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请了个门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高大个像是堵墙一样,直接站在了楼道里面,感觉以他的身躯,可以完全遮挡陈耀祖眼前的阳光。
“正式介绍一下,我姓宽,叫我老宽也可以。”
陈耀祖歪头。
不是早应该分道扬镳了吗,这时候突然来自我介绍是怎么回事。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别动不就打架,再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可能打得过我。”陈耀祖说。
出狱以后,老宽被陈耀祖送去了医院,把身上的腐肉烂肉都给切了,恢复期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结果这人不到两天就出来晃荡了。
陈耀祖念对他还有些情谊,不会动手。
老宽则摇了摇手中的手机,“我不会用。”
一个年近半百,又在狱中待了半生的人,早已经与外界脱节,智能手机以及一切电子设备,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没有用的铁皮。
陈耀祖送他这部手机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现在反应过来发现,老宽连手机激活都没有做。
老宽说,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才能有他的容身之处,年轻的时候,他只会打架,老了以后也只会打架,哪怕出狱了,他心里头想的还是打架。
劳改多年,沉冤得雪,秉性却未变。
他双手一摊,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上仿佛印着一行字:老子就是这样的烂人了,你不帮我我就重新想办法再回监狱!
陈耀祖帮他把手机激活,再花半小时的时间教他如何使用手机划屏,把最主要的拨号功能教给他,也算是功德圆满。
劳改犯老宽并不满足。
“我可不知道怎么赚钱?二十年攒的,大部分可都给了你!”
陈耀祖半天合不上嘴,“你搁这敲诈呢!”
“304,我想跟着你,听说你是大公司的大人物,老子当你保镖,成不!”
用最牛逼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想来也只有老宽做得到了。
陈耀祖对着老宽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确实横竖都宽,放在身边着实比一些低等级打手要有威慑力得多,再加上这张不动便凶神恶煞的脸,简直就是门神!
招他入伙也不是不成。
但陈耀祖还记得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架,老宽是不是潜伏在身边伺机报复,可不清楚。
陈耀祖寻思,“你做了保镖会打自己老大吗?”
老宽怒喝,“给钱的都是老大,我打你不是缺心眼嘛!”
J县。
江怡然把萍萍哄入睡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下楼,夜已深,十分安静,打开冰箱门拿啤酒的身影都格外大声,她和前几日一样,拿了好几厅啤酒。
冰凉的啤酒入了肠,冷得她一直打颤,当酒精渐渐与血液融合,她的神志也就模糊了起来,一罐一罐的啤酒往嘴里灌。
她当然知道这样会难受,但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压根睡不着。
学校里面董事会的压力不断地将她最后几根神经给挑断一般。
迷迷糊糊之中,她的记忆里又出现了陈耀祖的面庞。
整整半年了,陈耀祖怎么还不回来!
卡啦一声门响,陈耀祖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门,行李箱则堆在门外,可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酒味,他心立马揪了起来。
江怡然可从来不会一个人喝酒喝到满屋子都是酒气的!
他猫着腰,走到客厅才看到半身趴在沙发上的江怡然,下半身则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这个天温度可不低,哪怕有暖气,也不带这么折腾的。
他将江怡然横抱起来,安置在沙发上。
脚随便一抬,就能踩到任意一个啤酒罐子,全都喝空了!
乒铃乓啷的响声,把江怡然吓得一激灵,“张姐,你来打扫啦?”
往时张姐过来打扫都是早上,她会从睡梦中醒过来,可今天来的时候,她的脑袋怎么还依旧疼痛欲裂,像是没有睡够一般。
她闷闷地说:“张姐……收拾完几个给我煮一下醒酒汤,我这脑袋啊,最近是越来越痛。”
陈耀祖伸出四指,左右太阳穴各两指,摁住太阳穴和天灵穴,轻柔而又缓慢的揉搓。
如此可以减缓头疼。
江怡然觉得舒服极了,“张姐,你这手法和我老公的好像……”
不仅仅是像,力度和味道仿佛都像是陈耀祖回来了,她苦笑着,怎么可能嘛,又是多喝酒以后胡思乱想了。
陈耀祖都半年没有回来了,接下来半年还能不能有音讯都不知道。
难过再度涌上心头,眼尾处缓缓落下眼泪,陈耀祖心痛不已。
这半年,让你受苦了。
轻轻拭去江怡然眼角的泪,力道轻缓,但他粗糙的手还是让江怡然有所察觉。
江怡然张开一条眼睛缝,正对窗外,漆黑一片,虽说冬天里太阳升得晚,但张姐早上来的时候,可都是天亮的时候。
她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帮她揉太阳穴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了小半年的陈耀祖!
她先是不可置信。
半年没有音讯的人突然来到她的面前,她也无法立刻相信。
待仔细观详后,面前这人确实是陈耀祖无疑。
万千情绪涌上心头,难过的,愤怒的,抱怨的……她撇着嘴,鼻头泛了酸,情绪纷纷化作委屈,化作眼泪涌了出来。
她像是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还一边拳打陈耀祖,“你还知道回来!你干脆死外边得了!”
陈耀祖搂着她,任凭她的捶打,他也不反抗。
“你抱我干嘛呀,你抱外面的女人得了,这么久不回来,肯定在外面过得很逍遥,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在外面有没有想我……”
直到江怡然发完了脾气,乖乖扑倒在他怀中。
指尖摩挲着她的鬓发,为了防止吵醒楼上睡觉的萍萍,他压低了声音,“想,我想死你们了……”
如果能够早一点回来,他又何必在A市拖这么久的时间,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江怡然和萍萍。
他低语,“这半年,辛苦你照顾萍萍了,辛苦你照顾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