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天想起了算命老人的话，这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真正的明白了那些的话，沐凌天红着眼眶，双手紧握成拳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冷，用了十多年才模糊的信念，在这一刻清晰，他与这个世界再次划分界限。

“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不可以依靠任何人…我能相信谁？我该相信谁？”沐凌天自言自语的叹息道。

苏羽蓉心疼的摇头，皱眉对沐凌天说道：“凌天…总有人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沐凌天沉默了片刻，冷静了下来，重重的叹息一声，回过神看了看苏羽蓉，眼神中还是有一份柔情与相信，对苏羽蓉说道：“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倒是你…”

“我？”

苏羽蓉不解的看着沐凌天。

沐凌天看着苏羽蓉，眼神中有一丝担心，更有一份亲情，沉默了片刻，沐凌天说道：“羽蓉，跟我走吧…我答应过苏伯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别在和他们一起了，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诛仙十六剑只会随着我的死而消失，所以我和他们必然只有生死一搏。我…我只想你好好的，像个普通人一样的活着…就好。”

听见沐凌天的话，苏羽蓉心中暖暖的，好一阵悸动，她多希望自己能像落雪一样，时刻守在沐凌天的身旁，他多希望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她多想答应沐凌天，跟沐凌天一起走，就算有一天沐凌天不能保护她…可是太多太多的原因，她不能。

不过苏羽蓉笑了，笑得那么开心，这一刻的笑容，是真正的笑容。

“凌天…若是有一天，江湖事了，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寻避世之地，看月出日落，尽一世芳华。”

苏羽蓉心中万分期待，却只是淡淡一笑。

“……”

“羽蓉…我…”

苏羽蓉的心意，沐凌天自然明白，可是他没有未来可言，除了血海深仇，等待他的还有两只幕后黑手，还有整个江湖…

看着犹豫吞吐，没有回答自己的沐凌天，苏羽蓉脸上期待的笑容被另一份笑容淹没，被压在心底的笑容，这一刻苏羽蓉封存起来，对她而言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噗嗤…”

苏羽蓉看着沐凌天，开心的笑了。

沐凌天不解的看着苏羽蓉。

苏羽蓉冲着沐凌天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与叶无双有婚约，你喜欢的也只有叶无双，我是不会夺人所好的…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喜欢这个江湖吗？要是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大家都一起找一块地方，远离这些是非，可好？”

“羽蓉…”

沐凌天刚想说什么。

苏羽蓉打断了沐凌天的话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出发了，要不就晚了。”

“……”

“嗯…”

沐凌天本来想要说什么，犹豫一下，也就咽了回去，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沈墨玉有一份契约在少林寺空慈方丈的手中…”苏羽蓉突然说道。

沐凌天不解的看着苏羽蓉，问道：“空慈方丈？契约？”

突然沐凌天反应过来，那份契约应该就是沈墨玉与屠杀沐家的那些武林人士所签的契约…

沐凌天好一阵激动，追问道：“莫非就是那份契约？”

苏羽蓉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前些日子我本想去让人帮你偷出来，顺便带给你，可惜失败了。”

要是有了这份契约，那就意味着，沐凌天可以知道当年参与过沐家惨案的所有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沐凌天笑道：“没关系，有了这个消息就足够了，谢谢你羽蓉。”

看着沐凌天开心，苏羽蓉也就高兴了。

“还有…落雪…”

原本想将自己怀疑落雪的事也告诉沐凌天，可是看着沐凌天这么开心，苏羽蓉有些不忍，而且她试探落雪，也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苏羽蓉犹豫了片刻，笑道：“落雪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照顾她…走吧，我们过去吧，要不落雪等久了。”

“……”

两人回到了路边，苏羽蓉看了一眼沐凌天，叮嘱道：“想必你也知道此次凤凰山庄，凶险万分，有个杀局在等着你，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不拦你，你一定要小心…”

沐凌天有些担心的看着苏羽蓉说道：“嗯…你要不…”

苏羽蓉摇头，打断了沐凌天的话，微笑道：“若有一天…”

突然苏羽蓉沉默了，眼神中有一丝闪烁，马上又回过神笑了笑，继续说道：“江湖事了，我一定寻一块避世之地，做一个普通人…好好的…”

看着坚定的苏羽蓉，沐凌天没有在劝说，因为他什么也给不了苏羽蓉，哪怕是一个承诺的安慰，他也害怕有一天，会变成苏羽蓉的牵绊，变成伤害苏羽蓉的利器。他不知道他的路在何方，命归何处，即是如此，早晚皆是注定，又何必让苏羽蓉多伤心一次，

“嗯…”

沐凌天点点。

苏羽蓉又笑了笑，看着落雪说道：“落雪，凌天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恐怕是公子照顾我多一点。”落雪笑道。

苏羽蓉不舍的看了看沐凌天，说道：“不早了，你们出发吧…”

“嗯…你…多保重…”

“保重…”

沐凌天一步翻上了马。

苏羽蓉站在原地，目送沐凌天和落雪离开。

越来越远，苏羽蓉依然站在原地，看着两人。

落雪和沐凌天偶尔回头看一眼苏羽蓉。

苏羽蓉的眼眶湿润了，看着远去的沐凌天，苏羽蓉心中有一丝愁苦，有一丝干涩，有一丝无奈，有一丝爱恋。

“若有一日，江湖事了，恐我已远去，化作一缕尘埃，相见再无期，不知那时，你可会有一朝思我？若无思，我亦不悔，静待来生，我必守君身旁，死生不离…”苏羽蓉看着沐凌天远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藏着心底的笑容，这一刻笑得那么让人怜惜，那么让人悲伤。

那是一种美，更是一种殇…

【生做连理死为伴，一笑相思又数年，情字最是千古毒，摧心化骨魂亦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