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04708-没有真正的秘密
戴冶亦:“这么意识流吗?只要潜意识想, 便能实际办到?”
我:“修士很多时候确实就是这么意识流,所以修士才特别强调修心,因为一旦本质坏了, 那伪装再刻意也会在方方面面露出漏洞。”
我:“凡人经常也会强调心理素质, 不过凡人的心理如果出点问题,很多时候可以骗过自己,也可以近乎完美地伪装得与真实的自己全然不同, 但修士不行, 修士的灵力其实无时无刻不在表露自己本质上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强攻击性灵力的修士不可能温和软糯, 一个灵力表露出哀愁的修士,表面再乐观也成不了欺骗。”
我:“每一个修士的灵力都述说了很多东西,只是低修为读不懂高修为,高修为不屑于去读低修为, 同等修为之间由于理解自己都不完全,于是推己及人后也会出现理解偏差,所以, 灵力暴露出的东西又像是一定程度地被隐藏了。”
我:“修真界没有真正的秘密,每一个修士都能连入总网,同理,每一个修士都能顺着总网触碰到其他修士。总网的成立是因为修真界无处不有的灵气环境, 一个修士只要脱离不了这个灵气环境便脱离不了总网, 也就脱离不了他人的灵力接触。”
戴冶亦:“听上去有点可怕。”
我:“凡人也逃不了,因为凡人界其实也有灵气,虽然稀薄,但不是无。凡人唯一可自我安慰的是, 就像高修为不屑于仔细看低修为, 修士一般也懒得仔细看凡人, 可是,不做与做不到不一样。”
戴冶亦:“建筑上的灵力屏障呢?合格的建筑都有屏障的。”
我:“看屏障强度,有的只能挡练气期,有的能挡金丹期,极少数特质款能挡元婴期,但化神大乘期……据我所知,凡人界没有十分完善的屏蔽技术。有短时间的高屏蔽,可长时间的不行。别说凡人界了,修真界也基本做不到长时间、无间隙地挡住化神大乘期。”
我:“比如我们云霞宗的防御大阵,防御上限大乘级,但日常使用经常才元婴级,连化神级都没有一直开,因为太费能量了,还不如让长老们轮班注意——一边注意一边还能炼神识——有异常情况时再把防御等级提上去。”
秉素:“昆仑的大阵呢?”
我:“昆仑我不是很确定,但大阵的日常等级肯定没有到大乘级,化神级也没有一直开,不过化神级与元婴级的比例……一半一半?或者四六开?我观察过一段时间,但我分不清大阵的化神级防御与一群化神期组队防御之间的气息差别。”
☆、04709-直接并包容
秉素:“你怎么观察的?怎么躲过昆仑的反侦察的?”
我:“不用躲啊,过了明路的。我曾放了一个监视器到昆仑门口,直接跟守门弟子说我放一段时间,并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觉得不妥,随时可以联系我取回监视器,他们同意了,然后我的监视器就放那里很久。后来是我自己收集不到新的我感兴趣的数据后主动撤走监视器的,昆仑压根没赶我。”
秉素:“昆仑有这么好说话?还是对你格外特殊?”
我:“不好说话,也不特殊。外人在昆仑内放监视器一般情况肯定是不允许的,但在昆仑外,这方面的限制便大幅度降低,哪怕是就在门口的外,也是外,而不是内。”
我:“作为一个实体存在,别人对其有观察很正常;作为修真界长时间的第一大门派,外人对它极为好奇也很正常。昆仑不可能阻止所有人观察它、评价它,那么当然只能接受,就像我接受全世界对我的点评那般。昆仑比我更稳得住,毕竟昆仑比我受关注的时长长太多,其对各种观察都已经淡定。”
我:“只要伤不到昆仑、只要不是挑衅昆仑,昆仑便同意全世界对它的任何打量。”
我:“如果你觉得在昆仑大门口外放监视器不妥,那么换成我真人蹲在昆仑外看他们的大阵呢?后者更礼貌?以昆仑的淡定,他们不会在意这种形式上的礼貌与否,我本人或者我放的监视器,对他们都没有影响,于是他们不会限制我,只会用防备我的程度也去防备我的监视器,保证我以及我的监视器都不会对昆仑造成威胁。”
我:“研究各门派大阵其实一点都不值得大惊小怪,这已经是一大课题了。如果你修阵修职业,那有点名气的门派的最外层防御大阵就会是你的必修课之一。那些大阵都是千万年调整下来的经典法阵,每一个都体现了该门派在法阵方面的精华积累,对于阵修全都是巨大的宝库,即使不能拆开来彻底研究,但在门派外看看轮廓、感受些气息还是必须的。”
戴冶亦:“秉素是在凡人界待太久了。凡人界有很多所谓的礼节、分寸,放在修真界其实不适用,修真界更直接很多,也更包容很多。”
☆、04710-物极必反
我:“这真的是个问题。凡人界有很多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但修真界,尤其门派修士,不怎么会想这方面。各门派戒律处列出了很多成文规则,成文规则还划分了几档,大部分小规则属于‘犯了就罚、罚完就完’的无伤大雅形。于是很多门派弟子养成了这样的思路:除明文规定不准的外,弟子们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了绝不可越雷池半步的底线规则外,其他规则有必要时犯了就犯了,认罚了事。”
我:“有的人把戒律处规则比作凡人界法律,但凡人们显然不能像对待戒律处规则那般对待凡人界法律,因为法律规范的是底线值,‘有点不妥但可不算错’的部分交给了道德去约束,而戒律处规则已经包含了该门派弟子需要遵守的所有方面,这之外的行为都不是错,不需要道德来额外约束。”
秉素:“不违反戒律处规则就一定没犯错吗?”
我:“没犯自家门派定义上的错。但是,由于修真界没有通行的法律,所以,遵守了一个门派规矩的同时,还有可能犯了其他门派定义中的错。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弟子遵守的自家门派规则,以戒律处为准;遵守的别家门派规则,以那门派的讨债处为准。”
戴冶亦:“矛盾了怎么办?那么多门派各自制定规则,应该很容易相互矛盾吧?”
我:“是的,很容易,尤其那些立场本就相反的门派,你遵守了其中一家的规则,便几乎必然要违反另一家的,而解决方案是,遇到哪家、需要与哪家合作,便守哪家的规矩,没交集的时候就当他们的规矩不存在。”
戴冶亦:“真复杂。”
我:“对,然后物极必反,很多嫌麻烦的修士就当所有规矩都不存在了,也因此乱来的修士络绎不绝。有时候当一个修士被凡人们抱怨了不守规矩,他会很困惑:你们指的是哪家的规矩啊?”
我:“不是真不想遵守,而是很糊涂,于是选择只遵守自己的道。”
戴冶亦看向秉素:“看,这显然需要很长期的适应过程。”
秉素:“我又不是完全跟修真界脱离了关系,我还经常回妖盟上课、咨询疑问。你出差的时候我就在妖盟啊,有时趁着你上班我也会回妖盟一趟,我的移动速度比你快多了,可以两头跑。”
☆、04711-不顺耳
戴冶亦:“不一样,两边分心,你对修真界的理解就会一直与凡人界认知交缠在一起,不能形成真正的修士意识。”
我:“妖修与人类修士之间还有一层隔阂,有些人类修士需要遵守的规则妖修不需理会,有些则相反。除了明文规则之外,这里面还涉及一些历史问题,也就是常识问题,不过没常识的修士很多,因此你违反了部分常识,其他修士不会太较真——不过被惹不高兴了,想打你的时候还是会打。”
秉素瞪着我,好像已经不因面对我而感到拘谨了。
我:“总体来说,问题不大。修士中有的是怪人,各种怪异的姿势都有,你别触到高修为的禁区就行了。你把妖盟的底线规矩记清,然后不轻易涉足生死问题,其他随便折腾,大不了跌几跤,爬起来拍拍灰、治治伤,完事。”
秉素:“……谢裴前辈指点?”
我:“怎么听上去这么勉强呢?我这是真指点了你没错啊。”
秉素:“不知道,就是有点不高兴。”
我:“可能是看我不顺眼,于是我说什么你都听着不顺耳。”
秉素:“对高修为摆脸色是不是很危险?”
我:“看情况。如果你面对的高修为在意别人的脸色你就很危险,如果你面对的高修为,比如我,不在意,你就不危险。所以你摆脸色之前判断一下,以保自身安全。记住:修真界弱肉强食、修为高就是老大。”
秉素:“这话还是不顺耳。”
我:“谈不下去了,我走了。走之前,卖给我一只仓鼠吧。”
秉素脸色好了不少:“不用买,你随便挑,送你,你全部拿走也可以。”
我看向戴冶亦。
戴冶亦:“我有点舍不得送走全部仓鼠,不过既然是猫仙人,我也只能忍痛了。”
我:“不用忍痛,我真的只要一只。”
戴冶亦:“如果拿走一半,我就一点也不心痛。”
我:“只要一只,谢谢,随便哪一只都可以。”
戴冶亦将最肥的那只连笼子一起递给我。
我:“你们卖仓鼠都送笼子的吗?”
戴冶亦:“一般是卖笼子送仓鼠。”
秉素:“然后被嫌弃笼子太贵、赠品太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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