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齐王嫡子
袭歌兀自朝前走去,谢景澜急忙追赶,刚牵上她的手,却不想中间突然冲出来一堆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推搡之间,竟然被冲散了。
原来竟是七夕佳节的游园盛会,长长的队伍伴着舞乐之声,浩浩荡荡,将整个长街尽数拦截,谢景澜眼眸露出焦虑,人山人海,瞬时拥堵在一起,摩肩接踵,人们争相看着那游园乞巧花车缓缓而过,朝着那儿挤了过去,谢景澜再抬眼望去,袭歌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等人群散去,袭歌的影子都找不到了,他脸上神色瞬时一片清冷。
“隐一,找到她。”
那人领命而去,来去无踪。
谢景澜深沉的眸子里泛起了波澜,薄唇紧抿,隐隐带着一丝冷肃。
宁欣见袭歌落了单,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沐袭歌,今日定要你有来无回。每年的灯会花会总是有许多良家女子被那匪人掳了去,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里面恰好多了一个沐袭歌而已。
袭歌见谢景澜竟然未曾跟上来,脸上出现了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终于甩开了他,眼底隐隐有光华乍现。
她步履轻快,脚尖轻点,朝着长歌苑匆匆而去。
时间,刚刚好。
她刚到长歌苑,便见沐月妍的马车堪堪赶到。
沐月妍缓步下了马车,脸上一派和谐温婉,“袭歌妹妹,没想到你这么早便到了。”
脸上含笑,似是绽放的娇花,似乎刚才望着景王府的马车绝尘而去而面露嫉色的女子不是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今日她还为沐月妍准备了一出好戏,袭歌自然也莞尔一笑,明艳不可方物,她轻声道:“我提前到这儿点戏,长歌苑每次人太多,若不提前预订,恐怕都留不下座位,是以先来了,妍小姐也来得很快,本以为红衣的口信传的匆忙,妍小姐会来得迟了些呢。”
“袭歌妹妹相邀,我岂敢怠慢。”沐月妍说得客气谦卑,但眼眸里似乎仍是流露了几分复杂。
“进吧,戏已经点好了。”袭歌莞尔,竟然伸手扶了沐月妍一把,实在让人意外。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瑱。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
“《牡丹亭》?”沐月妍略带疑惑地看着袭歌,不知她怎么会约自己看这么一出戏。
袭歌轻轻点了点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看了看而那戏台不远处认真听戏的华服少年,袭歌眉眼微挑,淡漠浅笑。
沐月妍顺着袭歌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真注意到了他。
锦衣华服,端坐如钟,那认真的眸子追寻着台上的翻飞的长袖,眼底闪过赞赏,展颜一笑,甚是明朗,身边几人恭敬的站于身后,一看便是出身权贵,身世不凡。
沐月妍凑到了袭歌跟儿前,“袭歌可识得,那少年是谁?”
袭歌装作认真听戏的模样,佯装未曾听到她的问题。
沐月妍脸上滑过失落。
过了半晌,袭歌才懵懂地问道:“妍小姐刚才是说了什么吗?我听得入了迷,竟然未曾顾及,实在失礼。”
看袭歌的模样,竟不似作假,沐月妍复又询问了一遍。
袭歌眼眸一扫,不以为意地说着,“那是齐王府的世子,喜欢听戏,便日日在这儿守着,也经常让那些戏班子进王府搭台子。”
“齐王世子?”沐月妍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是啊,齐王嫡子,皇帝的亲侄子,母亲乃是清河郡主,他七岁便承袭了世子之位,文武双全,京都才俊之一。”袭歌话语里不乏溢美之词,沐月妍竟然心头一热,沐袭歌向来清高孤傲,能让她完美出口的人,必定不是凡人。
袭歌看见了沐月妍眼中的光芒,眼底闪过戏谑,借口如厕,便匆匆离去了。
她了解沐月妍,若是她有意,必定有一百个方法,能够搭上齐王世子。
袭歌只需给她一个施展的空间。
谁知,她刚离开不久,戏台下便一片慌乱。
这个情形,是袭歌没有料到的,难道哪里出了纰漏?否则不该是这个结果啊。
只见一片慌乱之中,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朝着沐月妍而去,可让袭歌意外与惊喜的是,沐月妍竟然朝着齐王世子的身边跑了去,好巧不巧的崴了脚,跌在了齐王世子的怀里。
袭歌双手环抱,眼底闪过戏谑,竟然看起了热闹,她本想救她,却不想沐月妍竟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齐王世子眼中的惊艳与失措,袭歌也看得清楚明白。
只见他将沐月妍安顿在座位之上,拔出身边的长剑,踏步而来,与那贼人缠斗了起来。
沐月妍虽然面上保持着镇定矜持,可心下的欣喜之意更加明显,她望着那英武不凡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炙热。
那几个贼人分明落了下风,对视一眼,“撤!”
撤?这话落在袭歌耳里,便又是另一番模样了,长歌苑背后的主子可是她,这儿岂是他们想来则来,想走就走的?何况这厮还差点坏了她的事儿,虽然结果比预料中的还要好上许多,但在太岁头上动土,哪能不付出点代价?
她脚尖轻点,尾随着那些人,待出了长歌苑,她才现了身影,当头拦截住那些人,话里满是揶揄,“怎么?闹了事儿,就想当缩头乌龟跑掉?”
那几人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绝色女子环抱着手斜倚在墙头之上,不由得一惊。
“你……你是何人?”那几人满是戒备地看着她。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袭歌语气轻轻浅浅,甚至带了几分浅淡笑意,却极为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