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伸出手，摸着萧玥的头发。

“其实萧家娘子，不仅是少见的美人儿，亦足智多谋。”

他的态度与方才的冷淡想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能否再告诉我多一点，你都知道些什么？”

萧玥樱桃小口中吐出的每个字，都跟毒蛇吐出的信子般。

“唯有皇上不再信任长公主……唯有从皇上与长公主的关系入手，才能正本清源。”

赵恒面色冷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种事，为何要对我一个不受宠之人吐露？”

萧玥虔诚的握住赵恒双手，屈膝在他身旁，显露出无比的恭敬，远远超过对不得宠的皇子的尊敬。

“殿下或许不相信臣妾，但臣妾相信殿下。”

“为什么？”

赵恒执拗道。

“因为臣妾心中，殿下才是未来的真龙。”

一瞬间赵恒便跟石头雕像似的，连呼吸都轻得听不到。

等了好久，萧玥的耳边才传来他幽幽的询问。

“那么你从我这未来的真龙身上，想要得到什么？”

萧玥知道，赵恒疑心极重。如今他已然心动，却又存着最后一丝疑虑。她接下来的回答十分重要，决定了赵恒是否再给她最后的机会。

“想要留在殿下身边。那怕做殿下的妾，能每日里看殿下一眼。”

她不能装作圣人般清心寡欲，那样赵恒会怀疑她，也不能要得太多，那样赵恒会逃避她。

只能恰到好处。

“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殿下登基之日，能让我陪伴在侧，从此九死亦无悔。”

赵恒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既温柔又冷漠。

“不管看到什么，梦到什么，或者从书信里知道什么……都一一告诉孤。决不可隐瞒。”

萧玥清了清嗓子，道：

“此时说来话长。先帝在世时，当今皇上也不过是不受宠的皇子。不过长公主殿下倒是颇受宠爱。”

“可惜据外祖父书信中所言，先帝宠爱长公主别有目的。乃是为了待长公主成人之后，嫁与北面与晋人和亲。”

“所以长公主的婚事不仅是私事，更是朝堂大事。”

赵恒若有所思。

“孤却从未听说过姑母要和亲一事。”

“自然因为此事最终没有成功。”

“两国结亲，并非请媒人提了聘礼就可签下婚书那般简单。外祖父等人书信往来途中，先帝忽然去世了。”

“皇上成了皇上，长公主也不必外嫁。之后的驸马，竟然是沈渊这等区区卑贱出身之人。七皇子殿下想必已经猜到中间猫腻。”

赵恒愣住了。

萧玥在暗示，长公主做了皇上的帮凶，谋害先帝，所以得以逃避和亲与驸马结缘？所以皇上对长公主优待纵容，毕竟两人共享着弑君的秘密？

长公主那张富贵雍容的面庞，那徐娘半老的风姿，那奢靡无度的生活，以及皇帝对她无论怎么作都始终不变的信任一一在脑海里飘过。

“玥儿……”

他连称呼都变了。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如果等不到机会，就只能创造机会。幸好，太后娘娘病了。”

打瞌睡的时候竟有人递枕头，事情就是这么巧。他开始有点相信自己恐怕确有真龙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