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破碎的记忆
越来越多的长毛怪站直身子并左右张望着,只不过,本来的同类在它们眼中都变得陌生了。
它们此时都无法接受自己身上的一身长毛,更有不少在独自低声呜咽。
方梓灵轻咳几声,就见不少头长毛怪都看向自己,她才问:“你们能听懂我的话吗?”
虽然长毛怪看向她时,仍是一脸的茫然无措,但与之前麻木空洞的神态相比已截然不同。
她无奈地耸耸肩,道:“它们还是听不懂我的话。”
不过,从长毛怪的反应能感觉出,它们极可能已恢复了神志。
精灵也看出了端倪,便在一旁道:“它们或许不懂人言,你们稍等,我这就将之前发生的事,跟它们讲一遍。”
见方梓灵与毛子朝自己点了下头,他先吼了一嗓子,将长毛怪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一蹿身跃到它们面前。
之后,他就将之前发生的事,都跟长毛怪们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方梓灵见精灵与众长毛怪呜鸣声不止,就知道它们应能听懂精灵的话。
精灵足足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要说的话说完。
当长毛怪们听了精灵的话后,竟都扭过头眼含热切地看向毛子。
就在这时,大殿西侧的一条幽深的走廊内,走来一大群男男女女。
他们中,为首的是名白发苍苍,却气质出众的老妇人。
老妇人犀利的眸光在大殿内扫了一圈,最终才抬脚朝一众长毛怪跟前走去。
当长毛怪们看到以老妇人为首的众人出现时,眼中都惊喜不已,它们马上就将刚刚从精灵那听来的,七嘴八舌地说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听得极认真,边听,边看向方梓灵与毛子。
终于,她听完后微微点了下头,并朝方梓灵与毛子走过去。
她眼中含泪并朝方梓灵与毛子抱了个拳,她神色激动道:“多谢两位恩人将我族族人唤醒!”
方梓灵马上就明白了,看来,毛子不仅让长毛怪们找回了失去的神志,更将沉睡中的族人唤醒了。
她连忙将毛子拉到自己身前,道:“真正唤醒你们的人是他!”
老妇人闻言竟直直跪倒在地,对毛子语带哽咽道:“感谢小英雄相救,我们一族将永世不忘小英雄的恩情!”
说着,她又要向毛子扣头,毛子见后连忙去扶老妇人,并道:“老人家万不可如此,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老妇人早已老泪纵横,哭道:“这与你是举手之劳,但却使我们一族能不被灭绝。”
不但老妇人,她身后跟出来的男女老少,连同一众长毛怪皆跪倒在地,高呼:“谢恩人相救,我等没齿不忘今日恩情!”
他们对毛子与方梓灵千恩万谢感激万分。
方梓灵听到种族灭绝的话时,也吃惊不小,连忙问:“老人家,难道你们所有族人都在这儿了?”
老妇人无奈地点点头,道:“存活下来的绝大多数族人都在这儿了,当年,我们一族本就处于风雨飘摇中,那日,我们多数都聚在神殿内为死去的族人祈福,结果竟直接糟了毒手。”
老妇人是这里辈分最长的,她说话时,其他族人都很默契地不吭一声。
但七年前的往事,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只是昨日才发生的事,因而,他们的心都被痛苦和悲伤的情绪填满,眼中更升腾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方梓灵最关心的还是他们今后的打算,她问:“一转眼已过去了七年,如今,你们可有安身立命之处?”
老妇人深深叹了口气,才道:“我们麒麟一族经上次的变故,族内本就人丁凋零,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我们只能先回到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先安定下来后再图其它。”
说到这儿,她眼底划过抹深深的恨意,接着道:“但我们麒麟一族各个都是恩怨分明的硬骨头,之前灭族之仇绝不会忘记!只要有机会,我们必会将迫害我族的仇人碎尸万段!”
其他族人听后,也都不住点头,这也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心愿。
方梓灵与毛子也为自己在无意间,救助了麒麟一族而心情变得舒畅。
但他们身负重任,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与众人依依惜别后,毛子便将暗门打穿,离开了被困四天的地下大殿。
才一走出大殿,方梓灵便展开双臂并深深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两眼弯弯,感叹道:“外面的天空可真蓝!”
她看向天空时,毛子的两眼却一直看向她,可就在这时,他大脑里突然钻入了很多让他无法看懂的画面。
那是一只飞在空中,浑身上下皆闪着金色光芒,生着血红眸子的九尾火凤。
凤凰展翅间发出一声仰天长啸,闪神间,它背上忽然站立着一名穿着一袭白衣,手持玉笛,身材高挑的男子。
那名男子给他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却一直背对着他,让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看到他的五官相貌。
男子正吹奏着一首音律悠扬的曲子,那婉转清脆的笛音,似是能将世间所有污浊混沌洗净。
但突然,火凤连同它背上的男子,皆被一股极强的暗流吸入了一片墨色的旋涡中。
一转眼间就没了踪迹……
又一阵恍惚过后,毛子只觉一片刺目的红光将她的头脑刺得生疼,他用力揉着太阳穴,良久后,意识才慢慢回到现实中。
他不禁猜测,难道那些都是自己前世的记忆?
那只火凤背上站立着的男子可是自己吗?
这几日,他头脑中闪过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已经从最初的一片天,一簇火苗,一片湖变成了实体。
他很希望看清那名白衣男子的相貌,或许看清那人后,他就能想起更多……
方梓灵见毛子半晌都没做声,便扭头看去,只见他手抚着头,似在想着心事。
她急问:“是不是又想起啥了?”
之前,她已从毛子口中听说,最近他已能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但由于画面太零散,一直都无法拼凑到一起。
毛子微眯双眸轻轻点了下头,道:“只是仍无法看清……”
方梓灵听后不住宽慰对方,“慢慢会记起的。”她看向他,笑道:“想不起来也没啥,我们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不是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