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是出事了

“没事,没事,就是腿软!”

不仅腿软,还头痛欲裂,脑子像要炸开了一样,靖宝强撑着站直了身体,“阿蛮,快替爷更衣!”

“爷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阿蛮嗔怒。

“我……”

靖宝无言以对。

……

温泉庄子。

李君羡穿一袭白色中单,半散着头发,在书案前写字,与外头的天寒地冻隔了两季。

常年生活在西北严寒之地,京中的冬天对他来说已不算什么。

李敏智将香膏放入香炉中,“这香是我自己调的,王爷闻闻如何?”

“不错!”

李君羡头也不抬便夸。

他自打回了京,半月总有两三日在这庄上,李氏为人雅淡,又素喜调香,在这里他的觉都比别处睡得香。

“王爷!”

近侍匆匆进来,“京中出事了。”

李君羡眉心一跳,放下笔抬头,“何事?”

近侍看了李侧妃一眼,见王爷没有避讳的意思,方把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说出来。

李君羡略一思索,就知道事情的关键在别院上。

“别院发生了什么,可曾打听清楚?”

“回王爷,高府别院被锦衣卫围起来了,一个一个在盘问,还没盘问出什么来。”

李君羡眼神霍然发冷:“连锦衣卫都出动了,这事不小啊!”

李敏智深恨朴家人,冷笑道:“顾祭酒可不是会惹事的性子,定是别人惹了他。”

李君羡睨她一眼,李敏智这才觉得自己失了言,忙道了个福,转身进了内屋。

王爷最恨女人多话,更恨女人干政,别看平日里好言好语,一旦触及底线,便翻脸无情,自己大意了。

李敏智一走,李君羡敲了敲案角吩咐道:

“第一,先把事情前前后后摸清楚;第二,派人盯着长公主府,王国公府看看有什么动静;第三,想办法让宫里递些消息出来。”

“是!”

近侍退出去,李君羡眼里才露出狐疑。

李氏刚刚有句话说得对,子怀不是冲动的人,怎么就把朴质子的膝盖骨都给打碎了呢?

这事……不大好办啊!

……

正厅里,坐着一中年男子,脸白的有些让人目眩。靖宝一眼便认出来,这人她曾在国子监见过。

盛望指着身旁的椅子,“坐!”

靖宝哪敢坐,上前行礼道:“大人来府上,不知有何要事?”

盛望只一味打量靖宝,久久不语。

靖宝的全部神经都被吊起来,咬牙再唤:“大人?”

盛望打量够了,道:“奉旨来问几句话。”

靖宝一听这口气,心中的忐忑去了不少,“大人有话直管请问。”

“你与高朝是什么关系?”

“同窗好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高朝对你可有非份之想?”

“怎么可能?”

盛望语气陡然转厉,“你确定?”

靖宝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的用意,什么叫我确定?他高朝心里只有顾长平,怎么可能对我有非份之想?

但这话她不敢摆在明面上说,只重重的点了下头。

盛望的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那么王渊和朴真人呢,对你有什么想法?”

靖宝再次瞪大眼睛,心道:我醉个酒醒来,怎么就人见人爱了呢?

“他们对我也应该没有什么想法。”

“你与那两人可曾有过过节?”

“与我没有过节,但与高朝,徐青山有,我因为与高徐二人走得近,多少会受些牵连。”靖宝摸不清盛望问话的意思,尽量说得客观。

“你的先生顾长平对你如何?”

“极好!”

“他对王、渊二人呢?”

“也是好的!”

“可有打骂?”

“从无打骂!”

靖宝实在不习惯被人这般盘问着,索性主动道:“先生对每一个监生都极好,哪怕我们再调皮,再惹他生气,只罚跪,不打骂,这一点所有国子监的监生都能作证。”

盛望咳嗽一声,话峰陡转,“你今日喝醉了?”

“嗯!”

“醉后发生了什么,知道吗?”

我倒是想知道!

靖宝脸色一哀,“醒来就在府里,然后大人便来了。”

“一丁点都想不起来吗?”

“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可有听到什么?”

“什么也没听到!”

“你酒量多少?”

“二两烧酒的量,米酒能喝得多一些。”

“宴桌上喝了多少?”

靖宝蹙眉想了想,“差不多……二、三两的样子吧!”

盛望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若有所思了片刻,道:“行了,就问到这里,你好生歇着!”

“盛大人!”

靖宝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拦住盛望的去路。

她个头与盛老大差不多高,四目平视,盛望不由气得连嗓子都尖了许多。

“靖生,本指挥使的路也是你挡得的?”

“我……”

靖宝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却感到心腔一阵鼓动,那退了的一步又重新再迈过来。

然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塞过去。

“求大人说句话,我先生和高朝他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被叫进宫?”

盛望一看银票的面额,足足千两,气得老脸挂不住。

顾长平啊顾长平,你教的都他娘的是一帮什么学生?

打架斗殴也就算了,小小年纪还行贿?

盛望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走出院子,随从压低声道:“老大,有银子怎么不拿啊,张个嘴的事儿,张大张小还不都您老说了算?”

盛望眼神一眯,冷笑:“一个小小的打架斗殴竟然劳动咱们锦衣卫,那银子你也不怕拿了烫手?”

这背后的水,深着呢!

……

靖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臂撑着膝盖,音调哆嗦道:“阿砚,事情可能不太妙!”

阿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从顾大人对他说“别问”这两个字开始,他就这么觉得。

“阿砚,怎么办?”靖宝喃喃。

一千两银子打听不出一句话,事态比她想象的似乎要严重很多,否则,不可能出动锦衣卫。

再者说,高朝和顾长平是什么人?

一个是皇家人;一个是吃皇粮的人。

怎么可能被叫进宫大半天,都没个动静。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可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靖宝心慌得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