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何其有幸

“子怀啊!”

李君羡心中太多的感叹,只化作一声轻叹,“我何其有幸与你做了兄弟!”

顾长平淡淡一笑,“我也是!”

李君羡:“对不住,我不该疑你!”

顾长平一字一句:“你只管信我!”

话刚说完,有侍卫进来,“王爷,京中传来消息,朝庭开市的第一天,王家便参了王爷一本,说王爷私用亲兵,其心可诛!”

“来人,磨墨,本王也有本要奏!”

“是!”

“那……我便先回庄子。”

“等下,子怀!”

李君羡拦住顾长平,道:“那个靖生到底何等人也,怎么好些事情都与他有关?”

“我学生!”

三个字,简单明了。

李君羡噎了一噎,道:“还有件事,你心里有个底。”

顾长平:“什么?”

李君羡:“郡主李新慧似乎看上你了,宁王妃这会子正暗中派人打探你的事情。这事,你怎么看?”

沉默一刻,顾长平冷冷地看了李君羡一眼,大步离去!

“嘿--”

李君羡气得眉梢高挑。

他原本想说,宁王这人,虽然他一心想拉拢,但一切只看你的意思。

若你对那李新慧有一两分的好感,那便最最好,正好可以联姻结盟。

若你心中另有别人,也不用忌惮宁王的来头,左右我会帮你挡了!

哪知他话还没说完呢,这小子就摆脸色走了,跟踩了他尾巴似的……

怎么脾气现在变得这么大?

……

顾长平走出温泉庄子,顾怿匆匆迎上来,压低声音道:“爷,盛老大派人送来的密信。”

顾长平展信一看,信上只有一个字--

“安!”

天子脚下,四九城内,竟有鞑子密探渗透进来,而且潜伏在皇城这么些年都没有被发现,锦衣卫怎么着都脱不了干系。

盛望这个锦衣卫的老大轻则脱了官帽,重则被皇帝追责。

好在他将功补过,不仅拔出了鞑子安在京城的一个大桩子,还救出了好几个无辜百姓,堪堪让新帝消了心头怒火。

这头才出皇宫,那头盛望便让心腹捎来密信,所有的话都浸在这一个字中。

顾长平把信怀里一塞,“回庄上吧!”

“爷?”顾怿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说!”

说什么?

怎么说?

顾怿舔了舔干裂的唇,掩饰道:“爷不说要在王爷这里用了饭再回去的吗?”

“菜不合胃口。”

不是菜不合胃口,而是想早点见到那个人吧!

顾怿看着自家爷的背影,头一次深刻体会到齐林所说的焦虑。

除了焦虑,他还多了一层担忧。

从前爷想什么,要做什么,总不会瞒着他和齐林;

如今爷的心事,谁也摸不透,猜不准。

正如齐林所说的,感觉自己就像个棍子,除了杵在爷身旁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爷从前不这样啊!

……

说好饭后过来的人,这会又出现在饭桌上,靖宝忙不迭的让下人再去添几个菜。

顾长平坐下,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靖宝的脑袋,慢悠悠地拿起筷子。

他侧颜中不见表情,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所有神色。

靖宝何其敏锐,窘迫的低下了头。

此刻,她终于察觉到自己最真实的心情--

对顾长平,远不得,近不得,忘不得,想不得,爱不得,舍不得!

高朝的目光在顾长平和靖宝脸上渡了几个来回。

刚才那股砸砚台的劲头一过,看着靖宝头上换过的旧簪子,忽才觉得自己的心眼可真小,明明知道这两人是不可能的!

可……

喜欢一个人心能大吗?

默然良久,高朝夹了一筷子菜往靖宝碗里,“昨夜受惊了,你多吃些!”

靖宝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在看到高朝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之后,她什么都明白了。

这人对顾长平……

也是远不得,近不得,忘不得,想不得,爱不得,舍不得!

……

吃罢饭,略休息片刻,便开始上课。

离春闱还有不到二十日,谁也不敢懈怠,需得抓紧一切时间。

苦读之余,也有京里的消息慢慢传过来。

王家参了昊王一本,昊王第二天上了折子,称鞑人狼子野心,对大秦虎视眈眈,他守着国之北门,身负重任,请求皇帝准许他增兵两万,粮草一万担。

他定会把鞑人打得落花流水,以震国威。

皇帝将昊王的折子留中不发。

几日后,盛望用锦衣卫特有的残酷手段,从一个女鞑人口中挖出了几个暗藏在四九城的桩子,其中有两个桩子潜伏的时间长达二十余年。

皇帝得知后,勃然大怒。

果然狼子野心。

第二日早朝,便允了昊王增兵的奏章,但粮草却不曾批下,只让昊王自己想办法解决。

昊王接令,便不在京中逗留,上书欲回封地,顺便控诉了国舅爷王国公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所作所为。

王国公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让昊王当场拿出证据来。

奇怪的是,昊王似乎拿不出证据。

王国公顿时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还反讽昊王是小人。

“小人”二字一出口, 昊王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众亲王见王国公嚣张到口无遮拦,纷纷看向新帝,新帝却只是命王国公回府自省。

翌日,昊王便离了京。

众亲王也纷纷上奏章要求回封地,唯有宁王与所有人唱起了反调,称想在京中多留些时日,理由是还没有给女儿找到如意郎君。

新帝朱笔一批:准!

傅家也有消息传来。

大爷身子无碍,在家歇不住,去衙门办公了。

临出门前,他在丁氏房里坐了一刻钟的时间。

母子二人聊什么不得而知,但大爷一走,丁氏就命贴身老奴往四奶奶院里送了二两人参,让她炖汤养身子。

四奶奶在床上歇了几日后,也能在院里走走。

她命丫鬟把女儿挪到了院里,哪怕姐儿要去园子里玩耍,都寸步不离的跟着。

傅四爷经此一事,似乎也开始奋进了,连卫姨娘的院里都不大去,只在书房苦读。

丁老太太瞧着,心下大慰,被儿子、孙女吓得来的心悸一下子便好。

正月二十四,卢来钱庄在四九城和扬州府同时开业。

所不同的是,京城卢来钱庄的开业悄无声息,只放了两挂鞭炮,但扬州府的却是宾客盈门。

温卢愈在扬州府结交的一帮狐朋狗友都来捧场了。

正月悄然滑过,转身便到了二月。

离春闱开考,仅剩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