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偷听

“少天师,你是说,这不是换魂术,而是封魂术?”

有些将信将疑的沈佳宜当即手掐宗师指诀朝着洪玉霞的额头上就点了过去,指诀过处三红七青一共十条虚影浮现了出来,沈佳宜道:“少天师,这……这明显只有一个人的魂魄,要我说,洪玉霞的三魂七魄肯定是被抽走了……”

叶仙童闻言摇了摇头,道:“沈师姐,我不会看错的,这种封魂术乃是茅山宗一种最为粗浅的术法,你刚才用宗师指诀试出来的,乃是被强行压进去的三魂七魄,这是一个厉鬼,也只有厉鬼的魂魄,才能起到封魂的作用,利用厉鬼的三魂七魄给活人封魂,也是一种茅山宗的禁术,这种禁术历来被我们茅山宗所不齿……”

前不久在茅山宗总院门前再次败给了叶仙童,沈佳宜心中这一口气始终出不来,虽然此时她也知道了这位少天师和自己是一家人,但是心里这个疙瘩还是没有解开,当下有些不咸不淡的道:“少天师,看来你们茅山宗的禁术还真的不少,不是说茅山宗的禁术被盗了吗,怎么这里又出现了茅山宗的禁术……”

沈佳宜重提当年的往事,是在刻意的找便宜,动武把抄不是人家的对手,还不能痛快痛快嘴么,当下一出口也是毫不留情,董亦白闻言觉得师姐有些过分,当即道:“师姐,你老提当年的事情干什么,茅山宗禁术被盗,那也不关叶师兄的事……”

沈佳宜闻言不干了:“诶呦,小妮子,没看出来啊,这才几天啊,你就向着这个小白脸子了,怎么,再过几天你们俩成了亲,我看连师姐我你都不认识了……”

“师姐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董亦白闻言心里觉得委屈,眼圈一红好悬没哭出来,沈佳宜见状急道:“行了行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师姐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当妹妹的你还挑姐姐的理么……”说着沈佳宜将董亦白搂了起来。

这时周博文忽道:“沈师姐,茅山宗的禁术很多,门类也很庞杂,当年被盗走的只是一部分,那八门共计一十六手禁术是茅山宗禁术中最为厉害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威力不是很强,但是很缺德的术法,就好比是这种封魂术,叶师兄,这种封魂术,不单单是把人的魂魄封住这么简单吧?”

叶仙童闻言点了点头,道:‘周师兄所言不差,这种封魂术乃是茅山宗最为粗浅的术法,术法虽然简单,但是由于太过于缺德,才被列为禁术,不许门人弟子修习,严格的说,这种封魂术也属于边缘禁术,就好比是五毒掌,当初研发这种术法的初衷都是为了治病救人,为了尽量缓解病人的痛苦,其实术法不分善恶,善恶的都是人心,再好的东西落到坏人手里,终究还是要害人的……’

叶仙童说罢微微一顿,继续道:“这种封魂术是将厉鬼的魂魄强行封进活人的体内,普通人身体是无法承受两个魂魄的,作为生命体的本能,自己的身躯被别人占了,自然要反抗,可是普通人的魂魄是镇不住厉鬼的,依靠茅山宗特殊的符文,这个厉鬼的魂魄便会慢慢蚕食正常的魂魄,一段时间之后,正常人的魂魄便会被这厉鬼蚕食殆尽,不仅继承了此人的躯壳,还能继承她的记忆……”

“不是吧,这封魂术这么巧缺德呢,我说叶师兄,你快看看,洪玉霞本身的魂魄还剩多少,还有没有清醒过来的可能了……”

叶仙童闻言笑道:“这个倒是无妨,刚刚几天而已,这个厉鬼掀不起来什么风浪的……”

叶仙童说罢忽然伸手虚空画符,刷刷点点之后,数道泛着蓝色微芒的符文直向拘留室四壁飞去,飞到墙边之后仿佛白糖落入沸水中一样迅速融进了墙壁之中,紧接着叶仙童一伸手朝着洪玉霞的面门就抓了过去,一瞬之间掌心中忽然生出一道五指的虚影直接探入了洪玉霞的体内,蓦然间只听一声凄厉的惊呼之声传了出来,但见得叶仙童猛地往外一拽,一个人形的虚影当即从洪玉霞的身体里被拉了出来。

人影被拉出来之后,叶仙童迅速掏出一道符纸“啪”的一下就贴在了人影的额头之上,符纸“噗”的一下着了起来,顷刻间化为一片火焰迅速的钻入了人影的体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的工夫,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场众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红衣厉鬼自然不在话下,叶仙童掌心之中疾吐而出一股气息直接将红衣厉鬼震了出去,这才冲着众人解释道:“刚才我用的符文是茅山宗的现形符,只要它还是鬼,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会呈现出什么样子来……”

红衣厉鬼似乎知道这四个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儿,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洪玉霞,当下便要逃之夭夭,却不料这个红衣厉鬼刚刚撞到墙上便被弹了回来,红衣厉鬼在这间拘留室里飞舞了半天,始终无法逃走,当下又缩到了墙边,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

这时董亦白扶起洪玉霞,伸出手来抵住洪玉霞的后背开始给她推宫过血,叶仙童冷冷的看着红衣厉鬼,道:“你老实跟我说,说明白了,我送你下去转世投胎,要是不配合,道爷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红衣厉鬼闻言急忙跪在地上使劲的给叶仙童磕头,叶仙童见状点了点头,道:“好,你告诉我,你是谁,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变成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闻言楞了片刻,仔细的回忆了一会,这才嘤嘤的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小女子乃是马公寨的人,高中毕业之后就在木材厂里打工,由于我有点文化,长得也水灵,进场不久之后,便从打杂的工人成了老板的贴身秘书……”

周博文闻言忽然晃着胖脑壳走了过来,道:“没想到啊,还是个花案,是不是你们老板看你年轻貌美,动了什么歪心思了……”

红衣厉鬼闻言急道:“不不不,我们老板是好人,是我自己不好……”说话间红衣厉鬼忽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继续道:“工厂的老板平时对我很好,我本就是这村里的姑娘,也没有想过要去外面,在工厂里干了一年,就跟厂里一个小伙子好上了,那个小伙子虽然品行有些不端,但是人长得好看,我几次想断了来往,可是家里人不干,虽然说人有些不检点,但是那人一出手十分大方,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买东西,时不时的还给我的父母不少的零花钱,我知道父母是贪财,但是我妈告诉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要舍得给自己花钱,你管他在外面干什么,有道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好吃好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

听到女鬼这么说,沈佳宜和董亦白同时冷哼了一声,周博文闻言继续道:“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你同意了?”

“我刚开始不愿意,总觉得这样太那个,不过后来那人好像收敛了许多,我也就从了……”

“你跟他说结婚了吗?”

“没……”

“怪不得呢,你的肚子是不是被人家弄大了……”

红衣女鬼闻言似乎有些羞涩,还是点了点头,不过片刻之后立刻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父母的意思,农村人家的孩子结婚都早,我父母几次催促,我们都不愿意过早的结婚,就在前年的五月节,我带着他回家吃饭,我父母吃完了就借故离开了,我也不知道饮料里被下了药,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

“真是好父母啊,你父母的意思,是让你们先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让你们赶紧办事,是这个意思吧……”

女鬼闻言点了点头,周博文又道:“那你们怎么还没有结婚呢?”

听到这里女鬼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伸手冲着洪玉霞一指,道:“她,都是因为她,因为这个臭表子,我满心以为,我们二人不久之后便会顺利结婚,生孩子,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却不料一个月后,这个臭表子忽然来到工厂来找老板,她这么一来,顿时把我男人吸引住了,从那天开始,我男人就开始逐渐疏远我,再后来我男人忽然辞职不干了,我找了他好久,后来才知道,他……他居然和这个臭表子到城里打工去了……”

周博文闻言淡淡一笑,道:“我说姑娘,要说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有人家的选择,你是失了身子,但是这可不是人家骗你的,而是你们一家人上赶着送给人家的,你知不知道,暗中在饭菜中下药,那可是犯法的,别说人家完事后甩了你,就是当时提起裤子不认账,再把你们一家人告了,你们一家子免不了要在笆篱子里面吃上几年小米……”

女鬼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位法师,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全怨人家,要怪就只能怪我那一对贪财的父母,我男人移情别恋之后,我的父母将我看作是家里的耻辱,我……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下去……”

“这么说,是你自寻短见的了?”

“自寻短见?凭什么?要死也应该是那些贪财忘情的人该死,几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了孕,虽然这年代未婚先孕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反正我这样也不会再有人要了,便准备自己将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

“嗯,这么说也不失为是一条活路,后来呢……”

“为了积攒日后养孩子的花销,我也不愿意再看父母的脸色,便直接搬到了工厂里,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来,就在一年前的冬天,已经临近春节,工厂里都放了家,唯独我还在办公室里加班,老板见我挺着个大肚子十分担心,便偷偷给我一笔奖金,要我赶紧回家休息……”

“老板?你的老板是不是就是洪德运?”

女鬼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洪老板,洪老板给了我两千块钱,要我赶紧回去,说完他就进了办公室,其实他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回家,相比而言,这家工厂比我家里还温馨……”

“昂,我明白了,看来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被洪老板灭了口了,是不是?”

女鬼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洪老板,洪老板原本想救我的,不过……那天晚上,我一直守在外面,就是等着老板出来的时候,跟老板申请一下住在厂里,却不料天黑透了老板都没有出来,我心里有些着急,于是就摸了上去……”

“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见老板在办公室里和一个人在谈话,我很奇怪,当天厂里根本没有别人,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有人,而不是你老板在打电话呢?”

“我知道,因为明显有两个不同的声音,电话的声音不会那么大,我听到老板屋里有客人,便准备离开,可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时,我又忍不住多听了几句……”

“他们说的是什么?”

“他们再商量转让工厂的事情,那个人似乎十分想把工厂从老板手里买走,但是老板不卖,那人就一直在加价……”

“你怎么那么关心工厂的事情?”

“现如今工厂就是我的家了,如果工厂换了老板,我很可能就无家可归了,又怎么能养得起孩子呢……”

“后来呢……”

“后来那人见到老板怎么也不同意,于是就和老板争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屋里忽然没了动静,我心下好奇,慢慢的走到门前往里一看,只见屋中一个人都没有,我担心老板出了什么事,于是便鼓起勇气推门进去看一看,可我刚推开屋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瞬间我就失去了只觉,迷迷糊糊之间,我只听老板急道:‘不要伤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