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男女授受不清

共工一反常态,没有迁就我在大厅里寻一张桌子,点上一壶酒,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这些小倌儿们的美貌。

他要了一个最豪华的包间,一个小倌儿,小丫头都不许进来伺候,点了一大坛烈酒,又要了两个大碗和两斤牛肉。

完了就直接脱了上衣,露出小麦色的上身,线条流畅,孔武有力,毫无赘肉,八块腹肌加上人鱼线,真是一副完美的景象。

若换作平日里,我还要好好欣赏一番,心里对比一下我的身材,鞭策自己也赶紧练出马甲线来。

可,今日,我是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满满担忧地看着他一碗一碗地往自己的嘴里灌。

有了我和阿淼近万年的熏陶,共工早就脱去了粗犷的行事风格,没事也会附庸风雅一番。

上一回我见他这么放浪形骸,是他从凡间历劫回来的时候。

他见我不喝,也给我倒了一碗,“来来来,你也喝!”

我就端起来抿了一口,那滋味,不大好。

“你要是舍不得,其实我和阿淼也可以徇私一回。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能换的共工高兴,便是违背了原则,我也没觉得没什么。

“飒飒,你看清楚,我是共工,是司冶,是上神,是天朝的上神。”

再也不是齐居,那个愿意用帝位来换取她心意的男人。

他在我耳边吐出一口酒气来,然后伸手将酒坛子一把砸在了地上,“咣当”一声,破碎成了数十片碎片,酒香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外头伺候的小倌儿听见响动,便推门要进来,我扬声对外道,“没事儿,不用进来了。”

外头一小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就没了动静。

共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喃喃道,“你知道我和她说了什么吗?”

我自然不知道。

他似乎是自嘲地一笑,“我将她藏在心里近万年的时间,从没有一日敢忘记。可当我今日见到她的时候才恍然明白,多年的心意大约真的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说道后来,他的声音竟哽咽了。

我默然。天上地下的情缘,向来是连神都不能捉摸的。

他忽然又哭了起来,抱着另外一个酒坛子,坐在地上,轻声呜咽,仿佛是受伤的小兽一般。后来,哭声渐响,便瞧见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得像个孩子,失去了最心爱的玩物,却又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心肠生生撕裂一般。他哭着哭着又笑了,要把他心里所有的愁苦和艰难都从肺腑之内驱赶出去。

我瞧着他又哭又笑,宛若疯癫,连司筑来寻人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

我挥挥手让他先回去,“成铸宫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你师父的事情就不必对外说了,往后也不要问起。你如今带他回去也是不合适,拿着银子去给这楼里打点一下,三日之内就不要有人进来了。”

司筑连忙道是,拿了银子去打点去了。

共工终于苦累了,靠在我的腿上就这般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

一如他当年第一天到达军营里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安静地睡着,只是眼角总有擦不干的水光。

眼泪当真是人最真实,最彻底得情绪表达。年幼的时候,我们还不会说话,总是在用哭表达我们的需要。

或是肚子饿了,或是不舒服了。

年纪见长,哭的时候就渐渐少了,情绪渐渐隐藏起来,但每当哭的时候也几乎都是我们防心崩溃,最真实表达情感的时候。

醒着齐居也不想哭的,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梦见父王和母妃,还有宫里许多事情来。比如王后的刁难,齐安的霸凌等等。

宫里的时候并不都是愉快的,可面对新的地方,无所适从的军营里,忽然觉得,宫里的日子还是那般亲切。

杜袭就这样搬过来跟齐居睡在一间帐篷的两张床上。

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齐居已经十岁了。但杜忠才没时间关注这些琐事儿,加上是军营,杜袭也是充当男孩子养的,竟也就没人想到此事的不合理。

于是,这天齐居正要躺下睡觉,却听见帐门被掀开,杜袭抱着一床被褥数十分从容地走了进来,四面环顾了一番,齐居连忙用被子把自己的上半身遮挡起来。

但杜袭真的只是扫了一眼,于是就走向了帐子另外一边的榻上,十分麻利地打水来把榻上擦干净,又将自己的被褥之类的一层一层地铺好,

齐居大惊,“你,你,你怎么会来我帐子里?”

“来睡觉啊!”杜袭答得理所当然,想了想,又怕齐居没明白她的意思,“这军营里的规矩,只有军中的主帅和正三品以上的主将才有资格单住一个帐子,其余等人,都得与旁人共享营帐的。”、

“本宫,可,可是王子。”

杜袭点点头,“是啊,所以的营帐是和我共享,这已经是军中正四品以上的将军们才有的待遇了。”

齐居觉得自己的胸中憋了一股气,“本王的意思是,本王难道还不如一个正三品将军吗?”

杜袭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点头,“是啊!可你不是没有封王吗?”

没有封王,就没有品阶,自然就还不如一个正三品的将军。这话说得完全没错,可是对于齐居来说,原本在宫里的时候,有父皇和燕妃娘娘护着,齐居也是人生顺遂的人儿。如今被这杜袭这么一堵,张了张嘴,也没能想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杜袭就顺势爬上了自己的床榻,正准备睡觉,齐居又道,“那个,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个是礼教。”

“额,啥,啥?”杜袭待在军营里,成日里跟着自己的父亲和那些将领,这军营里哪有什么礼教不礼教的,能认得字,会读兵法的,就不错了,这男女七岁不同席,对于杜袭来说,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男孩和女孩,到了七岁之后,就不能随便见面,更不能单独相处了。”

就算是齐居按着自己的理解,解释给杜袭听了,杜袭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又没有随便和你见面,我是奉了军令的。”

齐居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丫头给气死了,“那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

这个杜袭倒是知道的,男孩和女孩是不能私相授受,更不能躺在一张床上,嗯,反正她父亲杜忠当年遇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是这么跟她解释的。

于是杜袭“哦”了一声,大概明白了齐居的担忧,更是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烦不烦啊,我又没有跟你谁在一张床上,你放心吧,我睡觉不打呼噜,也不会乱打人什么的,你安心吧。要是夜里有什么动静,指不定我还能保护你呢!”

谁要你的保护!齐居气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杜袭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别烦了,我要睡了,否则明天早上起不来操练。”然后直接躺下,几个呼吸之间就睡着了,任齐居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

于是,杜袭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给这件事情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