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用轿子给我抬进去
迟轻羽停下了脚步,她早就过了同情心泛滥的年龄,就是这么一个中年人苦兮兮的站着,她也能够无动于衷,之所以停下脚步,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作归作,事情还是要好好办的。
“你也一把年纪了,这样是做给谁看?先放开吧。”迟轻羽甩开了中年人的手,转身朝回走。
见她往回走了,中年迅速站起来,抹了一把眼睛,跟上去。
“毒医这边请,我们已经在里面准备了上好的茶点。”
迟轻羽瞥了他一眼,走到大门口,然后又在之前的位置坐下来。
中年男人见她又坐在地上了,无奈道:“毒医,您这是做什么?”
好好地门不进,偏生要坐在门口,这是要闹哪样?
迟轻羽也不搭理他,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管中年男人说什么,都保持沉默。
过了好一会,之前的那个小厮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同上次迟轻羽见到一样,穿着白衣,脸上着急的表情,在见到迟轻羽的瞬间,消失了。
“毒医!”罗云书疾步走来,弯下身子,苦笑道,“毒医莫怪,小生实在是脱不开身,您瞧,小生出来请您来了,您快快起来吧。”
迟轻羽淡淡瞥了他一眼,勾唇笑道:“罗大人好大的排场,既然是请我来帮忙,现在才出来迎接,未免晚了些吧?”
闻言,罗云书连忙道:“不晚不晚,是小辈不懂事,还请毒医夫人原谅。小柯,还不快快请夫人起来。”
名叫小柯的小厮凑过来,想扶迟轻羽起来。迟轻羽也没有为难他,受了力站起来,只是站着她就不动了,任凭小厮用力,她就是不动,那小厮也不敢太过用力,两人只能这么僵持着。
罗云书见她不动,责备的看向小柯,小柯哭丧着脸,加了些力气。
迟轻羽随着他的力气往旁边一倒,“哎呦,你是要摔死我这把老骨头嘛!”
罗云书连忙伸手扶住迟轻羽,“毒医对不住了,家中小厮鲁莽,我来扶你吧。”
迟轻羽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扶住自己的腰,叹道:“都这把骨头了,还摔跤,也不知道这脚还能不能走了。”
罗云书愣了下,看向小柯,“小柯,还不快写,将毒医夫人背进去。”
小柯点头,在迟轻羽前面蹲了下来。
想这么容易就让她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迟轻羽嫌弃的看着小柯,“就你这小身板,别把我又给摔了,不要了。”
小柯再次被拒绝,苦笑的看着罗云书。
罗云书无法,只得看向中年人,“要不忠叔您来?”
忠叔愣了下,笑着对迟轻羽说:“夫人,要不我来?别看我是把老骨头,但力气还是有的?”
迟轻羽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行,你年纪太大了,要是背了我闪了腰,到时候我还得多看个病人,不划算。”
如此,这两个下人都不行了,罗云书吩咐小柯去喊个别的家丁来,小柯转身就往里走,却被迟轻羽喊住。
迟轻羽神色淡淡的看着罗云书,“罗大人,一个人背着也不好,干脆让他们将府中的轿子抬出来吧,将老身抬进去。”
“这……不妥啊!”罗云书还没说话,他身旁的忠叔就出言反对。
他们府中的轿子,就算是罗云书自己,都是停在外面,然后自己走路进去,这位毒医竟然想直接坐着轿子进去,未免太多……
罗云书很为难,迟轻羽也不催他,在旁边安静的站着,等着他思考后,心甘情愿的答应这件事。
“夫人,这轿子太宽,进门的话反而费劲,不如……”罗云书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迟轻羽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灿烂无比,“轿子我坐着舒服就行了。”
正如迟轻羽所说的,求人的是罗云书,就算此刻迟轻羽的要求多么的过分,他也不能甩手说不行,因为里面躺着的人,是他的妻子,为了他的妻子,就是不行他也只能咬牙说不行。
“去,让人将轿子抬来!”几乎是咬着唇说完这话,罗云书便背过身去,没有再看迟轻羽。
“老爷!”小柯急了,“我们府中的轿子,只有夫人和您用的,夫人从不让人用她的轿子,您的轿子就更不可能用了,难道……”
“闭嘴!快去!”小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云书厉声打断。
被自己老爷凶了,小柯一脸委屈,瞪了迟轻羽一眼,跑开了。一旁的忠叔也是哀声不断。
至于罗云书,他不看迟轻羽,迟轻羽反而乐得自在,她早就不想看他那张脸了,偏生为了报仇还要忍着。
小柯去准备轿子,迟轻羽又安静的坐下来,等着轿子。
期间忠叔将罗云书拉到角落里说话,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迟轻羽见罗云书的脸色骤变,看那样子是要发脾气。
然而他的脾气没发出来,忠叔又说了一句话,他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迟轻羽看得无聊,收回视线,开始数地上的蚂蚁,一直数到五十只的时候,她的轿子来了。
粉色的轿子,看起来颇为少女,迟轻羽嫌弃的瞥了一眼,站起来,道:“来这边。”
小柯在轿子前面领路,虽然及不愿意看见迟轻羽,但还是带着他们走了过来,撩开轿帘,“请吧。”
毫无诚意的两个字,迟轻羽慢悠悠的走过去,进去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小柯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待她进了轿子,生气的将轿帘摔下来。
这大富人家的轿子就是舒服,有人抬着走,迟轻羽坐在轿子里荡来荡去的,身下是柔软的垫子,感觉不到膈人,就是空气不太好,总结下来,还是不错的。
迟轻羽坐在轿子里,一脸满意,时不时的撩开窗户上的帘子看看到了哪里,模样好不享受。
虽然五年没有回来,但这罗府变化并不大,看他们现在的行进路线,应该是准备将迟轻羽直接抬到王盈盈的房前。
想起那个许久未见的人,迟轻羽在轿子里露出了和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