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钱还是要老婆

“那倒不是。”

芙溪的感知很敏锐,尽管封闭了视觉,但她也知道伏黑甚尔正处于濒临爆发的边缘。

“你冷静一点,我知道这个数额和你期望的有点出入。”

“有点出入?”伏黑甚尔气到已经笑不出来了,“这是有点出入?”

两个出价两千万的富婆他没选,选了一个只有三百日元的小鬼头。

小白脸生涯惨遭滑铁卢。

突然,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咬牙切齿地问:“不会连开房的费用也算我头上吧?”

芙溪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香槟和荔枝的钱?”

“……”持续装死中。

伏黑甚尔手指的关节按得咔哒咔哒响,声音和眼神同样冰冷无情:“你死定了。”

芙溪从水床上起身,皮鞋踩在地板上的瞬间,以她为圆心,冰层和寒气,如湖面上的水波纹一样,迅速朝周围扩散开来。

近乎两秒钟,整个卧室的所有东西都结上了一层冰。

“你做得到吗?”她问。

这是一句疑问,也是一句挑衅。

伏黑甚尔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幽默的段子,轻轻地笑了一声。

“小鬼,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个职业。”

“哦?”

“你马上就知道了。”

下一秒,空气里传来类似玻璃被撞裂的巨大声响。

凝结成武器的冰刃被伏黑甚尔一拳打碎,如同细碎的石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芙溪的手臂被震到发麻,发丝被冲击波猛烈掀起,绑在眼睛上的腰带也顺势松开了。

“领域展——”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确切的说,是看着在零下三十度低温下,仍然嚣张恣意的荷尔蒙。

在此之前,芙溪没有真正见过男人的身体。

森鸥外一面是鬼父,一面又是正人君子。

衬衫的扣子永远规矩的系到第二颗,只露出过锁骨。

太宰治脱掉衣服还有一层绷带,捉迷藏似的不给看。

至于禅院直哉,她不想看。

领域没有展开。

梦里在阳台上窥见的男人活了过来,从冰封的湖面、从白色的床单上起身,且彻底长了脸。

她将搭在一起原本准备展开领域的两只手,又悄悄松开了。

“唔。”

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垂眸时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最讨厌像你们这种废物术师。”

伏黑甚尔单手将她提了起来。

“所以我当了术师杀手。”

这份职业显然比吃软饭的小白脸更糟糕。

芙溪艰难地喘息,男人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模糊,氤氲开历经残忍的光泽。

她觉得喉骨快被捏碎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没有反抗。

咚。

身体一沉,她被扔在了地上。

冰冷的氧气顺着鼻腔灌进来,呼吸和视觉一下子又回来了。

伏黑甚尔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觉得把我的衣服处理了,我就没办法离开了?”

不仅是衣服,伏黑甚尔发现房间里所有能和布料挂上钩的东西,一样也找不到。

窗帘、地毯、床单、枕巾,全都消失了。

她的术式应该是和温度有关,难道除了控冰,还能控火?

火的确可以烧掉这些,但空气里一点焚烧的气味和痕迹都没有。

杀还是不杀?

伏黑甚尔在权衡利弊。

其实没到非杀不可的程度,也就是白嫖了他一次。不,应该叫半白嫖,并没有做成。

不杀又可恶,没钱还来参加竞价会,害他损失了两千万的生意,还要倒贴房钱和酒钱!

岂有此理!

但杀了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

“我打个电话给直哉,让他出钱把你赎回去。”伏黑甚尔朝她伸出手,“手机。”

芙溪听话地掏出手机,递给了他。

这是一只精美的手机,时下流行的最新款。

一看就是富婆标配。

富婆……妈的!就是被她的一身值钱的行头给骗了,八成都是禅院直哉买给她的。

既然这样,禅院直哉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伏黑甚尔点开手机。

待机画面是芙溪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嗯。

黑发?

虽然对方小半张脸都被隐藏在绷带之下,但他能清楚地辨认出这不是禅院直哉。且态度亲密,绝对是情人。

弟弟头上长草了!

伏黑甚尔丝毫没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比起别人绿他弟弟更加糟糕。

再往下看,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手机壁纸也是芙溪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但这个男人和待机画面上的长得完全不同。

是个岁数比他还大的老男人。

一老一少都是身材清瘦的豆芽菜,让人看不顺眼。

这是什么垃圾眼光!

伏黑甚尔撇嘴:“我举报你有搞np的嫌疑。”

芙溪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我np?你才是np吧?你数过自己跟过多少女人吗?”

伏黑甚尔纠正:“但我都是一对一。”

他不否认自己跟过的富婆数量众多,但每次都是很有节操的一对一。

“你是一对一,那我就是无cp。”

“懒得听你扯淡。”伏黑甚尔点开到通讯录,发现唯二的置顶是——

[太宰]。

[林太郎]。

这两个绿他弟弟的男人叫太宰和林太郎。

林太郎?不是那条狗吗?

“我还以为你有个叫林太郎的仇人,原来是情人。”

他可怜的弟弟禅院直哉的名字,被扔在了最底下。

等等,他看到了什么?

孔时雨的大名竟然也在里面。

“这个混球!”

伏黑甚尔会认错富婆上当受骗,孔时雨功不可没。

如果不是那家伙对芙溪的狗腿态度,又点烟又陪跑,他怎么会误会芙溪的财力。

决定了,完事就把孔时雨毒打一顿,打到他妈都不认识他。

伏黑甚尔滑回底部,拨打了禅院直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什么事。”对方态度很敷衍。

伏黑甚尔不怀好意地说:“你女人在我手上。”

“……甚尔君?”

“被听出来了?嘛,无所谓了。小鬼头惹了我,给我三千万,我就放了她。”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伏黑甚尔眯起眼睛:“你要钱还是要老婆?”

三千万对禅院家的嫡子来说,也不是拿不出来的数字。

“你把她做掉,我给你双倍,六千万。”

伏黑甚尔一愣,芙溪一惊。

“他肯定被盗号了。”芙溪抢先说道,“他不是直哉,是禅院家的仇人,企图利用你来杀掉我,然后挑起纷争!”

话音刚落,房间上方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芙溪发现自己被射灯照了一下。

……这是被店长重金买回的测谎仪?

伏黑甚尔的眼睛也亮了。

“你在说谎。”

“我当然是禅院直哉!甚尔君,不要相信她!”电话里的人争辩道。

伏黑甚尔确定芙溪一肚子坏水,但不知道为什么禅院直哉要杀她。

虽说这个弟弟并不把老婆当回事,可也没有到要下六千万血本买断她命的地步。

他琢磨着昨天禅院直哉前后态度的变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你到底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他腾出右手,修长的手指抵住芙溪的下颌。

他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非女装大佬。

禅院直哉腿软的另一种可能性。

“难道你阉割了他?”

芙溪:“……”

禅院直哉:“…………”

“六千万,直哉你什么时候打给我,我就什么时候把她的头拧下来。”

“我马上就去银行!”

禅院直哉对于做掉芙溪这件事很积极,欢天喜地挂了电话去办了。

“区区六千万,还不够你一趟输的。你赚再多的钱,也等于往赌场捐。”

伏黑甚尔的笑僵住了。

“老子也赢过很多次的!”

男人是好面子的动物。

哔哔——

警报器一阵狂响,射灯差点将伏黑甚尔闪瞎。

芙溪揶揄道:“你在说谎。”

“哼。”

“伏黑先生,我们谈谈。”

芙溪之所以处理掉伏黑甚尔的衣服,就是防止他在和她谈事之前就负气离开。

没想到对方能屈能伸,不在她身上榨到钱不甘心放弃。

“我承认我有诱导你的地方,但我也是因为当下没有钱。”芙溪郑重地说,“只要你完成我的委托,我可以给你六亿。”

伏黑甚尔已经熟悉了她的套路,警报器没响恐怕只是没说六亿是什么。

臭小鬼没准要给他六亿冥币。

芙溪补充道:“六亿美元。”

“……”

“我祖父是东京首富,我是唯一的继承人。”

“……”

艹,警报器居然没响。

作者有话要说:甚尔的衣服消失算是一个伏笔吧。

芙溪脑子还可以,目前所有的发展都在她的计划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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