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眼泪簌簌而下。

她没有想到，一时的动摇和糊涂，如今成了看不见的要杀死她的刀。

“四娘子，你说过，你不会伤害小姐的。你们明明是姐妹……有这些承诺我才来见你的。”

萧玥笑道：

“傻丫头，若没有你的帮忙，我怎么会对萧盈的动向了如指掌。虽说她也没把你当知心人，可没有你通风报信，我倒也不好办。”

她又低声道：

“茯苓，我真的很想要同福堂。如今乱兵很快就要冲进来了，而我有禁卫和七皇子的庇佑，听话，把同福堂的地契给我。我叫你做个女掌柜好不好？”

她添油加醋，使得人们更加认定茯苓背叛萧盈，暗中出卖同福堂。

有几个伙计义愤填膺，开始驱赶茯苓。

“你这吃里扒外的丫头！”

“小姐那点对不起你？”

“难怪天天跟阿玄找事。阿玄是被你故意气走的吧！”

茯苓慌张到极点，想要解释又无从开口。萧玥的描述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要把她置于死地。

有几个伙计忍不住义愤，打开同福堂的门，要茯苓滚出去。

茯苓步步倒退，转头就看到萧玥在拐角处对她微笑，笑得她浑身发毛。

茯苓大声道：

“四娘子，你在骗人！我没有对不起小姐。你明明知道，却要来挑拨离间。小姐不会相信你的。”

萧玥神情淡漠：

“她相信不相信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相信你呀，茯苓。”

“你知道吗？茯苓，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隐约有个人协助我，朝萧盈捅刀子。我一直看不清那个人的影子，直到上次在猎场，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影子就是你啊。”

“萧盈做过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甚至害得你和情郎阴阳相隔，你不恨吗？她心中有愧，又不信任你，放心一个野丫头骑在你头上，你不怨吗？对比之下，我对你不好吗？”

过去一幕幕浮现在茯苓心头。

奇怪的是，明明萧玥说得全是事实，茯苓想起的却是小姐对自己的好。两人相依为命，接手同福堂，来到京城……甚至可恶的阿玄，想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恶……她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流。

茯苓感到从未有过的生气：

“四小姐，那都是你自以为是！你从未问过我怎么想的。我一个卑贱的奴婢而已，能对小姐做得事要求什么？但小姐从未待我如奴婢，我心知肚明。四小姐，茯苓是愚笨之人，所以犯过糊涂。可茯苓也懂得感恩，懂得不能做忘恩负义。更何况……”

她泣不成声：

“我怨过小姐。可如今我只想小姐平安无事。”

明明身边就是同福堂，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忽然身后有人拿手绢替她擦着眼泪。

茯苓惊讶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脏着脸的阿玄。

“阿玄，你怎么回来了？”

阿玄没好气道：

“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里？叫这贱人忽悠你，把同福堂夺走我就死不瞑目了。”

茯苓吓了一跳，连忙拉着阿玄的手：

“你的身子还是热的，不是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