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存善是程家轩的总助，程家轩有三个助理，分工合作明显，丁存善是个例外，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了，也是他小时候的邻居，两人的关系在公司旁人看来不同寻常，丁存善算是老总心腹中的心腹了。

程家轩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很多都是交由丁存善完成的，这么多年，丁存善完成得都很好，挑不出次来，程家轩对他十分满意，在待遇方面，从来没亏待他，甚至前年还拿了百分之一的公司干股给他。

对程氏而言，百分之一的股份，一年拿到的分红也是可观的，比丁存善的薪水福利多多了。

丁存善敲门进去之前，公关部总监正在挨骂，看到他进来，如释重负，双眼发光，就跟看到救命恩人一样。

丁存善表情未变，程家轩挥了挥手，吩咐了一声：“温永贵，你先出去。”

公关部总监忙不迭点头，抱着手里的文件迫不及待地落荒而逃。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了，就他们两个人了，室内一阵静谧，程家轩率先打破沉寂，“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他问完，眼里有些期待。

丁存善脸色有些难看，在程家轩面前他也不用掩饰了，实话实说：“简方舟的下落还没查到，吴城老婆的邻居说，他们家没有大张旗鼓搬家，匆忙走的，家具什么都在，所以没人发现她家人去楼空。能够不动声色将吴城家三个人安排好又让人找不到，我觉得背地里肯定有人帮忙，单靠吴城的能力不可能实现。就吴城之前跟您邀功勒索，他不像是有帮手的人，说明他的帮手是最近出现的。吴城这人本是无利可图，人家接近他，除了他手里的证据，不作他想。我怀疑帮助简方舟的人跟接近吴城的人是同一伙，目的还是为了针对您的。”

丁存善脑子清晰地分析道，说的是头头是道。

程家轩身上不干净，丁存善是心知肚明的，而且很多事情还是他自己亲手出马的，没有经程家轩的手。

程家轩出的是点子，而他是实际执行人。

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丁存善也是一心向着程家轩，他清楚，只有程家轩好，他才能好，程氏好，他才能受益众多。对于程家轩给予的回报，他也是知足的，他知道只要他用心踢程家轩办事，将来的好处只会更多。

而且，他知道程家轩那么多秘密，程家轩等闲不会动他，他不是吴城之流，能够轻易被当成废棋舍弃。

程家轩听丁存善一提点，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

他先前太过心浮气躁了，不该这样的，他眯了眯眼，理清凌乱的思绪，“顾雪峰那边，你打点一下，要是有人找他，叫他别乱说话，不能扯上我。还有，顾鸿飞这人，尽快找到，他不能再留了。”

要是有人接洽帮助简方舟，那么当初城西公馆就是个源头。

而且，吴城手里的证据里提及了顾鸿飞，只有顾鸿飞尽管除掉，吴城手里的证据才能死无对证。

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眼下什么对自己不利，他就要拔除。

丁存善听了，没有任何异议。

程家轩思索了下，又吩咐道：“简然那边，也派人给我盯着，我不信简方舟真的醒来的话，他能不联系他那掌上明珠。”

“还有，李菲跟简雪那，也给我放话过去，”程家轩沉吟了下，犀利的眸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冷光，“就说简方舟醒了，让她们去闹，最好找警察闹大。”有了警方的介入，双管齐下，简方舟的下落也出得更快。

“简方舟跟吴城后头的人，到底会是谁？谁会帮简方舟？存善，你觉得会是谁？”

说到后头，程家轩开始呢喃了，不知道是想要跟丁存善索取答案，还是自己在揣测。

丁存善是知道很多内情的人，但是对于这困惑，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我也不清楚，就简方舟熟悉的人，真要帮他，当初破产就应该帮了，为何要等到现在？”

“是人家当初实力不够，现在觉得实力够了吗？”

“还有，对方知道吴城，肯定从吴城手里拿到证据，也许知道您的存在了。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

“人家要是知道我的存在，还不自量力胆敢挑衅我，实力肯定非同凡响，否则哪来的底气跟我叫阵。简方舟这人，也不像是有这么讲义气的朋友。”

程家轩若有所思地下了结论。

“如果是帝都的，哪家会跟我作对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程家轩琢磨了半天，也无法对号入座，感觉每家可能性都不大。

这种敌在暗，自己在明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窥视之下，他讨厌这种感觉，向来他都是那个在暗处运筹帷幄的人，现在却对调了位置，让他浑身不适应。

“我先继续去查。”

程家轩手机响起来，丁存善识相退出去了。

程家轩看了下手机屏幕，是妻子打来的，他并不想接，任由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停了下来。

他以为她消停了，没想到又重新拨打过来，他面沉如水，此时他正心烦着，没心情理她。

锲而不舍的铃声吵得他更是心浮气躁，没好气地接通，他没说话，等着对方开口。

果然，程母悉知他脾气，语调温柔，“老公，没打扰你吧？”

“我刚开完会，”程家轩压抑怒气，“你找我什么事？”

程母咬了咬唇，“方舟的下落查到了没？绍臣然然她们要回来了。”

言下之意，她要给小辈一个交代，要从他这里要答案。

程家轩本来想敷衍两句就挂断的，可听到妻子口中的“然然”儿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自己不方便问简然，可妻子可以，她跟简然关系一向亲近，由她出马，说不定能更快找到简方舟。

要是简方舟背后的人联系简然，自己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想到这，他对妻子忍不住和颜悦色起来，“你叫他们晚上来老宅吃饭，我今天也早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