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相机好似有种莫名的魔力，不断的吸引着秋晨。即便他刻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可还是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不知蹭到了哪里，屏幕亮了，他点开相册，入眼正是顾言搂着一个女人坐他腿上的照片。

秋晨的心瞬间慌乱起来，内心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额头开始沁汗，全身发麻，没有知觉。

他早该知道的，顾言喜欢女人。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刚才那个女人又回来了。女人见秋晨一动不动的杵在那，没好气的道：“你发什么愣啊，赶紧把文件给顾总送过去。”

听到女人的声音，秋晨身体一颤，连忙把相机藏到身后，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不出端倪：“我不知道文件在哪。”

“哎哟，我真是，真不知道你这个助理是怎么当的。”戴眼镜女人走到办公桌面前，从一堆文件里找出带走蓝色贴纸的项目书，说道：“赶紧送过去，不然顾总大发雷霆我们都得遭殃。”

秋晨胆战心惊的接过文件，趁眼镜女人不注意将相机塞回抽屉里，心情复杂的出了办公室，看向最里面的会议室叹了口气。

会议室外，秋晨在门口来回徘徊，不敢进去，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言。

明知道顾言其实喜欢女人，自己还上赶着，他这不是犯贱嘛。

顾言这边迟迟没看到文件，有些恼火，将他们写的一塌糊涂的项目计划书扔到桌上，“拿个文件这么慢，你们是不想干了是吧？”

隔着门秋晨都感受到了顾言的怒火，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顾言发火。

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内心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敲门。

“进。”顾言清冷的声音透过门响起。

秋晨推开门，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把文件放在顾言面前。

看着顾言这张脸，秋晨就想到那张照片，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顾言起身把秋晨摁到他的座位上，弯腰贴着他耳朵边轻声道：“等我会儿。”

敏感处混着顾言炽热的气息，秋晨差点沦陷，看着在工作中闪闪发光的顾言，秋晨就止不住的心动。

但那张照片深深印在秋晨心里，永远是他迈不去的槛。

顾言性取向正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或许他在顾言眼里就是个笑话。

他用这么久建立的信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张照片击破了。

一直到顾言开完会，秋晨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顾言也注意到了情绪不对的秋晨，他蹲在秋晨面前，一脸担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秋晨不说话，好像在极力忍受着什么，脸色异常难看，顾言有些慌了，“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顾言揽住他的腰，正准备抱他。秋晨却一把推开了他，顾言一个踉跄，撞到了桌角。

疼痛的感觉让顾言很不爽，瞬间失去耐心。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秋晨，满眼淡漠，“去不去？”

秋晨对上顾言的眸子，他眼里的冷漠深深刺痛了他，那张照片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嗤之以鼻，“顾总，您以什么身份关心我？男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或者是利用者？”

秋晨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他今天就言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又同时跟那个女的有关系。

“你抽什么风？”

秋晨咄咄逼人的模样，让顾言眉头紧皱，他没明白。

顾言这句话让秋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泪水。

“我没抽风，我今天就想要一个答案。”说着，秋晨猛的站起来，他抬头望着顾言，慢慢逼近，一个呼吸的距离，秋晨声音很轻，“顾言，我想问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距离很近，秋晨这句话，让顾言心跳的略快，他看着对他满脸期待的秋晨，自己也在想，他对秋晨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对于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选择沉默。

秋晨好像被刺激到，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气急败坏，“说不上来是吧，既然顾总对我什么感觉也没有，那就请不要脚踏两只船，我会自己离开，关于你公司的事，我心甘情愿帮你。”

我，放弃你了。

秋晨说不出这句话，他喜欢顾言，真的好喜欢。

顾言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秋晨离开，唇动了下，没有挽留。他靠在椅背上，手撑着下巴，视线盯着桌上秋晨送来的那份文件，陷入沉思。

天色渐晚，夜风微凉，顾言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手机响起，顾言才有所动作。

清吧。

男人拿着酒一屁股坐到顾言旁边，手搭在他肩膀上，兴致盎然，“顾总，您可是一向准时，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言脸色很差，拉开跟他的距离。男人的手落空，很是无奈，“我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要不今天就别谈合作了，我陪你喝两杯，开心开心。”

顾言不接话茬，将文件扔到酒桌上，“先谈合作，再喝酒。”

“有你这句话，我立马就签。”

顾言谈生意，有一个准则，就是从不喝酒。

高德将酒递给顾言，看着他那张愁云惨淡的脸，挑眉：“看来我们顾总今天心情很不好，失恋了？”

“要不哥帮你找几个妞，消遣消遣，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是说帮你找几个男人？”

顾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高德立马识趣的闭嘴。

作为顾言的合作伙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顾言这幅鬼样子，十有**是动心了。

高德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说道：“顾总，感情只有合不合适，没有性别之分。”

顾言眼神凌厉的看向高德，高德脸色立马垮下来，尴尬的笑道：“不关我的事啊，你知道你妹妹。”

高德说完立马溜了，顾言最讨厌别人打听他的私事，他可不想英年早逝，还想多活几年，多泡几个妞。

顾言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依旧清醒，可能是因为秋晨的缘故。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秋晨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让顾言很是压抑。

他好像对秋晨动心了……

回到公司，顾言将文件放到他办公桌上，正准备离开，余光瞥见没关上的抽屉。他走上前，是那个放相机的抽屉。

他弯腰拿起，无奈的笑笑，他似乎知道了秋晨所谓的脚踏两只船是什么意思。

顾言将相机扔回抽屉，眸子里带着笑，是只有脾气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