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才你怎么不过去找玉冰，就站着傻看？”

八夜雾的话令仇酒儿心头一痛，她佯装平静地回道，“婚事本可平静收尾，可我刚才若出现，场面大乱就不好收拾了。”

八夜雾大翻白眼，“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什么婚事？！他都娶别人了！你就毫无嫉妒之心吗？！”

“就算我还活着，他早晚也会娶别人。”仇酒儿恬淡一笑，“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恰好是我活着归来这一天。”

“呵，呵呵，你瞧你这幅样子，简直和委曲求全的伊尔黛殿下一模一样！”

嘲弄的语气令仇酒儿怒火中烧，她狠狠瞪向八夜雾喝道，“不然呢？！搅弄这桩婚事只会令玉氏对我心生不满！你不会以为我能嫁给玉冰吧？财力、权力、势力、能力，缺一样都成不了十尊少主的妻子，你看我现在又有几样？！顺着恋爱脑胡作非为，你以为我是莫麟姬那个沙比么？！”

八夜雾无言以为，愤恨地跺脚。

“该死、该死该死真该死！你若恢复身份，别说是嫁给玉冰，就算让玉冰作上门女婿都易如反掌！”

“够了！别提那些不可能的事了！”仇酒儿强忍情绪，重新平静道，“玉冰娶的是谁？”

“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哦对，怀旻齐永栾的小女儿，齐一雯。”

仇酒儿惊疑，“怀旻齐氏？那不是玉氏商会中的豪商之一？她怎么配给玉冰为妻？”

“是妾室啊大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玉氏长子娶莫麟姬为妻，玉冰迎齐一雯为妾，合办婚事加上三日后十尊的‘联合行动’，今日才会办得如此盛大！”

仇酒儿竟感到一丝欣喜，原来她又脑补错了，玉冰根本不是娶妻！她竟会理智全无反复犯下低级错误！

八夜雾同时振奋一笑道，“对啊，怀旻齐氏远在第四十九陆，齐一雯……还不是你想杀就杀了？玉氏既然想招揽你，你杀玉冰一个妾室，也算不上什么事。”

仇酒儿笑着摇摇头，“她不过是齐氏的棋子儿，我杀她作甚？只要她别像莫麟姬一样跳脱，我大可留她一命。”

可八夜雾显然不和她在同一频道上，竟又玩味道，“玉冰若真心爱你就该自行解决那女人，好像也轮不到你出手。”

仇酒儿：……

“你方才说的‘联合行动’是怎么回事？”

八夜雾神色变得严肃，将前因后果一一解释个遍。

无非就是光明神祖遗迹产生巨变，已无法抵达核心区域，危险性又成倍上升——这些仇酒儿都明白，可她不懂：

“圣教竟会答应这次行动？这遗迹的事我在教中时就有所耳闻，应当不至于啊……即便攻略了遗迹，圣教捞的好处远比天使一派要小，以圣教的作风，他们不可能答应……难不成是要故意在行动中作梗？！”

“应该不是，”八夜雾低声道，“圣教的布置是认真的，一明鹤特地从神学殿回来，阴幸、金蝶、穆启然……有水准的九氏子弟和准供奉都被排入行动中了。”

“一明鹤也回来了？！”仇酒儿大为惊异。

“我并没打听具体原因，不过幸子可能有所了解，回头我帮你查查。”

一想到两人在玉氏宗府还要有所接触，仇酒儿微微蹙眉道，“谨慎为上，宗府内眼线众多，若不是今天这种好机会就算了。”

两人又浅谈了半柱香，也是时候返回无极宝殿了。八夜雾闷闷不乐，就像玉冰娶妾、她比仇酒儿更不痛快似的。

看挚友的眼球不停滑动，仇酒儿深感不祥，便提防道，“你不会是在盘算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没有，怎么会呢。”

不会？

八夜雾的性格与席薇有些相似，席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八夜雾是仇视无聊挑事至上；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女子，仇酒儿对此深谙于心。

“你最好——别给我添什么乱子！”

八夜雾哈哈大笑，转身道，“不会的！我先走了，你等会儿再回殿内吧，拜。”

——伊尔黛，我特别喜欢看你吃瘪受苦，但在今天这大喜之日上，我想看你爽一次。

——你也是时候从伊尔黛的思维模板中跳出来了！

背对着她的八夜雾唇角上扬，眼底露出阴损而兴奋的光芒。

*****

仇酒儿深知八夜雾会不老实，回到无极宝殿后便安静地坐在偏远的桌案边抿酒。玉冰娶妾的事仍令她难以释怀，但与八夜雾畅聊过后心中总算是舒坦了一些。再等上一个时辰，大宴也会步入尾声，等玉远山离去后玉冰也会抽身而退，自己就能在他入洞房前截住他了。

不知玉冰的《慈悲虚妄体》是否突破了第三层？如果自己没回来的话，玉冰会碰那姓齐的女人吗？

仇酒儿闷闷不乐，眼前人影攒动、笑闹不停，可她丝毫不为所动。舟车劳顿的疲惫愈发明显，加上酒精上头，她竟有些困倦，双目也不自觉地合上了。

……

“喂，这么热闹的婚宴，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嘻嘻，喝闷酒睡着了呗，看来也是玉冰公子的倾慕者呢。”

挑衅声令仇酒儿重新回神，几位蓝裙少女不知何时将她团团围住，明显来意不善。

蓝色，是圣教八氏门的惯用色。

仇酒儿嘴角抽搐，额头几乎被八夜雾气出青筋。

“几位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那你要问夜雾姐姐了。”

“你一介碧川子弟，还敢反抗我们圣教氏门中人不成？”

圣教的人在玉氏商会的同辈面前总有谜之优越感，这几个八氏门的少女显然没把仇酒儿放在眼里。

仇酒儿试图起身默默离开，但转眼间就被按住了双肩，气劲压得她无法动弹！

一名少女自得道，“别做梦了，夜雾坑人，从来都没失手过。”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被人左右架住的仇酒儿已经在心中将八夜雾抽了一百次！

一步一步地向玉冰所在之处接近着……她的前后左右被八氏门的少女们堵了个严实，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