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颜军的质问，颜素心头一阵发虚，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爸爸，今天下午，我和同学在咖啡店喝咖啡，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口……”

颜素不得不把中午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告诉颜军，当然，是把有利自己的情节重点刻划一下，而不利自己的言行则蜻蜓点水般略过……

说着说着，看见老爸的眉头皱得跟面疙瘩似的，颜素便从包里掏出了信封，正待发话，却被站那里充当听众的颜格一把夺了过去……

父女俩依次仔细研究照片，还不时窃窃私语，颜素感觉他们不像家人，倒像评委，似乎在商量着打分问题，遂鼓起勇气说道：

“这女人，我在凌飞以前的影集里曾看到过，虽不多，但因为漂亮，印象尤为深刻！他也告诉我，这是他的初恋，我起先不在意，可现在不得不在意，爸——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那你妈怎么着你了，你要这么气她！”颜军才不管小女儿这一套，他只想替自己老婆声讨。

“姐，你是了解咱妈的，在咖啡馆大庭广众之下，对着我大吼大叫，我同学原本只是安慰我，她倒好，把我们当奸夫**似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前脚把我拉回家，后脚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两耳刮子……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是处于更年期的妇女呢？”

颜素觉得与自己姐姐应该是有共情的，当初老妈对老姐的初恋，处理方式简单粗暴，简直没有人性，把颜格拉到自己这一边，至少自己就不会这么孤立无援了。

“颜素，我不否认你妈妈的处理方式缺乏理性，但是，她是妈妈，再错你也可以好好说，她不是大学生，念的书没有你多，你的处理方式就对吗？”

颜军对自己爱人的脾气还是了解的，但小女儿这么反叛，事到如今，还在企图为自己找借口，逃避责任，就不对了：

“再想想，你自己也是做妈妈的人了，亦凡用这样的态度对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颜素也懂这大道理，可当时情绪一上来，也控制不了啊！更何况整个事件，她都觉得自己与窦娥有的一拼，为嘛现在又成了千古罪人了呢？

颜军看着死不认错的小女儿，虽气得也想抽她，但事情已经发生，看她那不死不活的可怜样儿，也实在下不了手。

“爸，我也插一下嘴，颜素，你说，妈冤枉你，那是什么情况之下，妈妈会误会你？你自己回忆一下，大概你还没有表述清楚……这个照片，我猜想，是你那大义凌然的同学分享给你的吧？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颜素虽警铃大作，可还是如实回答。

“我也这么猜，如果是女的，那么她的目标就是凌飞了，这不符妈妈发怒的逻辑。否则，老妈一定把两耳刮子赏给你的女同学！”

“姐，你福尔摩斯哪！”颜素狗腿地附和，期待老姐能为她说说好话。

“爸爸，您先坐。颜素！你给我站着！我还没坐呢！”

“哦！”颜素没想到老姐拿了鸡毛当令箭，如果搁以前，她敢这么针对自己，老妈早就要帮腔了，可现在，一直护着自己的老母鸡恨死她了，她是彻底被孤立了……

“爸，您听听我的分析对不对啊！我觉得吧……你这男同学心思不正，他是不是离异单身？有钱有闲？不然，没有你的授权，去跟踪你老公出差，他实在是闲得蛋疼啊！”

“颜格，注意用词，文明用语。”颜军似乎很不能接受现代某些粗暴的网络用语。

被老爸这么已达断，颜格稍稍有些扫兴，可还是没有忘词，继续分析道：

“又或者，他在学生时代对你有过好感？可是，我觉得纳闷了，他明明可以去找个20多岁的小姑娘，找你这徐娘半老的二婚，这不符合正常逻辑啊！”

“姐，你怎么这么毒舌啊？我有这么差吗？”这话，颜素就不乐意听了。

“对！要么他长得对不起观众，要么有一到两个孩子，如果有钱、有颜值，还没有孩子，绝对是个变态！”

“我也这么觉得，他给你照片，心术不正。”颜军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女儿表态。

“爸，他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他……”颜素又大致把她与周均益的往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是隐去了约会，看演唱会，重点讲的是周均益帮助她学习，最后有总结道：

“我当时，考艺术没成，如果不是他以前无私的帮助，我也没机会上大学。他真的不是你们说的那么样子，当初在学校不但是学霸，还是校草!”

“颜格你先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我去看看你们妈妈。”此刻，颜军没耐心继续判定这婆婆妈妈的是是非非，关键是，他实在不放心独自躺在观察室里的老伴儿，同时，也觉得颜格完全可以胜任这判官的角色。

“好的，爸爸！”颜格目送老爸的背影，便拉颜素坐了下来，缓缓问道：

“颜素，你现在离开凌飞，是不是会觉得很开心呢？要知道，亦凡可是他凌家的骨肉，你肯定是不能带走的，你那个同学，有小孩吗？”

“他还没结婚？”

“那——我知道了，他一定不孕不育！”莫名的，颜格对周均益戴上了有色眼镜，毕竟在她看来，凌飞才是她十全十美的妹夫。

“姐，你不相信真正的爱情吗？你跟姐夫难道没有爱情吗？当初闹得轰轰烈烈，你死活都要与姐夫不离不弃，你忘了吗？”听到这么恶毒的推断，颜素禁不住就维护起周均益来。

“那不一样，我们当时还小，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孩子，单纯啊！我们没有考虑太多世俗的问题。而且，一路走过来，也经历过风雨，优秀的人都容易招蜂引蝶，庆幸的是，彼此都通过了考验，毕竟8年的恋爱时间也不短，是不是？”

“那我们也有近三年的感情啊，我们那时候比你们还小，如果不是当时我不懂，也不敢，还不自信，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啊，姐——一想到这糟心事儿，我就好难受啊！”

“他叫什么名字？”颜格暂时忽略妹妹的撒娇，她觉得这时候需要大局观。

“周均益。”

“这名字好熟悉，不要告诉我益素公司的老总就是你的初恋？”

“姐，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反正上学的时候，他家的条件就很不错，我的很多高级学习用品，都是他送的，还有那几件你借了穿的品牌衣服，也是他送的……”

“他好像在上海发家的呀！”颜格继续在探索答案。颜素忙点头回道：

“嗯！他外婆是上海人，家族企业在上海，我只知道，原先他们家好像做远洋货运。”

“那就对了，那可是圈内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啊！颜素你是撞上狗屎运了吧？那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啊！”颜格说得有些夸张，颜素也听出了讥讽之意：

“姐，你当初看中姐夫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