇，但是却没有过分的惊喜。

“我的儿啊，为娘想你想的好苦，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为何不肯回来看看为娘呢！”柳老夫人在前面走，柳若烟在后面跟楼跟不上，老夫人今个这么健步如飞，是以往都不曾见到的。

若曦和自己祖母非常有感情，赶紧扶住了祖母，希望她别栽倒。

哪知这时候老夫人突然就哭出声了，她的儿啊这些年果然没有什么大变化，身子也没有见瘦，皮肤也没有变黑，好像他一直都是十一年前的模样。

又是掐了掐自己的手，希望不是在做梦。

柳老夫人直接扑倒在了儿子身上，狠狠的捶着他的胸口。这个没良心的竟然把老母亲给忘了，该天打雷劈的，可是这时候自己又舍不得说出骂他的那些话。

在梦里的时候，有无数次的想质问儿子为什么会把她给撇下了，若是不声不响的走，怎么不把自己给带走，空留自己在这个偌大的府里去想他一个人。

“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为娘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怎么不和娘说说话呀。”

“娘亲，你先坐下，好好歇歇。”柳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喊出娘的时候，他亦是有些勉强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亲情，当时面对女儿的时候还好，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因为林菲菲的缘故还有些连带感觉。

因为女儿和林菲菲长得很像嘛，所以说第一眼见到若曦的时候，也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你走的时候，娘还给你缝了个袍子，也没带去。这些年一直搁在娘这里，也没给你那个弟弟，现在还保存的好好的呢。冬天冷，你在府衙里当职的时候，我还为你缝制了几个护膝，娘的眼睛花了总不比年轻人来的精细，现在娘把这东西拿给你，许是年岁久了，有些旧了……”老夫人哆哆嗦嗦的把身边那个包裹掏了出来，拿出里边一个狐狸毛的袍子，还有几个针脚工整的护膝。

保存的十分完好，但是仔细的看还能发现有退色的痕迹，毕竟年岁过去的着实有些久了。

柳韬看着那袍子和那两对护膝，眼睛顿时有些湿润，当时的那些不懂与好奇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拿着这物件好像能感受到母亲临行密密缝的母爱。

心中的坚冰在这一刻融化，尽管他失忆了，尽管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尽管他仍不认识面前的老妇人，可是他却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这席卷于胸腔的母爱。

果然，亲情是共鸣的。

虽第一眼没有什么震动，但只要亲人开口说话，这份思念便就此轰他。

“母亲是儿子不孝，儿子这些年没有在您身边尽孝，是儿子的错，今天儿子回来了是特地来领罚的，你要打要骂儿子悉听尊便。”柳跪了下来。

他也知道为人子的义务，也知道为人母的不容易，他一声不响就离开了这么多年，让母亲该怎么办。

就是现在母亲把自己打出血，也是应该的，他哪有做人儿子的样子，对母亲不管不顾还如此冷淡，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一刻他突然憎恨自己失去记忆了。

柳老夫人抹了抹老泪，惊慌失措地把儿子给拉了起来。哪里舍得让儿子跪倒在地上，原先的时候，儿子就听话懂事，从来就没有让自己操心过。

而现在他一道歉自己完全就原谅了，以前虽然怨儿子一声不吭离开了，可是自打见到儿子的面开始，就彻头彻尾的原谅了。

“我的儿啊，你又是在说什么傻话，娘哪里舍得打，你快些起来，我的儿啊，地下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