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五

伏黑葵年满两岁时, 芙溪在附近的武装侦探社找了一份工作,让伏黑甚尔在家带带孩子。

起初伏黑甚尔是同意的,这代表他可以做回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但当他知道芙溪的同事里有从港口mafia叛逃出来的太宰治, 且对方还是芙溪的入社指导时, 立刻就反悔了。

“那个寒碜的侦探社一看就会拖欠工资,我觉得不靠谱。”

为了诋毁情敌,不惜诋毁情敌所在的公司。

芙溪不以为然:“胡说,侦探社连你的健康险都一起交了。”

“真多事。”被交健康险的伏黑甚尔气呼呼地说,“我就从来没交过那玩意, 为什么我要为国家做贡献?”

“这是为你个人做贡献。”芙溪揉了揉他的脸,“听话。”

伏黑甚尔继续试探:“你不能换一份工作吗?”

至少换个没有太宰治的工作。

结婚三年以来, 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早就是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却连出门都会好好戴着结婚戒指。

他不希望妻子去侦探社, 并不是对她不信任,只是膈应太宰治。

“甚尔,你信不信,森先生以后可能会对小葵很感兴趣。”

作为两个天与咒缚的孩子, 伏黑葵的体质很特殊,她能看到诅咒,至于她有什么术式, 暂时还未知。

伏黑甚尔掰了掰手指:“他找死。”

“他打不过你,但是他比你更阴险,不过好在我们就站在他最珍视之物上。”芙溪微笑, “森先生比任何一个人都热爱横滨,他不会对小葵怎么样的,因为你的能力足以毁掉整座城市, 我说了,他只是会对小葵感兴趣,你无需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女儿是伏黑甚尔的珍视之物,他不允许任何人算计。

芙溪兴奋地跃跃欲试:“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是竞争对手,所以我想站在森先生的对立面,让他不那么痛快。”

说来说去还是想去侦探社呗。

芙溪与伏黑甚尔在意的东西不同,他们成家之后,前者倾向于工作,后者只想守护自己的家庭。

比起正儿八经去忙事业,伏黑甚尔更愿意在家陪女儿,缺钱用了再去接个有钱人的委托做做。

他自知说服不了芙溪,只好妥协,抱着伏黑葵半开玩笑地说:“葵啊,你妈妈要是不要我们了,我们就坐到侦探社门口去。你负责嚎,我负责索取精神损失费……”

芙溪无奈地扶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除非出差,我每天都会回来吃晚饭的。”

然而上班的第二个月,芙溪就去大阪出差了,大概要一周才能回来。

家里的女孩子们组了个姐妹团去旅游,只剩下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父子俩,以及一只活泼的小团子。

伏黑惠下午从图书馆回来,顺路买了一份伏黑葵最爱吃的酸奶溶豆。

之所以只买一份,是因为怕伏黑葵贪食,吃多了零食会吃饭不香。

刚出电梯,他就感觉到了两道阴暗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不止两道。

这一层楼都是伏黑家的房子,不存在走错的可能性。

伏黑惠有些感冒,头昏昏沉沉的,他想了想,还是用指纹开了门。

……反正家里有伏黑甚尔在,实在没什么好担忧的。

“我回来了。”

从屋子阳台的方向,传来了伏黑葵叽叽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令伏黑惠感到心安,烦躁逐渐消去。

家里的阳台很大,占了整层楼三分之一的面积,一部分是植物园,一部分搭成了小型的儿童乐园。

植物园里种了很多花,种的最多的是全家人都喜欢的向日葵。

远远望去,金灿灿的一片。

伏黑甚尔正和伏黑葵坐在吊床上玩闹。

伏黑葵拿了芙溪的辫子绳,像个小大人似的给自己的爸爸绑头发。

伏黑甚尔一头黑发被绑成了十几个歪七扭八的小辫子,比伏黑惠的发型更像一只海胆。

“爸爸刚才说的话,葵记住了吗?”

伏黑葵专心地绑着辫子,没搭理他。

一抬头,看到了伏黑惠,小姑娘立刻扔掉了辫子绳,兴奋地说:“哥哥,欢迎回来!”

“小葵。”伏黑惠走过来,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

“有!”伏黑葵回答的声音很响亮。

“有什么有?”伏黑甚尔吐槽道,“爸爸刚才教你的东西,你一句都没记住。”

伏黑惠不相信伏黑甚尔能教伏黑葵什么正经的东西。

不会是教她赌马了吧。

制止!他必须制止!

伏黑葵噘着小嘴说:“我都记住了!”

“那你背一遍给爸爸听。”

“背心和裙子盖住的地方不准任何人摸,只能摸头,嘴巴不准别人亲,有人说奇怪的话要及时告诉爸爸,不管是不是认识的叔叔阿姨……”

伏黑惠怔住了。

他没想到伏黑甚尔那么浪荡的人,竟然会考虑到儿童性教育的问题。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细致入微的保护。

“葵是天才。”伏黑甚尔听伏黑葵完整地背完,心情很好,“这点遗传我。”

“是遗传妈妈。”伏黑葵辩解道,“我和妈妈长得一样。”

“葵是外表像妈妈,智商像爸爸。”伏黑甚尔企图纠正女儿的认知。

伏黑葵“噢”了一声后,发现了伏黑惠手里的零食袋。

“哥哥买好吃的了?”

伏黑惠拆开袋子,倒出几颗溶豆放在手心。

他觉得头越来越昏了。

“是小葵你喜欢的酸奶溶豆。”

“哇,是好吃的豆子。”伏黑葵的眼睛亮了,伸手拿起一颗溶豆。

但她没有立刻把溶豆塞进嘴里,而是递到了伏黑甚尔的唇边:“爸爸先吃。”

其实不只是她受到全家人的爱护,伏黑葵本人时常也会有感动全家人的举动。

比如她听说芙溪下雨天会腰疼,在下雨之前就会翻箱倒柜找热水袋。

比如天内理子又考了不及格,挨了伏黑甚尔一顿骂,伏黑葵便跟伏黑津美纪借来红笔,在天内理子的试卷上画一个“100”,并画上一个笑脸。

再比如听说伏黑甚尔小时候过得很惨,他的父母都不喜欢他,从来不给他买零食,于是每次吃好东西之前,她都要先给伏黑甚尔吃一块。

“爸爸没有爸爸妈妈给你吃好吃的,不用难过,爸爸有我!”伏黑葵又给伏黑甚尔塞了一颗溶豆,“我会给爸爸吃好吃的!”

“我葵真好。”

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伏黑甚尔活了三十多年,也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一年四季都很美妙的时光。

美妙到他觉得禅院这个姓氏都不恶心了。

“哥哥也吃。”伏黑葵也给伏黑惠吃了溶豆,才轮到她自己。

小孩子容易犯困,她吃饱了,很快就歪头睡着了。

伏黑甚尔扯过吊床旁边的一块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刚才看到外面的那些货色了?”他低声问自己的儿子。

“看到了。”伏黑惠说,“不止一个人。”

“伤脑筋,寻仇也要挑地方啊,把家里弄脏我会被芙溪骂死的,不过幸好她出差了。”伏黑甚尔起身又拿了一副儿童耳机,给伏黑葵戴上,“小子,葵就拜托你看着了,我去活动一下筋骨。”

“好。”伏黑惠放出了自己的式神黑白玉犬,一左一右看守在吊床的两侧。

阳台上,小姑娘裹着柔软的毯子,香香甜甜地睡着觉。

阳台外面,伏黑甚尔以绝对碾压的实力,将前来寻仇的菜鸡,一个个捏断了喉骨。

为了方便清理,他没用咒具和武器。

“你就是伏黑甚尔的儿子?唔,还有一个女儿啊。太好了,我最喜欢小女孩了。”

伏黑惠正警惕着四周,阳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发男人。

他的眼睛里闪着玩味,伸手想去碰吊床上的女孩。

白色的玉犬率先冲了过去,跳起来咬住了男人的胳膊。

黑色的玉犬随即也咬住了男人的小腿。

“虽然以后会很强,但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啊。”

男人的表情丝毫未变,他动了动手指,两只玉犬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定在了原地。

伏黑惠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赶紧抱起伏黑葵,往伏黑甚尔在的外面跑了过去。

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挡住了他的去路。

“把你妹妹交给我吧。”男人微笑着说,“我可以放过你。”

“做梦。”伏黑惠抱紧伏黑葵,“死也不会给你。”

“那你就去死吧。”

一瞬间,伏黑惠迅速做出了反应,他是抱着妹妹的,如果正面被打中,妹妹会受伤。

于是他转过了身,往旁边扑了过去。

背部传来痛感,他摔倒在地,额头摔破了,但他没让妹妹摔到地上,依然紧紧地抱着。

“……哥哥?哥哥!”伏黑葵被吵醒了,看到连额头都是血的伏黑惠,一下子哭叫了起来,“爸爸!”

下一秒,黑发男人已经被闻声赶来的伏黑甚尔杀死了。

“你们没事吧?”

伏黑惠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他疲惫地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别哭啊,已经没事了……”

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放心地昏了过去。

“哥哥!”

……是谁背着他一路狂奔。

……是谁在跟他说,小子坚持一下。

那人的手摸在他的脸上,粗糙却带着温度。

……

伏黑惠是在早晨醒来的。

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他已经退烧了,头不昏了,身上也不疼了。

旁边的陪护床上,伏黑甚尔在给伏黑葵扮鬼脸逗她玩。

他应该一夜没睡,胡茬都长了出来,衣服也还是昨天的那件,眼睛下方还有青色的眼圈。

伏黑甚尔的后背很宽,伏黑惠回忆起不久之前,他在那里躺过。

“嘘,葵声音小点,不要吵到惠睡觉。”他轻声提醒道。

伏黑葵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要吵到惠睡觉。

惠是他的名字,也是他很不喜欢的一个字,因为像个女生。

伏黑甚尔在不知道他的性别时,就为他取了这个敷衍的名字。

不久之前,伏黑惠委托芙溪去参加他的家长会,她表示没空,推荐他去找伏黑甚尔。

两人无意中谈到了他的名字,他倾诉了自己的不满,芙溪给了他解释。

“你爸爸给你取这个名字,是恩惠的意思。他遇到你妈妈时非常幸福,有了你,更是幸福,虽然后来发生了不好的事,对他打击太大,让他一时颓废,没有尽到身为爸爸的责任。但是惠君,你和小葵始终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本来是很瘆人的话,但因为是芙溪说出来的,一点也没让他感到恶心。

惠原来是……恩惠啊。

“醒了?”伏黑甚尔斜过眼看他,“能动的话自己拿点东西吃吧。”

“哥哥!你疼不疼?”

“不疼。”

床头放着三明治和牛奶。

伏黑惠拿起牛奶杯,牛奶是热的,他因为输液变得冰冷的指尖一点点温暖起来。

他回忆起昨天的事,小声问道:“你可不可以教我?”

伏黑甚尔边给伏黑葵冲奶粉边回答:“教你什么?”

“我想学习咒术和使用咒具。”

“你的确应该学。”伏黑甚尔啧啧道,“竟然一招就被人打趴了。”

“……”

“我给你请了假,今天不用去补习班了,你想去哪里玩?或者说留在医院看动画片?”

“我想去给我妈扫墓。”伏黑惠说。

“行吧。”

“你跟我一起去吧。”伏黑惠想了想,说,“对了,你以后不要让芙溪陪你去扫墓。”

“……大人的事你少管。”

“那种事不适合她。”

伏黑惠知道芙溪每年都会陪伏黑甚尔去给他母亲扫墓,她嘴上说不介意,但是心里呢?

未必是真不介意。

先前主动去看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活不久了,但现在不同了。

这是不属于她的回忆部分。

“你乐意看她和太宰先生一起出差吗?”他反问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脸拉了下来,很明显不乐意。

他想到两年前的芙溪会缠着他,让他讲他和惠妈的故事,现在却再也没提过。

爱情具有唯一性,是排他的。

正如他听到太宰治的名字就不舒服,因为那是除他之外,唯一令芙溪心动过的男人。

伏黑惠认真地说:“我认为不让现任和前任见面,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礼貌。请你照顾芙溪的感受。”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你这个小鬼,知道的还挺多,你到底像谁啊?”

“应该像我妈。”伏黑惠面无表情,“总不能像你一样不靠谱。”

“你骂谁不靠谱呢?”

……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这是伏黑父子俩有生以来,第一次同行去给伏黑惠的母亲扫墓。

不带任何别扭,只带了一束灿烂的向日葵,和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的伏黑葵。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

下本大概是开《咒术甜心,被迫营业》和《家人们,饭饭,饿饿》,欢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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