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来了客人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瞬间,那银色面具下的深邃黑眸,一抹深沉凝聚。

夜色渐渐浓了。

年玉的房间,很快灯光熄灭。

随后不久,楚倾的房间里也黑了下去,可二人都没有睡。

阁楼上,黑暗里,年玉站在窗前,那幽深的目光看进窗外的夜色里,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久,一袭黑影掠过,迅速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她知道,那是楚倾去安置那昏迷过去的西梁阴山王去了。

年玉又站了一会儿,没有等那人回来,就到了床上,闭着眼,模模糊糊,似睡未睡。

朦胧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隐约感觉有人进了房间,那熟悉的气息,依旧让她毫无防备。

那人在床沿坐了不知道多久,男人的手,偶尔在她的脸上轻抚,莫名的,年玉感觉到的竟是安稳。

她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一夜,年玉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梦里,楚倾取下了那银色的面具,那张绝世的容颜在她面前,笑得格外灿烂,可不知为何,那张脸,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模糊得甚至连她也不确定,那到底是否是楚倾!

翌日一早。

年玉几乎是惊吓着醒来,浑身的汗水,脑中不断的回想着这个梦,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不上不下,分外难受。

这一日,太医如往常一样,来倾玉阁替枢密使大人诊治,几乎是奇迹般的,枢密使大人竟是醒了,这消息很快传遍了年府的各个角落,再从年府一路散布出去。

街头巷尾,皆是谈论着这个事情。

都说枢密使大人对玉小姐用情颇深,就算是那般重的伤势,为了几日后的大婚,为了玉小姐,也努力醒来。

大将军府,更是兴奋。

楚沛将这消息带到将军夫人面前之时,原本坐在院子里,看着一个空无的点出神的将军夫人,瞬间激动的落了泪。

“好,好,醒了好,醒了好。”将军夫人口中不断的喃喃着,紧紧的抓着楚沛的手,身体似因为激动,抑制不住颤抖。

子冉醒了,她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下了下来。

一旁,楚湘君看着,脸上也是绽放出一抹笑容。

这几日,她看着娘亲担忧着,好几次想告诉她,子冉没事,却又害怕坏了子冉的大事,便只有如此忍着,看着娘亲担心,她的心里也是揪着疼。

现在好了……

子冉醒了,娘亲便不用担心。

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这就让人准备,咱们这就去年府,看看咱们的儿子。”楚沛朗声道,笑容爽朗,一双眼里仿佛只有眼前的这个妇人,她的笑容便是他的全世界。

这个时候,她一定想见到子冉。

可是,楚沛话落,妇人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

“怎么了?”楚沛察觉到她的神色,忙关切的道。

将军夫人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恢复如常,可那笑容却失了方才的自然,目光避闪着,不敢去看楚沛的眼,“不,不用了,子冉醒了就好,我不用去看,再说……再说……”

将军夫人说着,似想到什么,眼里竟是有慌乱闪烁。

可她刻意压制着,再次对上楚沛视线的时候,努力撑着一抹笑容,“子冉醒了,那五月初三的大婚,便可以如期举行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可许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我得让人准备……”

“那些事有管家操持……”

“不。”

楚沛微微皱着眉,话还未说完,便再一次被将军夫人打断,“不用管家,这些事情,我要亲自来。”

将军夫人说着,扶了扶额,似乎有些疲惫,不待楚沛再多说什么什么,先一步道,“我有些乏了,我想休息会儿。”

说话间,将军夫人将自己的手从楚沛的大掌中抽出来。

没有理会楚沛和楚湘君担心的目光,径自进了屋,关上了房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妇人的脸上终于撑不住,那眸中,彻底被慌乱与不安占领。

她在害怕,甚至是……恐惧!

子冉醒了,可他们……也来了!

门外,楚沛和楚湘君皆是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凝重。

“你娘亲怎么了?”楚沛开口问道,浓眉紧拧。

楚湘君也是不解,“我也不知道……”

娘亲今日很奇怪。

不,似乎是从昨日开始,那奇怪就已经隐隐浮现。

刚才娘亲的眼里,好像有恐惧。

子冉都已经醒了,娘亲该高兴才对,为何……为何会有恐惧的情绪?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那紧闭的门扉,楚湘君的眉越皱越紧,怎么也无法舒展。

枢密使楚倾醒了的消息,传到骊王府的时候,那白衣男人听了墨书的禀报,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那阴沉的气氛在空气中游荡,压得人透不过气。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白衣男人的脸上一抹浅笑绽放,阴冷中透了诡谲,“醒了吗?醒了……”

男人口中喃喃着,似想到什么,进了屏风之内,那里面,有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仅是片刻,赵焱就拿了一个包裹出来,没有理会房内的墨书,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赵焱的目的地,是顺天府里,一个偏僻小巷深处的院落。

赵焱到了院子的时候,那住在院子里的人,正在梳妆台前梳着一头乌黑的发丝。

门外,敲门声响起,随即,传来下人的禀报,“小姐,有客人来了。”

有客人来了……

女子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怔,这个院子只会有一个客人!

片刻,铜镜里,那美丽的脸上,一抹笑容绽放,可眼里的神色,却妖冶得近乎诡魅。

女子脑中有一个念头浮现,眸光闪动着,放下了梳子,站起身来,看着铜镜前的身姿,从头到脚,细细一番打量,格外的满意。

确定一切都是最好的状态,女子才出了房门。

小院的花厅里,白衣男人负手而立。

女子进门,一眼便瞧见了他。

从容的上前,女子在赵焱身后,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