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在客厅里搭积木，秦景肆握着一杯牛奶走过来，小家伙不爱喝牛奶，立刻就把眉头皱了起来。

“爸爸，宁宁今天可不可以不喝牛奶了。”

“不可以。”

秦景肆言简意赅地回答女儿。

秦慕宁奶声奶气地说：“可是奶奶说，爸爸很高，妈妈也很高，宁宁以后也会长得很高。”

说着，她自己踮起脚尖使劲用小手比划了一个高度，“所以宁宁不用喝牛奶也能长得很高，对不对，对不对爸爸？”

“不对。”

秦景肆从来不在挑食这方面惯着女儿，“快点过来把牛奶喝了，喝完去睡觉。”

“不要。”

秦慕宁公然跟爸爸丢对抗，掰着手指头数落秦景肆最近的罪行。

“爸爸出差一个月，已经欠宁宁好多个睡前故事了，如果今天补上的话，宁宁就不睡觉了。”

“不睡觉就不是乖孩子，妈妈不喜欢不乖的孩子。”

秦景肆宠溺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宝宝，你不是想妈妈了吗？等你睡醒了，妈妈就回来了。”

“真的吗？”

秦慕宁开心起来，“爸爸，你没有骗我吧！爸爸，那妈妈现在在回家的路上了吗？”

秦景肆耐心地说：“妈妈不回来，我们就可以去找她对不对？乖宝宝，等你睡醒了，爸爸就带你去看妈妈。”

“好。”

秦慕宁一口答应下来，“还要去院子里采一束刚开的玫瑰花，宁宁跟爸爸一起采。”

“好。”秦景肆柔声道：“快去吧！宁宁自己去睡，爸爸还有工作要忙。”

秦慕宁懂事地点点头，在秦景肆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爸爸晚安。”

等客厅安静下来，秦景肆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两天前，汪琪终于找到了宁鹿现在的位置，欧国最偏僻的一个小镇，据说那里能看到极光，她藏得很好，要不是因为灯塔会议暴露了行踪，现在谁也找不到她。

可既然他能找到，就代表顾勉也能找到。

宁宁睡得很香，梦里有玫瑰花的味道。

一觉醒来，自己正窝在爸爸怀里，他们在三千米以上的肃穆高空，侧耳就能听见冰弦凝结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在窗外形成一朵朵霜花。

她揉了揉眼睛，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看到旁边坐着的人，软软地喊了一声，“小舅舅。”

汪琪停留在笔记本键盘上的手得空伸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宝宝，你醒了！爸爸跟舅舅带你去找妈妈。”

秦慕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拉拉爸爸的袖子跟他说说话。

可是看到他落寞的表情，宁宁小手抬起来，又安静地垂了下去。

机舱里摆着一束鲜红的香水玫瑰，应该是刚刚从花园里摘的，娇艳的花瓣上还挂着露水。

秦景肆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手，把她抱得更紧了，转头问汪琪，“惊尘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汪琪从笔记本上抬起头，“顾勉也探查到了鹿鹿姐的踪迹，应该也会赶过去，但一定比我们晚，等他到的时候，霍格沃小镇就是一块铁桶，他想进都进不来。”

……

另一边，顾鹿移植在后劲纹身下的定位芯片还是被顾勉发现了，医生将芯片取出来。

顾勉站在她的病床前，欲言又止，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就这么恨我吗？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他对我来说不是陌生人吧！”

顾鹿指了指自己的头，“你忘了吗？有关宁鹿的记忆，这儿……全部都有。”

顾勉坐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拜你所赐，我身体好得很。”

顾勉却道：“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你什么意思，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男人顿了顿，语气晦涩地递给她一张检查单，“你自己看看吧！”

她狐疑地接过来，像是被火舔到一样，立刻将单子扔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化验单上显示的结果让她几乎崩溃，“这绝对不可能！”

顾勉起身抱住她，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没错的，鹿鹿，我们有孩子了。”

顾鹿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你滚！我不可能替你生孩子，一个克隆体还要生孩子，顾勉，你别妄想了，绝对不可能。”

他把她圈在怀里，怕她伤到自己，“鹿鹿，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以后……以后我都补偿给你好不好？以后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拦着你了，也再也不强迫你了，好不好。”

顾鹿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你看清楚，我不是宁鹿，我不是你的鹿鹿。”

“我知道，我知道。”

顾勉抱着她，“我知道，你不是宁鹿，你是顾鹿，顾鹿跟宁鹿不一样。”

顾鹿有气无力的瘫倒在他怀里，“我是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顾勉，谁都有选择人生的资格，就算是一个实验体，她也有活下去的意义。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

霍格沃小镇常年阴冷，灯塔耸立在黑色的海里，海水拍岸，狂风乱舞。但是天气好的时候，这里就是从童话书里印下来的魔法世界。

冰封的河面上有驯鹿跟雪橇犬，拉着孩童欢声笑语地围着河道跑来跑去，城堡破旧却有风情，人们裹着熊皮大衣踩得积雪咯吱咯吱得响。

落后但温暖，这里甚至没有一座像模像样地医院。

宁鹿的实验基地就落座在这里，偶尔出去给人看病，她看病不收费，逐渐的，整个霍格沃小镇都认识了这个美丽的，有热心肠的东方姑娘。

这一天，宁鹿正在记录实验报告，突然有个镇民跑过来求救，说是家里妻子难产，已经快要不行了。

宁鹿开着车，跟他驱车三十多公里来到海边，海边点燃着熊熊篝火。

把整个地方都醺得暖洋洋的。产妇正躺在床上痛苦地大喊大叫，看到宁鹿过来，蓝色的眼睛亮了亮。

“亲爱的，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宁鹿上前握着她的手，鼓励道：“不会的，上帝会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