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回神看她，便扯起嘴角，笑了笑，随后转身对几个侍卫道，“本妃的人……”

“是，王妃！”

几个侍卫立马放行，白茹便将几人迎了进来。

宽大的帐篷，空空荡荡，没有几个下人，白茹笑着，“咱都一个毛病，不喜人多！”

“是啊。”

那厢小蝶给大家奉上了茶，白茹便道，“你带人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可是王妃……”

在白茹冷目之下，小蝶闭上了嘴，将几个下人带了出去。

沈千伊品了几口茶，抬头看她道，“看来，这是那单于，依你喜好，特意弄来的啊。”

“嗯，这边，都喝马奶酒……只是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表姐，那我在你这住几天，会不会碍着你的事啊？”

眼中带笑，意有所指。

白茹瞪了她一眼，“住吧！”

“那行，这是我的几个随从，你给安排一下吧……”

指了指穆随风主仆三人。

白茹再瞪她，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叫道，“小蝶！”

“王妃……”

“给他们安排住处……”

小蝶点头，便回身一眼看到穆随风就怔在那里，她认识这个男人，上次……

“咳！”白茹轻咳一声，

小蝶，忙垂了头，“三位请随我来……”

待穆随风离了帐篷，白茹顿时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沈千伊，她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茹摇头，她能说，因为穆随风那混蛋男人点了她的穴，不但偷走了穆渊，还害的她差一点就失了身吗？

“我的事，你便不用操心了，只是，你生孩子我亦没有回去，如今却因为我，将那么小的孩子丢下，千伊，我当真是有亏于你！”

这是白茹的真心话，可，她却无法抹去心中对穆渊的恨意。

她要毁了他的国家！

“表姐，你可知，如今守着西楚进攻的是何人？”

“嗯？”

“外婆！”

白茹一怔，眉头不展，“穆司寒竟放心祖母去了边关，他就不怕，有朝一日，外婆联手固王，毁他半壁江山？”

沈千伊叹口气，“这些咱们都先不管，可我想知道，你，过的好吗？”

白茹抿紧了唇，半晌才道，“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呢？”

“好，你的脸上不会现出愁容，也不会苍白无血色。”

白茹却笑了，拉起了她，“我带你去洗澡……”

沈千伊便知，她不想提这话题，自是起身跟她走了进去。

******

这一夜，沈千伊与白茹躺在一张床上，姐妹两个在床上摆了小桌子，吃着牛肉喝着烈酒，白茹便不时的问着慕小宝。

沈千伊回想着慕小宝那一幕一幕低喃轻说，惹的白茹禁不住的笑着。

“何时回去？”

到后来，沈千伊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茹喝了一大口酒，扫去眼中的迷茫，清澈地看着她，“大越灭亡的那一天。”

“那回头，我告诉穆随风，我想，他会愿意将穆司寒杀了，这样子，大越便没了！”

白茹呲笑一下，“伊儿，你明白我的话……”

“是是是，我是明白你的话，可是，你明白自己的心吗？”

沈千伊提起了坛子，猛的喝下一口，这酒虽烈，却味道极好，在这寒风中，喝上几口，甚是舒服！

白茹皱眉，“难不成，你比我了解我的心？”

“你就是个笨蛋！以你此时对穆渊的恨意，嫁给穆随风，是最有效的报复，可你却选了一条最难的路去走，说明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心中若无他，又何必在乎，他是他的儿子？”

白茹眨着眼睛，这些她没想过，她只是想着，自己与他是不合情理，更是天理不容……

“来，喝酒……”

沈千伊没有逼她，这么大一个人了，她想做什么，定有她的道理。

白茹僵硬的提起了酒坛，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忽然就觉得，与表妹相比，自己，还真是失败！

“跟你说个事，我可能找到了我的娘了。”

“嗯？姑姑？”

“嗯，只是，我没有去认她。”

“为何？”

“一是没有机会，另一个，她也没有来认我，我想，她定是有她的理由与原因吧……”

只是，心下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十一年并不是一个短的时间，当初她明明已死，却又被司徒敬挖出来带走，这中间有着什么，她还不知道，所以，她并不能下太早的定论。

而且，去年太后祝寿时相见，也没有见她表现出对自己的不同，所以，沈千伊并不急着去逼问于她。

一时间姐妹两个谁都没有再说话。

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勾通。

待一坛子酒喝光后，沈千伊长出一口气，将桌子搬了下去，“睡觉，明天我便要离开了。”

白茹与她一同躺下，却支着头，“我想，他是决意要留下来的是吗？”

“你说呢，他用穆渊那个该死的将我诓了出来，为啥，你说呢？”

提到穆渊，白茹就黑了脸，“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男人弄出来，刚回来没多久，他便出现了，他，他……气死我了！”

“唉，我真不明白，你偷他出来干什么？”

“我就是要他看着，大越是怎么毁在我手里的！”

“表姐，你跟我说实话，你还爱着他吗？”

白茹坐了起来，“伊儿，我曾经是爱他无法自拨，那是因为他的温柔与善解人意，只是梦总有醒的那一天。其实，很早以前我便不爱了，却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所以才将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难以走出来。可如今这条命是你给我的，我不会再去作践自己了。”

沈千伊也坐了起来，“表姐，给你命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要活出人样，活出你自己……”

白茹拍拍她，“我懂，其实，乌达邪对我挺好的，我在想，也许哪天……”

“别傻了。”沈千伊直接打断她的话，“别将人都想的那么善良，他能统领一个部落，说明他的脑子转的很快，而这样的男人自是极为自负，更极为注重人才，你能让他的人成功的进入了内陆，这个他们向往了成百上千年的地方，你觉得他会放你离开，让你去帮助另一个男人，再来对付他吗？”

白茹没说话，因为这一点，她确实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