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他没来医院啊！”颜素一下子心跳就加快了。

“可能是又没带钥匙吧？我先赶回去看看，你先别着急。”凌飞其实心里也没谱，但还是舍不得颜素担心，忍不住安慰。

“他到没到家都给我一个消息啊！”颜素心里担心，但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想让文兰再操心，本来就宝贝亦凡，要是知道了心肝宝贝“失踪”了，还不要晚上睡都睡不着？

“嗯！知道了！挂了！”

“好！”

“是凌飞打来的吗？出什么事了？”文兰见颜素挂了电话，却皱着眉头：

“文兰，我给你送衣服过来，顺便送点水果。”颜素正在迅速组织谎言，却听得老爸的声音适时传来，不由送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手机，就走上前去，接过颜军手里的背包：

“爸，您来了？”严峻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眼神就被文兰给招过去了：

“老头子，你怎么又来了？白天过来陪，晚上就在家休息好了。都一把年纪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等到我出了院，有你忙呢！”

“唉——，你不在身边，晚上都睡不着，这么多年都习惯了。”颜军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的老伴儿，那狗粮无形中，就撒了一病房。

“爸，我站在这儿好多年，您连瞄都懒得瞄我一眼，也太伤我的小心肝了。”颜素心疼老爸，遂用撒娇的方式勾着颜军的胳膊，逗他开心。

“我的眼里只有你妈妈，疼你的人在你家里，你自己不稀罕，我也没办法！”颜军还不过瘾，还要模仿老外双手一摊，耸耸肩膀。

“……”颜素气结，但瞬间又拉着颜军的胳膊：

“走，爸爸，您跟我走！”

“干什么？你拉我干什么？”颜军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小女儿会突然反常，难不成这两天受刺激，抑郁了？

“我要滴血认亲，看看我是不是您亲生的！”颜素的嘴巴撅得能挂俩油瓶。

“你瞧瞧，嘴再撅，再撅马上变成拱嘴了？”颜军这才释然，明白女儿在跟他开玩笑，于是“善意提醒”道。

“拱嘴是什么玩意儿啊？”颜素一脸好奇。

“哈哈哈……就是……就是猪鼻子。”文兰再也忍不住了，嘴都笑歪了，那是真歪了。

“爸——我是猪鼻子，您是老猪鼻子，遗传！哼哼！”

“你跟我不太像吧？”

“死老头子，你什么意思？”文兰不乐意了，颜素长得还是像她多一些，颜军这么一说，不是影射什么吗？

“哈哈哈，爸爸！您自求多福吧，菩萨也帮不了您！”

“颜素，你还是先回家吧，亦凡是不是还没到家？”文兰也不打算继续开玩笑了，她今天话讲得太多，舌头还是觉得有些累了。再者，小外孙还没回家，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妈，我一会儿跟爸一起回家，您就甭想过二人世界啦。”

“亦凡怎么啦？凌飞没接到他？”有关外孙的一切，颜军都会紧张，这不神情瞬间就严肃起来。

“今天学校早放了，我也没注意老师QQ群里发的信息，没有及时通知凌飞，他去晚了，估计小家伙等不及，先回家了，八成又没带钥匙，锁门外了吧？”

“那你怎么不把钥匙给他带身上？”

“钥匙他老丢，家里的锁芯换了几个了，他对自己都没信心了，就不肯再带了。”

“那可不行，你以前不也是老丢钥匙吗？给你挂脖子上，不就不丢了吗？”文兰忍不住数落。

“妈——现在哪个孩子还把钥匙挂脖子上，要被当成怪兽了！您可别出馊主意了，注意代沟，代沟啊！我跟他一条鸿沟，他跟您可是整条银河呐！”

“文兰，你就别操那份心了，颜素都能变好，亦凡肯定没问题！”

“爸——我……”颜素还想给自己找回些面子里子之类的东西，谁知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凌飞的号码：

“喂——亦凡回家了吗？”

“凡回家了，如你所料，确实没带钥匙，还是你了解他，好了，你放心吧！我要帮他做晚饭了，汇报结束，挂了。”

“对不起，我忘了把老师发的消息告诉你了！”

“爱，永远都不要说对不起。”凌飞的声音异常温柔。

“嗯！谢谢！”听到凌飞这句话，颜素心头微暖，内疚更甚。

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外表唯唯诺诺的，像个软柿子，可就吃连哄带骗这一套儿，就吃甜面酱。辣糊酱你拿出来试试看，她找你拼命，还大有同归于尽的势头。

凌飞是吃准了她的性格，对症下药，所以这么多年，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如果没有那两个同学聚会，他们的生活还是趋于平静的，虽没有太多刻骨铭心，但细水长流的情感，其实还是在慢慢积累的。

就好比“泊泊”而出的泉水，没有过多的汲取，没有随意的糟蹋，只有守护和储存，假以时日，也能出现壮观的场面。

或许成为一口永不枯竭的深井，或许成为子孙赖以生存的河流，或许成为世间上游最干净的直饮水……

可是，人就是会那么不安分，又没有预知未来的智慧和能耐，而是一味地像飞蛾扑火那样，盲目地寻找那道心中的光亮，义无反顾，非得撞得粉身碎骨，烧得灰飞烟灭，才悔不当初。

“颜素，要不你早点回去吧？”颜军提议，“你也不会开车，我们还不同路，倒不如各顾各的，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

“是啊！你也没吃晚饭，要是低血糖了，可没人照顾你，我们这里的晚餐也没你的份儿，你还是回去吧！”文兰也顺着颜军的意思。

“我这是妥妥被嫌弃了呀！你们的好意能不能用柔情蜜意的方式表达啊！我喜欢那样的方式，好不好。”

“我们不喜欢！”颜军和文兰几乎是异口同声。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好吗？我交代一下护工，爸，您也早点回家。我明早，上班之前会过来看一下的，您不用起太早，天气冷，要注意保暖……”

“好了，好了，你都成小妈了。”颜军笑眯眯地说。

“原本，妈都会照顾好您的，现在我们不在身边，自然不放心，您又不肯住我们家来。”

“住你家，还不如去严格家，她家人少，清净。现在，年纪大了，住别人家不习惯，睡眠更是不好。以前有你妈在身边，一起说说话，还好一点儿。现在一个人，是一点儿都不能挪窝了。”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颜素还是不放心孩子，凌飞这段时间忙，如果再要管孩子，熬夜又不可避免了。

她得赶回去帮忙，把家里拾掇拾掇，洗碗，洗衣，晾衣……如果凌飞来不及拖地，她也得把地给拖了，这么多家务事儿，也够她忙的。

颜素交代完护工，想着明天是不是要准备点小恩小惠给她，好让她照顾老妈更尽心一些。边思索着，边走去车库取电动车，却听到手机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